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楊左使從一個隨身攜帶的儲物袋中,取出一杆一尺來長的翠玉色的笛子出來,笛子上寫着四個小字,“青靈玉笛”,上下兩端,上端雕刻着一個飛行銘文,下端雕刻的銘文秦北不大認識,決定回頭翻翻那本銘文秘術好好研究一下。
青靈玉笛比缺月劍要小巧玲瓏的多了,更加方便攜帶,用作飛行法器的話,比缺月劍也更顯的有逼格。
“送給秦先生。”楊左使十分肉疼的說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秦北接了過來,稍一用力,卻發現楊左使使勁兒攥着,十分不捨的樣子,秦北於是鬆了手:“如果楊左使實在是捨不得, 那就算了。”
“不不……”楊左使抓着那青靈玉笛,就像抓着一個燙手山芋似的,連忙丟給了秦北:“請秦先生驗收一下,我們這就啓程可好?”
秦北這才接過青靈玉笛,隨手放進芥子戒裡,想了想,從芥子戒裡摸出那枚得來於田增勳的芥子戒,送到唐嘯天的手裡。“這玩意也送給你了,上面前一任主人的印記已經被我抹掉了,你只需滴血認主便可——出門在外,沒有個芥子戒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唐嘯天大喜,捧着芥子戒如獲至寶,連忙咬了一下指頭,在芥子戒上點了一滴鮮血上去。
芥子戒上蒸騰起一團若有若無的光澤,旋即光澤黯淡下去,已經和唐嘯天建立了某種特殊的心靈感應。
看到唐嘯天帶上那枚芥子戒,旋即又把缺月劍放進了芥子戒中,拿出來, 放進去的折騰了幾次,跟個小孩子得到了一件新玩具似的玩的不亦樂乎, 楊左使心中羨慕不已。
他雖說也有一件空間法寶“儲物袋”,但攜帶起來,肯定是沒有芥子戒方便,尤其是儲物袋的儲物空間比較狹小,最多也就有五個立方左右,但最小的芥子戒,至少也有二十立方的儲物空間, 這麼一枚上好的芥子戒,就被秦北輕易的送了人了,當真是土豪的世界,讓窮人難以想象!
半小時後。
崑崙山,光明頂。
“你小子,派頭不小,我正琢磨着,你若是再不肯來,我就親自跑去請你一趟呢。”
秦北和唐嘯天兩人,剛剛在楊左使的帶領下,穿過了一道結界之後,出現在一個小院子裡。
院子當真是小院子,只有二百來個平方,院子中間擺着一些石桌石凳, 旁邊種植着一顆葡萄,葡萄架爬在石桌石凳的上空,密密麻麻的垂下不少成熟了的葡萄果,看上去鮮豔欲滴,讓人忍不住胃口大開。
石桌旁邊,坐着兩個老者。
和秦北說話的這位,不是別人,正是分別數月之久,號稱要遊歷江湖的鬼醫門前任掌門,鬼鶴大師。
幾個月的時間不見,鬼鶴的臉色稍稍有些恢復,不再是那種蒼白的死人臉,比起之前秦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要好得多了。只是唐嘯天沒有見過鬼鶴之前的模樣,乍一見到,登時被這殭屍給嚇了一跳:“這位是活的還是死的啊?”
秦北道:“休得無禮,這是鬼醫門的鬼鶴大師,武道前輩。”
鬼鶴笑了笑,並未在意,他自己也知道,多少年都沒下過山沒出過門,長得確實是跟殭屍差不多。
鬼鶴的對面,坐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是那種真正的鬚髮皆白,連鬍子眉毛都是白色的。但精神十分的矍鑠,體型微胖,看上去精神狀態,甚至比鬼鶴還要更健康一些。
秦北的目光,落在那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臉上身上的時候,竟然愣了愣神。
他和那老者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大概有五六米的樣子。
但是就是這麼近的距離,秦北竟然有些看不清那老者的面容,硬是有些像是霧裡看花的感覺,朦朦朧朧的似乎有什麼東西遮擋了一般!
看不清面容,這也就罷了,更甚的地方是,那老者身上,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一種強大的威壓,這威壓壓制的秦北和唐嘯天兩人,隱隱有些想要跪下叩頭的衝動。
唐嘯天的臉上身上, 率先冒出了陣陣冷汗,緊接着,秦北也有了一些快要支撐不住的感覺,一時間只覺得這位老者的武道修爲, 已經到了超凡脫俗,陸地神仙的地步,竟然讓人根本就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似乎在這個世界裡,他就是掌控一切,可以隨時控制一個人的生死的高高在上的上神一般!
“這位便是龐班上師。”
卻在這時,鬼鶴打破了環境的沉悶,給秦北和唐嘯天兩人介紹說道。
果然!
他就是龐班上師!
魔門三子之一,魔師龐班!
