顧傾城給秦北端來一杯鮮奶,說:“下次記得,說我要喝奶。奶不能用吃這個動詞。”
她走到牀邊,掀開窗簾,刺目的陽光便照射進來。
秦北眯了眯眼睛,纔算適應了強烈的光線。
“什麼時候了?”秦北問道。
“下午兩點。”顧傾城道:“你睡了將近二十個小時——是不是每一次使用這種針法,你都會倒在一個女孩子懷裡?”
秦北正色道:“錯!事實是我只會暈倒在漂亮女孩子的懷裡。”
那些不足七十分的,去屎。
傑克準備了一桌豐盛的午餐款待秦北。他那漂亮的小公主在秦北的治療下,今天早晨的時候解下了好幾佗黑色的腥臭大便,左胳膊雖說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麼好轉的跡象,但對於秦北對病情的診斷,傑克已經相信了。
昨晚的時候他就給遠在米國的老傑克——也就是他的父親打了電話,他對父親說:“我恨你。我已經知道你做的事情了。”
其實他啥也不知道,或者說他當時還不是很相信秦北對小姑娘“中毒”的診斷。
老傑克在電話那邊苦笑,“你終究會知道的,沒想到你知道的這麼早。你應該早些回到我身邊來,你的妻子應該是珍妮弗——而不是愛麗絲那個賤女人。”
“你跟你那堆鈔票過日子去吧!”傑克摔了電話。
“我們美麗的小天使就拜託你了。”傑克笑着對秦北說道,他現在已經徹底相信了秦北對病情的判斷,也見識了秦北那神奇的醫術,他覺得自己永遠也忘不了看到秦北施針的時候,鍼灸針的尾端,居然冒氣一股股的白色霧氣——哦,簡直跟科幻大片一樣神奇。
“我會盡力的。”秦北這倒並不是客套,每一個新的,沒有絕對把握的病例,對於一個合格的醫生來說,都是一場全新的挑戰。
“兩位準備去哪裡?我可以安排車子送一下。”飯後,約好了下次治療的時間,傑克客氣的把兩位尊貴的客人送到大門外。
“我去銀行。”秦北馬上說道。
顧傾城狠狠的瞪了秦北一眼:這小財迷!她知道秦北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支票上的金額變現出來。
傑克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一輛掛着華夏國牌照的黑色房車便行駛過來,開車的司機是一個三十來歲的華夏男子,也是傑克在華夏國僱傭的專職司機。
“錢真是個好東西。”看着車子里豪華的裝飾,秦北忍不住讚道。
顧傾城不悅道:“醫生不應該是救死扶傷嗎?一點醫德都沒有,談錢多傷感情。”
秦北不屑道:“談感情傷錢啊——你從不缺錢,不知道缺錢的痛苦。假設,我們打個比方哈,我現在在追求你,同樣還有另外一個男子在追求你。他有錢,他每天一束玫瑰的送着,五星的賓館住着,六星的餐廳吃着,我沒錢,我連請你吃飯都只能吃盒飯……”
“我不介意啊。”顧傾城想了想說道:“給我幾個病人,給我一屋子醫學書籍——吃窩頭都沒事。”
“你丫的就不是正常人。”秦北怒道,你就不能配合一點?
“你纔不是正常人!有你這麼說話的麼?!”顧傾城氣道,“我說的是事實,你要追我,就這麼追,你要敢送玫瑰,我給你丟垃圾桶你信不信?”
秦北笑道:“一會兒銀行的事情辦完了,我請你吃窩頭。話說窩頭也不便宜啊,前兩天我在菜市場,饅頭一塊一個,窩頭十塊錢纔給仨。”
“好歹你現在也是百萬富翁了,你就好意思請我吃窩頭啊?!”顧傾城說道。
“這不是你自己說的麼,想追你,就請你吃窩頭。”秦北笑道。
“我什麼時候說過允許你追我了?!”顧傾城瞪眼道。
“你沒說過嗎?”
“沒有!”顧傾城的臉嗖的就紅了,貌似好像剛剛真的說過,那不作數,那是被秦北氣的。
在銀行排了一會兒隊,那工作人員說:“先生您好,請出示您的證件。”
秦北摸了摸後腦勺:“她啥意思?”
顧傾城沒好氣的道:“問你要身份證,白癡!”
秦北從工作窗口閃開,示意顧傾城站到前面來。
“我沒有那玩意,用你的吧。”秦北道:“把你的佣金直接扣出來,其餘的給我單獨弄一張卡。”
“怎麼會呢?是個人都會有身份證,你山上來的啊?!”顧傾城奇怪的問道,還是把她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對呀,你怎麼知道?我之前一直在山上住着。”秦北想,這有什麼問題嗎?
各種簽字,各種手續,一邊弄着,顧傾城給秦北解釋,在大都市裡生活,沒有身份證寸步難行——你說你是秦北你就是秦北啦?你拿什麼證明?你說你爹叫秦檜你爹就叫秦檜啦,拿什麼證明?
