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暈過去的這段時間,昏昏沉沉的一共喝了四次水。還迷了吧瞪的吃了兩次東西,穀苗苗又不放心別人照顧,——
總的來說就是穀苗苗比較累,所以當秦北不喝水也不吃東西的時候,她趴在秦北身邊也睡着了,不過也就是眯了一小會兒的功夫,秦北一動,她就醒了。
兩人相視一笑,秦北想說什麼,穀苗苗制止道:“我知道你挺累的,就少說話,沒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你知道個毛線。秦北心中想道,你的大白腿都壓着我的手了——
不過真是彈性蠻好的。
兩人告辭了店老闆,順便詢問了一下六爺的病情。店老闆誇張之極的把秦北表揚了一番,告訴他們六爺暫時沒事,不過大夥都建議去醫院觀察兩天,早已經被急救車接走了。
“六爺讓我轉告您,大恩不言謝,弄些黃白之物反而落了下乘,來日定有報答。”
秦北登時就怒了,黃白之物咋就落了下乘了?我就喜歡錢啊老六兄弟!
他摸了摸兜裡可憐的三百塊錢。
“治病救人,是醫生的本分,他怎麼會想着讓人報答呢?”穀苗苗攙扶着秦北,帶替秦北迴答說道。
秦北瞪了穀苗苗一眼:“……”
穀苗苗笑道:“你看,他贊同我的說法。”
聲音依舊是那麼甜美,但說出來的話卻讓秦北覺得有欠妥當。
兩人走在街上,穀苗苗招手叫了一輛計程車。
“其實應該陪你逛逛街的。”穀苗苗說道:“京華的夜景還是相當不錯,不過你應該是累了,我先送你回家多休息休息,好吧?”
秦北點點頭,其實他還是想陪着穀苗苗逛逛街的——前提是在穀苗苗像現在這樣攙扶的情況下。不過真那樣的話,穀苗苗就得累得夠嗆了。
秦北知道自己恐怕非得昏天暗地的睡上一整天不可,因此也就沒有拒絕,對司機說,“去平安小區吧。”
車子在平安小區門口停下,值夜班的保安李哥,一臉憤怒的看着秦北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從計程車上攙扶下來。
“這小子,住在蘇大美女家,居然還勾搭別的女孩子!”
“真是太不像話了!又是一朵鮮花啊!”
李哥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長得也挺牛糞的,咋就沒有這種級別的鮮花插一下呢?”
秦北並不知道保安亭裡的李哥正在胡亂想着些什麼,擺擺手跟穀苗苗告別:“我就不送你了,自己小心些。”
“嗯,有時間我再來看你。”穀苗苗應了一聲,上了車,“司機大哥,去平安道。”
司機發動車子,“姑娘不是我說你——哪有女孩子送男孩子的?這小子也太不識趣了,不都是應該先把女朋友送回家嗎?”
穀苗苗笑了笑,“他生病了呢。”
“哦……那是應該送他回來——你不上去照看一下你男朋友?”
穀苗苗想了想:“應該有別的姐姐照顧他。”
司機一臉懵逼:“……”
他喵的這是什麼世道啊?!!
穀苗苗並不覺得秦北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別人提起這個稱呼的時候,穀苗苗也沒有想過要出言反駁。
六樓的房間裡並沒有亮燈,大概是沒有人在家。
秦北拖着疲憊的身軀爬上六樓,居然耗費了大概十五分鐘的時間。
中途在二樓休息了一會兒,在四樓又休息了幾分鐘。
“也不知道蘇師兄是怎麼修煉的太白凝氣經……怎麼忽的就五重境界了呢?”秦北摸出蘇琳琅給的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心中還想着,我也很天才不是嗎?怎麼就一直停留在二重境界再難寸進呢?
