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們怎麼向國際上交代?以後誰還敢派醫療援助小組來援助他們?隱瞞這些真相對那些死去的人來說很不公平。”張陽苦笑着道。
即便利比里亞政府有各種難處,可襲擊事情牽扯到幾個不同的國家人員死亡,造成的惡劣影響可想而知。
何況不能將兇手光明正大的繩之以法,也是對那些死者的不尊重……
“將錫德里克軟禁只是暫時的措施,等到政府局勢穩定之後,真相總會大白於天下,他也將會得到應有的處罰。”
唐淑欣將貝雷帽摘了下來,露出齊耳短髮,用小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油彩。
看得出來,抹上這些東西讓她很不舒服,加上炎熱的天氣,汗水流下後與油彩混合在一起,很容易傷害到皮膚。
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這次特種大隊派我們來的任務有兩個,一個是協助利比里亞政府找出襲擊車隊的恐怖組織,然後將他們消滅,再就是幫他們抓捕反政斧武裝的頭目坎尼德。”
“坎尼德?”
張陽驚訝的說完,看了一旁的坎尼德一眼繼續道:“應該是貝託纔對,這一切都是貝託與錫德里克做的,抓坎尼德干什麼?”
“是啊!他已經跟政府合作,還抓他幹什麼呢?”
普緹娜明顯是聽到了坎尼德的名字,在迷迷糊糊中清醒了過來,坐直了身子驚訝的問道。
坎尼德當初隻身一人來到莊園時,便對貝託說過,已經與政府開始合作。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他是爲了救你們才與政府合作,我們也是暗中跟着他才找到了這個莊園。”
唐淑欣側頭看了一眼坎尼德,顯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繼續道:“他的反政斧力量及影響力,做這次的替罪羊再合適不過,所以來這裡之前,利比里亞軍方刻意交代,一定要將他帶回去才行。”
她的話語十分明白,坎尼德將貝託找自己談合作的事情告訴了政府,從而讓政府軍派出軍隊幫着救出普緹娜她們。
從這點能看出他的不自信,知道自己的手下都是臨時拼湊起來,沒有接受過專業軍事訓練的老百姓,就算是找到了莊園,也未必能在貝託手中-將他們安全救出。
當然也明白所謂替罪羊的意思,就是讓他承擔襲擊國際醫療車隊的罪名……
普緹娜焦急的對坎尼德用利比里亞語說着什麼,應該是在詢問唐淑欣話語猜測的真實性。
片刻之後,坎尼德微笑着伸出大拇指,算是認可了唐淑欣的說法。
他的笑容依舊十分放鬆坦然,肩膀上的傷口血跡已經開始凝固,卻還能依稀看到血肉模糊的惡狼牙齒撕咬過的猙獰。
“替罪羊?現在貝託已經死了,直接將罪名按在他身上不就行了,本來就是他做的,還用找替罪羊嗎?”張陽一連串的反問。
不可否認,他對坎尼德充滿了好感,不想讓他承擔這份罪名。
當初是他襲擊了車隊不假,可那是爲了得到控制瘟疫的藥品,確切的說也是爲了城裡的老百姓着想,並沒有殺人……
“就是因爲貝託已經死了,對政府已經沒了任何威脅,爲了局勢考慮,錫德里克也暫時不能承擔這份罪名,爲了給國際以及國內百姓一個交代,所以只能用坎尼德來做替罪羊。”
在衆人看來很不合情理的事情,在唐淑欣口中說出來,卻異常平靜,顯然對這樣的事已經司空見慣。
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可以說坎尼德的名字便代表着反政斧武裝分子,只要對外界宣佈他被政府抓住,不但對於政府軍的士氣來說是一種提升,讓百姓更加信任政府的實力,更是對其他反政斧武裝的震懾,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果然是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名氣大了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張陽心中暗暗想道。
“政府這麼做欠妥當吧!怎麼能夠隨意強加罪名給別人?”何書晴聽完她的話後,帶着疑惑問道。
“他本來就是反政斧武裝,這個罪名對他來說並不冤枉。”唐淑欣道。
“可我們沒殺人。”普緹娜激動的辯解。
“反政斧就會造成社會的不穩定,危害到老百姓的人身財產安全,受苦的還是他們,這就是最大的犯罪。”
“好了,好了,既然他是替罪羊,政府又準備怎麼懲罰他呢?”