不管是魔師這個稱呼也好,還是上師這個稱呼也罷,都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擔得起這兩個子的,即便是鬼鶴,撐死了也就是被叫做“道長”“前輩”這類, 距離“師”這個字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但見到龐班的那一刻,秦北心中就明鏡似的。
這位老人,被稱爲上師,沒有一點不妥的地方!
好像,上師這個名頭,天生就是給這位老人準備的一樣!
“你就是秦北?”龐班上師的聲音比較縹緲,甚至給秦北一種錯覺,單單是憑藉這個聲音,甚至分不出龐班上師究竟是男還是女!
這大概得是修爲到了某種極高的程度,才能產生的改變!
尤其是配合着龐班上師那近距離都沒有辦法看清楚的面容,秦北更是篤定的相信,這位龐班上師的修爲,至少在金丹期以上!
金丹期以上!!!
甚至在遇到龐班上師之前,秦北都不敢相信這地球上居然還有能夠步入金丹期的存在!
但現在, 他就眼睜睜的看到了一個,還是活的!
“小子正是秦北。”頓了頓,秦北馬上躬身應道,對於這種級別的前輩,秦北必須給予應有的尊重。
“我見過你。”龐班上師悠悠的說道,話音剛落,卻聽撲通一聲,站在秦北身邊的唐嘯天,竟然雙膝一軟, 跪倒在地!
秦北連忙道:“我年幼時,曾經有幸和龐班上師有過接觸——請上師照顧一下我這位朋友,他在您的威壓之下,撐不了太久。”
龐班點點頭,道:“我想起來了,二十多年前,黎竹聲帶了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那個嬰兒就是你吧?”
龐斑一邊說着,身上那股朦朦朧朧的感覺逐漸消失,秦北終於看清楚了龐班的模樣。
龐斑上師的相貌十分的普通,普通到了如果丟進人羣裡面,不算計修爲的話,即便是秦北用上神識,也不一定能夠在人羣中把龐斑上師找出來的地步。
隨着龐斑上師的面容漸漸清晰起來,着落在秦北和唐嘯天兩人身上的那股威壓,也緩緩消失不見。
“呼呼呼呼……”威壓小時的那一瞬間,唐嘯天好像纔剛剛回過神來,呼呼的喘着粗氣, 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劇烈的牀上運動一般,臉色都有些煞白煞白的了。
“咦!”
卻在這時,龐斑上師微微一愣,咦了一聲之後,衝着唐嘯天招了招手,唐嘯天嗖的一下就原地飛了起來,半空中手腕探出,正好落在了龐斑上師的掌握之中。
秦北當然看的明白,這不是唐嘯天主動湊上去的,蓋因爲龐班上師的修爲高出了唐嘯天太多,那看上去很是隨意的一招手,想來也是某種比較厲害的神通。
五分鐘後,龐斑換了一條手臂,繼續給唐嘯天把脈。
唐嘯天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靜靜的等着龐班上師對他的宣判。
“很好,去吧。”龐斑上師隨意的揮了揮手,唐嘯天的那肥碩的身子就飛了起來,從秦北頭頂一躍而過,直接穿過了小院子,穿過了房間,穿過了那道結界,落在了結界外面。
唐嘯天的身形剛剛落定站穩,那道結界刷的一下變了顏色,原本還算是透明,現在竟然變成了不透明的乳白色。
“我提升了一下結界的限制,現在,築基期一下的,都不能進入了。”龐班上師淡淡的說道,好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聞言,秦北吃了一驚,這種隨意一揮手,便能佈置結界的修爲,至少也得是金丹期以上才能辦到!
這位龐班上師,端的是修道前輩大能!比鬼鶴這位僞前輩高的不知道哪兒去了,十個鬼鶴,也不一定是龐班上師的對手!
“你小子什麼時候築基的?”鬼鶴笑着問道。
“前兩天……”秦北應道:“鬼鶴前輩也已經進入築基期了嗎?”
鬼鶴點頭道:“我比你稍早一些,我從鬼醫門離開之後,便到了龐班上師這裡,在龐班上師的幫助下,消耗了數個時辰,便成功的突破進入了築基期。”
“那您吃築基丹了嗎?”秦北再次問道,他想知道,自己服用築基丹之後,引來的天雷,究竟是特例,還是大夥都這樣,如果是都這樣的話,那將來師傅師兄乃至於姜小魚等人突破的時候,就一定需要有人護法,絕對不能像他這樣大意了,他秦北這次還是多虧有那捲神奇的“春山秋雨圖”畫卷的幫忙,才僥倖成功突破, 否則那道殘餘的頭髮絲粗細的天雷,便足以讓秦北突破失敗。
鬼鶴道:“當然吃了。——你是想問問我有沒有遭遇天雷是吧?”
秦北點了點頭:“那究竟是遭遇還是沒有呢?”
鬼鶴看了龐斑上師一眼,笑道:“進入築基期之後,便是真的和茫茫天道作對了,茫茫天道,必會降下懲罰, 誰也難以逃脫……練氣期也有可能會遭遇天雷,不過那就是個人運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