太白凝氣經的境界提升不上來,每一次施展七情針法都會造成脫力的感覺,這真不是一個好狀態。
秦北坐在沙發上休息了幾分鐘,腿腳纔算是有了一些知覺。
蘇遠亭並不住在師傅給的地址,這對於秦北來說絕不是一個好消息。
沒有蘇遠亭的幫助,秦北覺得僅僅靠自己的突破,恐怕至少還得五年的時間才能達到太白凝氣經的三重境界——你看師傅他老人家,二十年前是三重境界,二十年後還是三重境界。
“其實,我也是個天才。”秦北心中暗道,只是比蘇遠亭來說,在太白凝氣經的修煉上,天才的水準略低了一些。不過沒關係,秦北能掌握七情針法,蘇遠亭卻連會都不會。
秦北摸進廚房,啃了一個蘋果,喝了一大杯白水。
“琳琅姐?小貂?”他喊了兩聲,沒人應聲。
地上擺着一個砂鍋,旁邊放着一些中藥材。那是平衝抑帶湯的組方。
“先給小貂煎藥吧——還不能休息啊。”秦北強撐着不斷打架的上下眼皮,把一包中藥倒進砂鍋裡泡好。
中藥的煎制,提前泡三十分鐘左右是很有必要的。
他又回到沙發上,忽然看到茶几上有一個長方形的小盒子,下面壓着一張紙條。
秦北有些好奇的拿起紙條,上面歪七扭八的寫着:
姐夫,我給你買的綠豆手機——綠豆手機,冬天裡的取暖機。
手機卡已經辦好了,號碼是……
最後印着一個鮮紅鮮紅的脣印。
“哦……這玩意就叫手機啊。”秦北打開盒子,取出手機——
擺弄了一會兒,發現怎麼點都是黑的,它就根本不亮。
秦北捏起電視遙控,對準手機亂按了一通。
“嗡嗡……”
可惜不是手機開機了,而是電視被他打開了。
“真麻煩。”秦北把手機放在茶几上,看了兩分鐘的肥皂劇,便昏沉沉的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夜半十二點,小貂脫下夜店服務生的衣服,換上自己的便裝。
比起秦北第一次見到小貂的時候,她在穿着方面已經保守了許多——大夏天的,內衣內褲外面罩個貂,也只有小貂這種奇葩能穿的出來了。
現在小貂不一樣了,她換了一身休閒裝,長髮紮成馬尾,先跑到洗手間把臉上的濃妝通通洗掉,簡單的畫了一下眉,撲了一點粉底,帶上一副平光眼鏡,背上一個細肩帶的黑色皮質雙肩包——
整個人的形象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讓同在夜店上班的同事們幾乎都快認不出來了。
“小胡,你應該是上大學的時候出來兼職的吧?”一個女同事驚訝的說道:“你怎麼會選擇在夜店兼職呢?這裡的客人都毛手毛腳的……”
小貂輕笑了一聲,輕輕的擺擺手,出門走在街上,夜空如洗,她衝着夜空大聲喊道:“小貂!你要勇敢!你要改變自己,重新做人!”
她把高跟鞋也換了下來,換上一雙平底休閒布鞋。
邊走邊跳,活力十足,心裡高興極了。
很快平安小區遙遙在望,小貂加快了腳步。
忽然前面一個昏暗的小衚衕裡竄出一個人來。
站在了小貂面前。
“我等你好久了。”那個男人說道,正是之前騙了小貂的有婦之夫。“那個肥豬不在家,給你買的房子鑰匙我給你帶來了——我們過去睡吧?”
小貂面色一寒,皺眉道:“你誰啊?我不認識你。閃開,我要回家。”
她對這個男人已經徹底死心,不僅僅是死心,是連見都不想見到,提都不想提起。
看着這個男人臉上寫滿浴望的表情,小貂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噁心。
“哎……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都不止一日,一天都好幾日了……你怎麼能忘了我呢?”男人賤笑道,伸出爪子抓小貂的手。
小貂慌張的閃開,撒腿就跑。
男人在後面步步緊追,一把拽住了小貂的胳膊,往幽黑昏暗的小衚衕裡拽了進去。
“也許你不喜歡在房間裡——我們就在小衚衕裡,嘎嘎嘎……”男人狂妄的笑着,這條街本就僻靜,再加上現在凌晨快一點的功夫,“你就是喊破嗓子——也只是興奮的啊啊啊而已。”
“救命啊——”小貂放開嗓子大喊一聲,一腳踹在男人的腳背上,膝蓋一頂,撞向男人襠間。
男人慌張的閃了過去,怒道:“你他喵的謀殺親夫啊!”
“我不認識你,你滾!”小貂怒吼道:“有沒有人啊,救命啊,強殲啊……”
“不會有人來的。”男人搓着手,嘿嘿笑着衝小貂走了過來。
“姐夫……救命啊……”
忽然斜刺裡竄出一道人影,高高舉起手裡的板磚。
手起磚落,砸在男人的後脖頸子上。
男人悶哼一聲,啪嘰一聲摔在小貂面前。
小貂驚魂稍定,過去在男人臉上踹了兩腳,“謝謝!謝謝!”她有些哆嗦的說道。
對面救了小貂的是一個看上去相當瘦弱的男子。
長得跟個猴子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站在那裡沒有說話,甚至還後退了兩步,讓自己的身形徹底藏於陰暗之中。
“你你……”小貂心裡胡亂的撲騰着,難不成剛出虎口,又進狼窩?
她試探着邁出一小步。
黑暗陰影中的男人並沒有動。
小貂又邁出一步,兩步,好幾步,然後撒腿就跑。
等她跑出十幾米遠,男人才邁開步子,慢吞吞的跟了上去。
小貂不經意間一回頭,發現那個猴子一般的男子居然跟在身後不遠處,不由嚇得三魂出竅,跑得更快了。
瘦猴男子依舊邁着不緩不急的步子,跟在後面。
直到小貂跑進了平安小區,轉頭的時候,還能看到那個瘦猴男不緩不急的走向這邊。
“李哥,李哥,外面有個壞人……”小貂慌亂的拍打着保安亭的窗子,聽到裡面傳來聲響,這才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瘋狂的衝着一單六樓跑了上去。
瘦猴男子走到平安小區,卻沒有進門,蹲在了角落的陰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