張陽知道唐淑欣這樣的特種兵,在連隊肯定天天上政治教育愛國課,所以對於她來說任何反對政府的行爲都是自己打擊的對象,也就是她的敵人……
所以匆忙打斷了她與普緹娜的對話後轉移話題道。
既然政府也知道他是替罪羊,那就抓起來走個過場也無所謂。
“那是利比里亞政府的事情,對於這些我們無權干涉。”唐淑欣乾脆利索的回答。
“他們答應過,不會殺我。”坎尼德笑容收斂了許多,一本正經的說道。
……
唐淑欣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在她嘴角撇出的不屑弧度,讓張陽感到一陣莫名的擔心。
政治,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理解的……
就像華夏的四大家族,本來他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卻被政府成立了特種兵進行監視,對他們來說是不是很不公平?
甚至可以說是對他們人格的一種侮辱……
麪包車行駛在空曠的道路上,雖然路面狀況很差,卻因爲車輛稀少開的飛快,當然這也符合唐淑欣這丫頭的開車習慣。
“現在瘟疫的情況怎麼樣了?”
衆人一路無語,車子裡顯得十分沉悶,何書晴打破了這份沉默開口問道。
本來衆人就是爲了瘟疫的事情才遭遇了這麼多危險變數,現在終於安全了,卻爲了坎尼德的事情而忘記了詢問瘟疫的情況。
“上次海天集團提供延緩瘟疫惡化的藥品已經發放到各個城市,得到了一定的控制。”
唐淑欣側頭看了一眼衆人後,繼續道:“只是在疫苗沒有研製出來之前,百姓還是生活在恐慌與瘟疫的陰影中。”
“那我們還是趕緊先回醫院,研製疫苗的事情要緊。”
何書晴還是顯示出很高的職業道德,雖然依舊一臉的疲憊,卻依舊先爲了工作與病人着想。
“我建議你還是休息一下,畢竟疫苗的事情不是一天兩天便能解決的,以免累壞了身體。”唐淑欣好心的提醒道。
“不用!每多耽擱一天,病人便會多一天的痛苦,甚至有人可能因爲病情惡化而死去。”
何書晴話語說的十分大氣,當然作爲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他的職業素養足以讓人敬佩。
停頓了一下之後繼續道:“何況現在治療瘟疫的方法已經有了眉目,只要稍加改進試驗,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便可以製成藥品提供給病人使用。”。
“是嗎?這麼快?”唐淑欣驚喜的問道。
“嗯,我還有個更快更好的方法,無論瘟疫多嚴重的病人,很快便能治好。”張陽得意的開口道。
他看到凱瑟琳的俏臉上,除了還有一些紅色斑點之外,已經與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更堅信了這種方法纔是瘟疫病毒的真正剋星。
凱瑟琳中的瘟疫病毒比普通病人的惡化程度無疑更快更霸道,卻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已經幾近痊癒,比起爬山虎效果豈止好一點半點?
“真的?”唐淑欣好奇問道。
“什麼方法?”
何書晴也是一臉的疑惑繼續道:“是不是你發現更好的治療方法了?”
“別聽他瞎吹,無非就是故弄玄虛罷了。”普緹娜白了張陽一眼,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凱瑟琳拉了拉普緹娜的胳膊,示意她告訴自己大家討論的什麼問題。
“no……”
當聽完她的翻譯後,凱瑟琳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便是他治好的。
當初傑拉爾德用爬山虎的方法治療,整個過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後來也曾經質疑自己怎麼會痊癒的這麼快?
只是一系列危險的經歷,讓她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此時聽到大家議論,心中也是同樣的疑惑。
“你的意思是,他幫你治好了瘟疫?”唐淑欣直接用英語開口問凱瑟琳道。
讓張陽沒想到的是,這丫頭居然會說一口流利的英語,甚至比普緹娜說的都順暢好聽了許多。
“嗯,病情已經十分嚴重,是他幫我治好的。”凱瑟琳知道三兩句話說不清楚,直接簡單的回答。
“他用的什麼方法?”普緹娜搶着問道。
她雖然沒看到凱瑟琳病情惡化時的恐怖一幕,卻知道她被倉井浩二的手下-注射了瘟疫病毒。
何況她與張陽剛到地下實驗室時,臉上還有未曾消褪的血泡痕跡,可這麼短的時間卻已經消失不見。
讓她瞬間明白,張陽得意的樣子並不一定是吹牛,或許他真找到了更好的方法。
“我也不知道,當我清醒過來時,已經被他治好了。”凱瑟琳實話實說道。
她也曾經認爲是張陽熬的那鍋亂七八糟的雜草湯救了自己,可是回頭想想,卻又覺得太離奇。
更準確的說,他可能還有別的方法,或者說配着爬山虎加入了別的藥材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