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有想法是好的,但可惜的是常常都是些不靠譜不切合實際的想法。
快刀斬亂麻的方法,老趙也不是沒有想過。可惜事情並不像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並不覺得一個並不在公安系統的年輕人秦北能有什麼好的建議。
方程今兒把老趙和老錢請過來,就是想聽聽這兩位的意見,看看究竟能有什麼辦法快點讓新華區安定下來。
聽說方程還要請一個不是公安口的年輕人來一起商議,老趙對此是嗤之以鼻的。
不但老趙對秦北不看好,臉蛋圓乎乎看上去就像個老好人一般的老錢也對秦北沒什麼好感。
第一他不是公安口的,不清楚這裡面的道道。第二他實在是太年輕了,恐怕生活經驗都不多,怎麼可能能夠處理好這麼棘手的問題?
如果隨隨便便一個年輕人都把這種事情辦好了,要他們這些老傢伙還有什麼用?
老錢道:“老方啊,我覺得老趙說的有道理,咱們還是按部就班,儘量加大警力,至於這次究竟是你再升一步,還是空降領導,那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老趙道:“爲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加強巡邏,重拳出擊,有一個抓一個,最好是抓兩條大魚,來一個殺雞儆猴,我就不信那些小混混們還能折騰下去。”
老錢道:“快點吃完東西,我們回去商量,這種事還是不要被不相干的人知道的好。”
“真不明白老方你怎麼想的,把小蘇這樣的一線警員叫過來也就罷了,居然還叫了一個不是公安口的年輕人過來——他能有什麼靠譜的建議?”老趙不屑的說道。
秦北瞅了瞅方程:“你找這麼倆逗比來,就是爲了用激將法嗎?”
方程連連擺手,“我沒這個意思。”
老趙氣鼓鼓的道:“你說誰是逗比呢?!”
“年輕人,要留點口德,否則在社會上是混不下去的哇。”老錢笑着說道:“一個連最起碼爲人處世的道理都不懂的人,我不覺得有什麼需要使用激將法的理由。”
老趙冷笑道:“激將法?那至少也得你先是個將才行,你覺得你是嗎?”
老錢道:“大概他以爲自己是了。哈哈哈。”
一個警員匆匆過來,道:“方局。趙局錢局。剛接到消息,酒吧街那邊出事了,兩幫年輕人持械鬥毆,已經有人受傷,派出所的民警已經過去了,但他們警力不足。”
老趙一臉冷汗:“都別吃了,列隊集合!”
秦北道:“彆着急,給我幾分鐘的時間,在列隊不遲。”
老趙怒道:“你想幹什麼?出了事你擔得起責任嗎?——老方,我這可全都是爲了你好。”
方程淡然道:“制止了這次,下次呢?下下次呢?就幾分鐘的時間,我想看看秦先生能有什麼辦法。”
老錢也生氣的道:“老方啊,你往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了!”
秦北沒搭理這兩個逗比,摸出手機,直接打了一個電話。 wωω★тTk дn★¢○
電話打給葫蘆幫的老六崔豔彬,秦北告訴他,他之前提的建議自己答應了。但剛起步的階段,還需要崔豔彬幫忙。崔豔彬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穩定和發展不僅僅是官方需要的,他們也同樣需要。
崔豔彬之前建議秦北,老四郭崇明死後,他負責的區域一片散沙,哥幾個都不想插手,希望秦北能收攏這片地盤。
秦北又給侯三打了個電話,讓他直接去找崔豔彬。
秦北並不想當個混混頭,但侯三做這件事毫無壓力。
崔豔彬不想接手這片區域,但侯三同樣毫無壓力。
作爲秦北在京華市的代言人,侯三和崔豔彬兩人一拍即合。
僅僅是十幾分鐘的功夫,方程面前的熱茶還冒着熱氣,剛剛來彙報的警員,便又匆匆趕了過來。
“派出所的同志說,那兩幫打架的混混都撤了。”
“啪嗒!”老錢手裡的茶杯失手掉落在地上。
老趙一臉不敢置信的神情:“這,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做到的?”
老錢遲疑半晌,“卻不知之後還會不會在鬧起來。”
老趙馬上道:“制止了這次,下次呢,下下次呢?”
秦北坦然一笑:“睜大了你們的眼睛,看着,等着——老方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秦北和方程之前約好了,功勞全算在蘇琳琅頭上。而方程之前給警員們開會的時候也說過,誰能解決現在新華區存在的問題,官升一級!
方程也是半懵逼的狀態,暫時還沒想明白秦北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秦北確實做到了,“我不會忘記我的承諾——小蘇啊,恭喜你又立新功。”
蘇琳琅比方程還懵逼呢:這怎麼又牽扯上我了?我做什麼了?
