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逼兌的方法是什麼戰法?”鷹之野望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珠,輕輕的搖了搖羽扇,臉色恢復常態,再問道。
山雲自然懶得隱藏,笑道:“哦,這種法子雖然不是很有名,但貌似還聽好用。此種棋道名爲求和弈道,以防守爲基礎,以揣摩敵意爲綱要,講究在敵人攻擊未完成之前,破除對方攻擊的基礎,使敵不能勝我,如此則已經先立於不敗之地。立於不敗之地的話,除了和棋就是勝利,至於和棋還是贏棋,就要看對手是否會犯錯誤了,如果對手配合,那就是贏棋,如果對手沒有失誤,那自然是和棋了。不管是贏棋還是和棋,當然都算是一件好事。”
鷹之野望很快就懂了,雖然無奈,但是也不失風度,道:“這種棋奕之道和你的領軍兵道很相似,都像一隻大烏龜,讓人無可奈何。你這人,渾身上下一陣王八氣,可惡呀!”
“啊哈哈......可能是我跟這頭王八呆久了,所以也染上不少王八之氣吧!你如果恨我,大可以罵我王八蛋。”
“哼,有什麼好罵的,技不如人自然需要願賭服輸。”鷹之野望大度道。
山雲連戰六場,也有些疲倦了,此時聽得女人的話,彷彿聖旨一般,歡喜道:“哦?這麼說,我們的九番戰到此就結束了咯?正好,我也懶得再動太多腦筋,這腦細胞已經死了一片一片的了。”
“哼,誰說九番戰結束了?”鷹之野望冷笑道,“吾魔域有的是魔神,你若有本事,儘量來取。而且,吾也想趁此機會,多換取點神石,以備不時之需。此戰,無論誰輸誰贏,對你我來說,都有力而無害,這也是吾們合作的基礎。所以,你休想就此溜掉,吾們進行接下來的圍棋戰吧!吾倒想看看,你圍棋的棋力和象棋相比如何。”
實話的說,山雲壓根就不會下什麼圍棋,只是知道點點規則而已,連入門都算不上。所以,他聽眼前的女人話中有不比圍棋的意思,自然高興得要死,因爲自己上去的話,壓根就是給這女人送菜。
眼下女人要比圍棋,他就犯難起來。當他目光在易盜機身上閃過,主意便浮上心頭。
他悄悄的對易盜機道:“易先生在圍棋上的造詣如何?”
易盜機謙虛道:“略知一二,棋力還算有幾分。”
山雲就等這話,高興道:“那由易先生代替我出戰,如何?”
“哼,不行......”還不待山雲說話,鷹之野望便斷然拒絕,“規矩可是吾們定下的,怎能說改便改?”
而且,她眼中隱有幽光,顯然是發覺山雲心虛,猜想着這傢伙定然是在圍棋上造詣不深,因此纔想臨陣換人。
“哦?難道鷹之野望尊下認爲對上易先生,沒有必勝的把握?”巫山雲激將法用起癮來了,而且輕輕點撥道:“再說,這最開始更改規矩的,可是尊下你纔是。我們模擬對戰最後一局,我從了你一次,現在你就不能從了我一次麼?”
見山雲將屎盆扣到自己頭上,她心中難免惱怒,而且一口一個尊下,讓她心中隱隱起一陣無名火。她辯駁道:“這能比麼?當初吾只不過是提出小小要求,要求不使用隨機種族,現在你卻是直接換人,吾不能答應。”
耍無賴慣了,山雲就怕女人不說話不辯駁,只要對方說話,他就有能有自己的說法,像這等流氓,怎會放過有縫的雞蛋?
“當時的要求,你說很小,那你怎麼能說我現在的要求大呢?你要求變換種族,我只是要求變換棋手而已,事情雖然是兩樣,道理卻是一樣。而且,我放變換棋手,你魔域也可以呀,大家一起變,這不就公平了麼?”山雲用出胡攪蠻纏的法子,抓住大和小的理兒出了一頓亂拳。
鷹之野望拉下臉來,覺得自己再和他爭吵下去,就顯得自己沒有風度了,而且,她可不認爲自己在圍棋上會輸給易盜機。當即,她不悅的揮揮手,道:“算了,吾若再和你計較,就顯得吾和你一樣小肚雞腸。要戰便戰吧,無論如何,吾奉陪到底。”
見女人這麼說話,山雲還真覺得自己有些小人模樣,而眼前的女人則要大度得多。
不過呢,大人累死累活,讓小人可以優哉遊哉,作爲懶人的山雲自然不介意戴上小肚雞腸的帽子。
中央戰場再變,偌大虛空化爲縱橫十九道,以圍棋棋盤爲戰場。
雙方廝殺至此,棋子都用得七七八八,又各自展開召喚門,召喚更多的士兵作爲棋子。墨門雖然不大,但是湊個數目還是足夠的,而鷹之野望則把在場外的魔神大軍悉數召喚進來,連帶荊棘工會的男玩家也召喚了些,變成她的棋子。
鷹之野望和易盜機的戰鬥開始!
