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闊努什面色沉靜地看着眼前的費恩,同時也打量了他身後的衆人一眼。
協會一樓的大廳裡有包括一個傭兵團在內的二十多個僱傭兵,這位經驗豐富的前資深傭兵倒不怕他眼前的這幫人鬧事,倒是挺好奇這些人爲什麼會挑這個比較特殊的時間來到這裡。
畢竟,他可不覺得半個小時前那陣鐘聲是燈塔上的警衛腦子抽風敲着玩的。
費恩站在臺桌前面,先是用跟幾分鐘前相似的方式向闊努什證明自己的身份,在取得對方的基本信任和將海盜入侵港鎮的消息簡潔地告訴了後者。
聽完費恩的敘述後,闊努什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然後從前臺後面走出來。這位協會的負責人來到費恩身旁拍了拍手,將大廳裡僱傭兵們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怎麼了,闊努什?你手頭有什麼好單子要和大夥兒分享嗎?”一個把玩着小匕首的盜賊傭兵坐在座位上扭頭看向闊努什,嘴上帶着一點調侃的語氣問起來。
那個盜賊傭兵話聲落下,大廳裡的其他人頓時都看着闊努什,眼睛裡帶着一半認真一半看熱鬧的神色等待這位負責人的回話。
他們都是常駐這家協會的僱傭兵,平日裡跟彼此都混得挺熟,現在只不過是因爲那陣從港區傳來的鐘聲而一小羣人聚衆滯留在了這裡罷了。
他們還不清楚這座港鎮中發生了什麼,但人多勢衆總是比一個人輕舉妄動要來得穩妥一些。
“好的任務單子暫時沒有,但壞消息倒是有一個。”闊努什環顧一眼這些跟他爛熟的僱傭兵,攤了攤手宣佈道,“諸位,紅鬍子的海盜團伙進港了,你們沒聽錯,我也沒說錯。”
他將這個重磅的情報就這麼直白地說了出來,在場的一衆傭兵一下子還沒聽明白,這些人眨幾下眼睛才後發現自己已經懵了。
過了一會兒,將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消化了一下後,一個僱傭兵才怔怔地看着闊努什問道:“你是說真的?”
“這位聖武士告訴我的。”闊努什豎起大拇指指向身旁的費恩,“他有職業徽章可以證明身份,我想他應該沒有必要在這個話題上撒謊。”
“何況,這些彎刀也能說明問題。”
說着,闊努什向費恩點了點頭,費恩隨後從一個難民手中接過彎刀轉交給闊努什。
闊努什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指着刀面,一邊遊走一邊將那把從海盜手裡繳獲而來的武器朝大廳裡的傭兵們展示。
那把彎刀的刀面上烙着一個很淺的骷髏標誌,這可以證明這把武器的樣式確實代表着紅鬍子傑克遜的海盜勢力,使這些僱傭兵想想就能明白,刀是從海盜手裡繳獲而來的。
簡而言之,證據確鑿,那個年輕的聖武士看樣子沒在騙他們。
意識到發生在港鎮中的危機後,協會一樓大廳裡的人們頓時議論紛紛起來,討論着對付這種情況的對策。
其中一個傭兵從座位上站起來,看向闊努什問:“我們該怎麼辦?”
很快,馬上就有人提議:“一起逃出去吧?趁那些海盜還沒殺到這兒來。”
“可我們往哪逃?”進一步的疑問隨之而來。
面對這個疑問,不久後又有人回答:“西邊唄。我們選個就近的方向先逃到郊外。”
“有道理。”不少傭兵點了點頭,認爲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
反正他們人多勢衆,二十多個人都是拿得起武器上得了戰場的男子漢,那些海盜憑什麼能將團結在一起的他們狙截下來?
除非那位紅鬍子船長親自率領他的大部隊過來,否則這些傭兵纔不覺得有人能阻攔住他們。
這麼想着,這些僱傭兵很快在心中達成了一個默契的共識,然後紛紛從大廳裡幾臺木桌邊的座位上的起身,從身邊抓起他們的兵器,看樣子似乎打算離開這裡。
正在這個時候,費恩突然快步從闊努什身旁走開,獨自一人走到協會的門口,然後轉過身正視着大廳裡的所有人。
這名年輕的聖武士開口說:“等等,你們現在還不能逃。”
他這句話明擺着是對協會大廳裡的所有僱傭兵說的。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表情嚴肅,眼睛裡沒有一丁點靦腆和躲閃的神色,看上去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於是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傭兵們紛紛止住腳步,一衆人將二十多雙目光聚焦在費恩的身上,沒過多久就有人不滿地站出來對費恩嚷道:“你是什麼東西?”
“費恩。”費恩倒也爽快,懶得繞圈子便直接報上自己的名字。
見費恩沒有迴避的意圖,那個僱傭兵咧着嘴笑了笑,繼續問:“聖武士大人,請問你把我們這些拿錢辦事的打手堵在這裡,是想跟我們商量什麼嗎?”
當然,他話是這麼說,可語氣裡一點也沒有讓人聽出恭敬的意思,反倒像是在挑釁,引得傭兵們一陣鬨笑。
然而,費恩掃視着這些僱傭兵,繼續宣佈說:“這不是商量——這是徵召!”
他大聲宣告完這句話,傭兵們鬨笑的表情頓時就那麼僵在臉上,幾乎都以爲自己幻聽了。
費恩帶領的一批人之中,阿羅約聽見他追隨的聖武士青年居然敢這麼說,一瞬間嚇得趕忙一陣小跑來到費恩身邊。
這名盜賊青年擔心費恩亂來,趕緊小聲對後者提醒說:“大人,他們是傭兵,您可別對他們擺架子啊。”
說完,阿羅約回過頭瞧了大廳裡的傭兵們一眼,生怕這些平日裡靠刀子過活的職業打手一怒之下朝費恩砍了過來——雖然那種情況發生的機率並不太大。
阿羅約苦口婆心地勸了費恩一會兒,可費恩好像根本沒聽懂他的意思似的,只是衝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身體卻依舊堵在門口沒有讓開的意思。
果然,大廳裡的一衆傭兵確認費恩剛纔對他們宣告的那句話裡沒有其他潛意,頓時就有人歪了歪脖子,一臉不爽的表情瞪向費恩問:“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你們被徵召了。”費恩側過目光直視向那個人,心平氣和地重複道。
“徵召?我們?”
“是的。”
“憑什麼?”
那個人擺出一副不屑的臉色。
其他傭兵雖然嘴上沒說,但內心裡想的其實也差不多。
雖說聖堂的教權凌駕於世俗社會之上,即便是法恩坦的皇帝陛下在見到聖堂的教皇大人時也得在禮儀上做出避讓,但他們這些拿錢辦事的僱傭兵可不吃這套。
徵召?就因爲你是一位高高在上的聖職者大人,而我們這些下賤的平民傭兵就有義務冒着生命危險去參與你那些所謂光榮和正義的戰鬥?
還聖武士?
呸,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罷了。——傭兵們心裡吐了口唾沫星子,一點也沒把費恩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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