裘三觀心情差勁的緊,他原本覺得,秦北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能夠輕鬆碾壓,毫不費力。
結果卻很是令人失望,不但沒有碾壓成功,反而被對方碾壓的毫無還手之力。
裘守藏已經轉機去了米國,接受最先進的發達國家的醫學檢查。
就連曹家都替秦北出面了,裘三觀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但他卻並不願意就此偃旗息鼓。
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裘三觀決定出門一趟,並且拒絕了管家安排車子的建議,親自驅車趕往市郊。
市郊的棚戶區裡,有一幢屬於裘三觀的老宅子。
裘三觀的便宜老爹給他留下上億的家產之前,他就一直住在這邊,後來發跡了,住上了高樓大廈,這老宅子卻一直沒有賣掉,也算是裘三觀對悲慘童年的一份記憶。
他遠遠的便停下了車,步行前往。
繞過兩條破敗的街道,一幢破敗的老宅出現在裘三觀面前。
大門並沒有上鎖,卻是從裡面插着。
裘三觀小心翼翼的四下裡張望了幾眼,確定沒人跟蹤,這才上前扣住門環,咚咚的敲了幾下門。
一個身材佝僂的老者開了門:“老爺,你過來了。”
“客人情況怎麼樣?”裘三觀一邊往裡走,一邊小聲問道。
“昨天清醒了一個消小時,今兒還在睡覺。”老管家小心的應道,“其實我們應該把人送到醫院。”
“不用。”裘三觀打開門走了進去,火炕上躺着一個人,一個缺了一隻腳的人。
他的腳自腳踝之下整個斷掉,包裹着厚厚的紗布,上面還隱隱有血跡浸透出來。
聽到門響,火炕上的人睜了睜眼,身手敏捷的掏出一把槍來,定睛一看,又把槍收了回去,“三觀?你怎麼有空過來了?”
“我過來看看你。”裘三觀把人扶了起來,“腳上的傷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那隻腳都被砸成肉泥了,就算是手術,也接不上了。勉強接上,也成活不了。等傷口結痂了,想辦法弄個假的安裝上——秦北這廝,我跟他勢不兩立!”
如果秦北在這裡,他一定能認得出來,火炕上斷了一隻腳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裘一槍。
“秦北?!”裘三觀只知道自家兄弟意外受傷,找到他讓他給安排個隱秘的地方養傷。並不知道裘一槍的腳斷掉了,居然也是因爲秦北的關係。
秦北?!好歐陸的啊有?怎麼老是你?!
“你也知道這個小子?”裘一槍道。裘一槍並不是裘三觀的親兄弟,只不過年輕的時候有些交情,再加上姓氏一樣,走的比較近而已。裘三觀發跡之後已經好多年沒有聯繫了。裘一槍也是因爲身受重傷,走投無路才找到老朋友這裡來的。
“怎麼可能不知道?”裘三觀把他和秦北之間的齷齪簡單的和裘一槍說了,當然在裘三觀嘴裡,秦北就是個專門使用陰謀詭計的陰險小人。
“你放心,你這個仇,哥哥我幫你報!”裘一槍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已經聯繫了人,我們殺手團的副團長決定親自來京華替我報仇!秦北蹦躂不了幾天了!”
“好多人給秦北說情,我這邊壓力很大啊。”裘三觀一臉苦澀的說道:“你好好養傷,傷好了之後我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你可以當做不知道。就算沒有你這檔子事兒,我也不能讓秦北過的舒坦了!”裘一槍厲聲說道。
“好。那我就不出面了,需要什麼幫助,你儘管說話。”裘三觀馬上說道:“不過這個秦北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我請了幾個高手過來,都不是他的對手,這人還擅長針灸用毒,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被他暗算了,剛送去米國檢查身體。”
“已經送過去就不用擔心了,米國醫療發達,一定能有治療的方法。”裘一槍道:“秦北他再厲害,也絕對不是我們副團長的對手!”
裘三觀沒有想到,收留個老朋友,居然還有這種收穫。
當下心情大好,恨不得仰天長嘯一番,連日來秦北帶來的壓力也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
你不是牛筆嗎?你不是有能耐讓曹家替你說話嗎?
我看你還能蹦躂幾天!
這些事情,秦北還並不知道,晚上回到住處美美的睡了一大覺,醒來的時候蘇琳琅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她不是說要睡懶覺,不起牀嗎?果然漂亮女人說的話都不可全信。
“起這麼早?”秦北笑着說道。
蘇琳琅白了他一眼:“不是說好了今天陪你去買房嗎?!你喜歡什麼樣式的?”
“最好是能拎包入住,這樣你稍微收拾一下就能搬過去了。”秦北笑道。
“我纔不搬呢!”蘇琳琅賭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