從風格上來說,鷹之野望是典型的實地派,偏向於佔據實地,然後擴張鏖戰,戰鬥力極強。而易盜機則是帶有浪漫色彩的佈局派,開局很是天馬行空,但是看似無心之舉,都是在佈設一個大局,等若給人下套,就等人來鑽,不到最後,別人是不會明白那套兒是什麼,放在哪裡。
山雲纔看了一會兒,就爲自己的決斷慶幸起來,想想以自己那半吊子的圍棋棋力,若遇上鷹之野望,這晶卡有再多,也會輸的要當內褲不可。眼前兩位,纔是所謂將遇良才。
當然,從更深層次來說,這就是擁有夥伴和小弟的好處,若自己只是以個人的智慧,就想在羣豪中逞威風,即使自己能力足夠,那也會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對於懶人來說,見識是一件勞役。而現在,自己花了大心血請來的老師,就幫自己分了很大的擔子,讓自己可以脫身而出,只做看客。反觀鷹之野望這個女人,他都有些憐惜起來,她的身邊都沒什麼幫襯的,好不容易有個乖巧的妹妹,卻被自己套了來。女人即使再有能耐,再聰明,個人的力量終究會有盡頭。而這個女人又如此好強,事事爭先,想來以後這段日子肯定會忙得焦頭亂額,等到事情危急,時局動盪之時,肯定會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如此,對於世間法而言,以人爲分身實在是一項殊勝法門,不僅可以有助於和人親近,不使上位者離羣,同時還能夠使有才者各任其事。此時,山雲便是以易盜機爲分身,這尊分身雖不能說一定比自己聰明強大,但是在圍棋這一項而言,卻能自己所不能,借這尊分身之力,此時自己利於事而不勞,頗有垂拱而治的味兒,何樂而不爲?
在現實和理想的碰撞中,終究是現實佔了上風,而且鷹之野望滿身火氣,發泄出來戰鬥力飆升,易盜機第一局實利,第二局施展渾身解數,依靠一個完美佈局,巧妙屠掉鷹之野望一條大龍,贏得一局。不過,在決勝局中,鷹之野望再也沒有給易盜機任何機會,以血淋淋的屠刀逼迫易盜機和她進行中盤的亂戰,最後易盜機不幸中刀過多,最先倒下,棄子認輸。
在圍棋上搬回一城的鷹之野望吐出胸中一口濁氣,心中快意了一些。然後,她再和山雲進行最後結算,女人心細,山雲也是生意人,在計數上不會有錯漏,最後的結果是鷹之野望要交給山雲足足35萬數量的魔神奴隸,而山雲則要支付她1000億神石幣,相當於20萬士兵的贖金。也即是說,這一戰下來,雙方的戰損比即是七比四。
鷹之野望對於這個結果沒有什麼話說,因爲雙方都是在真刀真槍的比拼兵道,從這個結果來看,自己在兵道的造詣似乎要比眼前這個男人差上一截。即使這個男人在圍棋戰上是藉助了易盜機的力量,但是在實戰中,易盜機本就是他的軍師,自然也算是他的戰力。
想到這一點,雖然有足足1000億神石幣進賬的鷹之野望還是高興不起來。自從她第一次失誤而失手乃至於最後失足之後,她便想方設法要報復回來,至少也要找回面子,不要讓那個傢伙太過於囂張。可是,自己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在他手上,讓她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雙方交換了當成賭注籌碼的“俘虜”,最後當然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有些懊惱的鷹之野望得到山雲遞過來的一打晶卡,每張100億,心裡着實高興了一些,想想有了這樣一大筆錢,荊棘工會和自己在靈界的勢力就可以快速發展一段時間。
不過,看到巫山雲接下來的動作,她就有些高興不起來了。
山雲有些猥瑣的笑着,對她捏了捏手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看上去熟練的很,想來是奸商做久了的緣故。
鷹之野望有些無奈的溝通好了魔主,講明緣由,抽調25萬魔神級,外帶5萬魔皇級別的奴隸,由她引導定位,再由山雲佈置好超時空之門,這些魔族奴隸就如同流水一般,滾進山雲的沙漏世界中。
接下來,就是流氓頭子巫山雲帶着小弟分賬的時候了。在場的所有玩家和墨門的英雄傳承者都有份,他們排排坐,等待山雲發果果。山雲展開陰影分身,化爲散財童子,每位散財童子手上都捂着滿滿的一把砂子,開始分果子。即使是墨門等級最低的人階英雄傳承者,每人至少能夠領到一粒沙子。這些沙子中封印着氣息純正的黑暗地獄的魔神奴隸,本身修爲要比人階的英雄傳承者高。
而薔薇工會的妹子們,則能夠分到5到10枚不等,殺死這些魔神的經驗,足夠他們提升兩到三級。
至於和山雲親近的夥伴們乃至於他手下的強力小弟,幾乎人人都分到了滿滿一捧的砂子,得用手接着。雖然這些砂子個頭比沙子大得多,但是這樣兩隻手捧着的沙子,沒有上千,也得幾百。
隨後,墨門衆人在統一指揮下同時捏碎手中的砂子,所有人頓時沉浸在經驗的海洋中,金光在頭頂閃耀的場景此起彼伏。
山雲自己更是變態的捏碎了五把砂子,接連提升五級,小小的滿足了自己對於等級的訴求。
看着這一切,鷹之野望則心中在流血,剛纔至少有20多萬魔神被墨門中人生生用手捏死了。每粒砂子都是一個封印,而捏碎封印造成的空間湮滅可以輕鬆的殺死所有封印中的魔神。偏偏,自己只能在邊上看着,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願賭服輸。
被空間湮滅殺死的魔神沒有鮮血,也沒有屍骨,只有沒有形態的靈魂能夠留存下來,感受着幾十萬魔神的靈魂飄蕩在自己的中央戰場中,形成陣陣陰風,讓她有一種刺骨的寒意。
她知道,從原則上來說,是自己害死了這些魔神。他們雖然是奴隸,但畢竟不等同於豬狗,能夠修行到神級的存在,都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