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王昌武臉上頓時露出慌張的神色,匆匆地跑上去攔住吳左等人,緊張兮兮地道:“吳專家,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談判還沒達成一致的見解,爲何就要走了?”
吳左哼了一聲,極爲不滿地道:“什麼意思?你心知肚明,你沒有半點誠意,留在這裡,只會浪費我們時間而已。”
他剛說完,旁邊有人冷聲附和到:“王掌櫃,我勸你小心一點,如果沒有我們相助的話,在這假貨橫行的社會上,你們王氏古董行將難以保全名節啊。嘿嘿,說不定,你們很快就會撞上一兩件假貨呢,這事誰也說不準!”
吳左附和着道:“既然不肯花錢,那假貨肯定有的。想要馬兒跑得快,又不想馬兒多吃草,這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王掌櫃,我沒心情繼續跟你磨蹭了,今天下午,我會派個代表,持着協議過來,如果你還想繼續合作的話,那就簽了協議。如果你不肯多花幾個錢,那就沒辦法了,咱們的合作到此爲止。”
“沒有我們強力的支撐,毫不誇張地說,你們王氏古董行,將走到盡頭了。”
說完,這傢伙輕蔑一笑,轉身頭也不回,大搖大擺地走了。
直到他們一行人,走出了門口,王昌武纔敢發怒。
此時,他的臉色無比陰沉,像是籠罩着一層陰雲,渾身散發着一股壓抑氣息,彷彿在說生人勿近。
胖子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從椅子竄起來,像是在噴火似的,暴跳如雷地道:“老爹,你太慫了,怎麼沒有任何反抗,就任由他們壓榨呢?”
“你這麼做,只會助漲他們的氣焰,現在好了,那幫傢伙開始肆無忌憚,都敢在我們頭上拉屎了。”
王昌武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罵道:“你懂個屁,給我滾一邊涼快去。”
這兩父子都在氣頭上,說話都冒着濃濃的火藥味。
姜皓忍不住撫着額頭,很無奈地插嘴,當起了和事老:“好了,現在生氣也沒用了,只會氣壞自己的身體。不如坐下來,好好想辦法,看看如何應付那幫傢伙的敲竹槓比較實在。
既然姜皓髮話了,王昌武也是很給面子,臉色變得好看了很多。
不過胖子可就沒那麼安分了,撇了他老爹一眼,有些挖苦地道:“老爹,你別不承認,你就是太慫了。要是我,早就跟他們幹架了,哪怕事後古董行倒閉,也在所不惜。說什麼,也要出口惡氣,絕不能看着那幫衣冠禽獸在我面前囂張。”
王昌武本來已經稍稍消氣了,可是聽到胖子這麼說,忍不住從椅子上跳起來,同時挽起衣袖,手掌朝着胖子肉呼呼的耳朵抓過去。
“臭小子,三天沒教訓你,你就上房揭瓦,敢跟我頂嘴是不是?”
“你以爲我不想跟他們翻臉嗎?說實話,我比任何人都想揍他們一頓。如果這家個家族不是我在管理的話,我早就拎着菜刀,將那幫混賬東西全部砍死了
,哪還輪得到你在這裡說風涼話?”