“你爹才叫秦檜。”秦北怒道。
“我父親不叫秦檜,我父親叫顧雲川——我有身份證,有戶口本可以證明,你有嗎?”顧傾城笑了起來,有秦北陪着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笑容莫名的都多了起來,平時笑容對她來說可是一件很吝嗇的事情呢。
“回頭我就辦一個!”
顧傾城並沒有按照約定收取她那三十萬的佣金,而是把所有的錢都存在一張卡上交給了秦北。
“你治療的時候有幾個穴位的選擇,我沒有看的太明白,這些錢就當是學費了。”顧傾城是這麼說的。
秦北很快就給她簡單解釋了一下。人體的穴位分爲很多種,十二正經的穴位,奇經八脈的穴位。這些都是正常的穴位,可以根據體表關係,尺寸丈量很容易進行定位。
還有一種穴位叫做阿是穴——
“是這裡疼嗎?”
“不是。”
“這兒呢?”
“也不是。”
“這裡呢?”
“啊……是!”
啊是,這就是阿是穴的由來。除了這些穴位之外,還有一種浮穴。浮穴一般人就不瞭解了,這是一種叫做“子午流注針法”的取穴方式,大概理論就是根據日期時辰,以及天人相應等等中醫理論延展出來的一種較爲深奧的鍼灸技藝。
子午流注針法雖然較爲深奧,但鑽研過中醫的老先生們能夠掌握的還是有那麼些人的。
而七情針法的取穴方式,卻是在子午流注針法的基礎之上,除了日期時辰之外,還要加上天象,星宿,等等衆多考量在內的一種加強版的取穴方式。
也是天人相應的中醫理論的加強版。
“這麼複雜?”顧傾城畢竟不是專業的中醫醫生,瞭解起來總歸是有些障礙。不過沒關係,能理解的現在理解,不能理解的,回頭問家裡的老爺子去。
“還好吧……當年我大師兄就沒有學會,大概能學會的也只有我這種天才了。”
“切~!!”
兩人從大廳裡出來,和一個女人擦肩而過。
那女子嗖的回頭,盯着顧傾城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哎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咱們的冰山美女麼?”
她酸溜溜的說道:“陪男朋友啊?嘖嘖,我說怎麼拒絕了劉哲呢,原來是喜歡老牛吃嫩草啊!”
顧傾城原本並不知道是在喊她,聽到劉哲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愣神了一會兒纔算回憶起來。轉身一看,原來是曾經被自己拒絕的劉哲的母親,拎着一個價值不菲的坤包,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的樣子。
“劉阿姨。”顧傾城淡淡的說道:“你老了,年輕人的事情你不懂。”
女人最忌諱的是什麼?
也許會有很多,但排名第一的,大概只有這一句:“你老了。”
暴擊!!
劉阿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模樣,“一個沒人要的老姑娘,也配說別人老了?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我哪兒老了?我這皮膚每個月保養三次,都是我家劉哲給辦的年卡!”
顧傾城點頭道:“等我老成你這樣,我也會每個月保養三次的。”
暴擊乘以二!
秦北在一邊都看愣了,從沒想過原來一直以爲的,妙手仁心的顧傾城,語言居然這般犀利。
劉阿姨無非是想證明一下她的兒子有錢。側面證明一下不選擇她的兒子,是顧傾城的損失。
她冷哼了一聲,“多虧了我兒子沒看上你!這要是嫁到我們劉家,就你這說話的態度,我也得勸他趕緊把你休了!你這種品味,也只能騙騙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小男孩兒了!”
“他比劉哲強太多。”顧傾城淡淡的說道:“我去相親,不是因爲劉哲有多好,而是因爲……我想讓他見到我之後知難而退。”
劉阿姨被氣個半死,轉臉對秦北道:“你瞅瞅,你看上的女人就這幅德行!怎麼會看上這種沒素質的女人?你是不是沒長眼啊?!”
我擦……這事兒跟我有個毛線的關係啊?
你說不過顧傾城,就把戰火往我身上燒?
秦北上前走了幾步,來到劉阿姨身邊,湊近了,指着眼珠子說道:“如果你長眼了,你會看到,其實我也長了。”
“你!……姦夫**!一對兒沒教養的貨!怪不得你們倆會湊到一起!原來是臭味相投!”
劉阿姨氣的呼哧呼哧的,咋這個小男人說話也這麼強悍啊?
“臭味相投嗎?我不覺得啊。”秦北嗅了嗅,“我身上沒有臭味——應該是你身上出來的吧。”
“怎麼可能!我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那種味道!”劉阿姨氣呼呼的說道。
話沒說完,卻聽到“噗……”的一聲爆響。
緊接着,又是兩聲:“噗……噗噗……”
原本還有幾個看熱鬧的,這下紛紛捂着鼻子,一臉噁心的瞅着連放了四五個響屁的劉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