他雖然在說氣話,而且聽起來還有些搞笑的成分,但是姜浩完全笑不起來,反而很同情王昌武。
王昌武看似風光,但是要管理一個莫大的家族,也是肩負着沉甸甸的重任啊。
他的一舉一動,都要爲整個王家的發展做考慮,爲此,不得不犧牲自己的個人情感,以求顧全大局。
就像之前的遭遇,他雖然很想揍吳左,但是每每想到自己肩上那沉甸甸的擔子,以及每個王家人時,他就不得不妥協下來,硬生生地吞下這口惡氣。
胖子揉着自己的耳朵,看起來很委屈的樣子,忍不住嘀咕道:“我說的沒錯呀,你這樣忍氣吞聲,就算古董行能夠維持生意興旺,但是又有什麼意義?照我說,還不如揍他們一頓,就算關門大吉,去擺地攤,也比在這裡受氣強。”
“兔崽子,你怎麼就不開竅呢,想氣死我麼?”王昌武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兒子,不斷地搖頭,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堆爛泥似的,眼中全部都是失望的表情。
姜皓嘆了口氣,繼續充當救火隊員的角色,拍着胖子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勸解到:“寶輪,你要體諒你老爹的良苦用心,畢竟他跟你不一樣。你孤家寡人,什麼都不用顧忌,而你爹要充分考慮你們家族每個成員的感受。”
“再說了,你想意氣用事,教訓那些傢伙一頓,就算古董行關門也在所不惜。但是你們家族的其他成員,未必會跟你一樣想。”
姜皓這麼說,也算是給胖子找個臺階下,免得說太過火,被他老爹狠狠教訓一頓。
這傢伙撇了撇嘴,也沒再說話,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接受姜浩的勸解了。
王昌武撇着嘴,大喇喇地訓斥道:“看到沒有,姜皓跟你同樣大,但卻是懂的顧全大局。瞧瞧你那熊樣,就只會打架,腦袋裡都裝了泥巴嗎,氣煞我也。”
胖子不服氣,臉拉得老長,不過也沒有再頂嘴了。
此時,這傢伙看向姜皓的目光,卻是變得不太一樣了,眼中帶着濃濃的困惑:“不對啊,浩子,這跟你的脾氣不符合啊。換做以前,你見到有人如此欺負我的話,就算對方是天王老子,你也會跟他們翻臉。可是這一次,你卻如此安靜,完全沒有爲我出頭的意思,難道你不再愛我了嗎?”
姜皓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臭不要臉,鬼才會愛你呢。”
“你不是事先跟我說過,讓我安分守己,不要鬧事嗎?我按照你的吩咐,很安靜地帶着,你難道還有意見?”
雖然這麼說,但姜皓心中卻不這樣想,他之所以那樣安靜,並不是他被吳左等人的背景嚇住了,而是在想着如何整治他們。
這幫傢伙,獅子大開口,擺出了強盜的嘴臉,而且還目中無人,對胖子的老爹肆意地貶低,他忍得了纔怪呢!
只是,姜皓暫時還想不到太好的辦法,故此選擇沉默而已,
反正下午纔要籤協議,現在慢慢想,不用着急。
胖子的臉拉得老長,有些鬱悶地道:“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而且我覺得,你說的不像是真話啊,如果你那麼聽話的話,就不叫姜皓了。”
“哼哼。”姜皓笑而不語,並未直接回答胖子的問題,現在還沒想好怎麼做,等想周全了,列出詳細的計劃,到時候再告訴胖子也不遲。
王昌武站在姜皓身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聽到姜皓這麼說,難免有些失望。
說實話,他對姜皓抱有一絲幻想,隱約覺得這個小夥子能夠幫他解決這個天大的麻煩。但是他也知道,想要靠姜皓解決麻煩,這很不切合實際。
上次的話,姜皓請動了那個蒙面的風水大師,才得以挫敗周家的計劃,讓他們王氏古董行反擊成功。
但是這次,即使姜皓請來了那個大師,估計也是束手無策了,畢竟大師再厲害,也不是神,在考古界中默默無名,吳左肯定不會賣給大師面子。
王昌武很清楚,這次的麻煩,指望不上姜浩了,但是很奇怪,他心裡卻忍不住去想,總覺得姜皓或許有可能創造奇蹟。
這大概就是無條件的信任了吧!
姜皓笑了笑,轉頭盯着王昌武,很認真地詢問道:“伯父,能否冒昧地問一句,面對那幫人的要挾,你準備如何應付,是按照他們的要求行事,還是準備進行抵抗?”
王昌武搖了搖頭,一臉苦逼地道:“我也想反抗,但是沒有那個底氣啊,如果下午還是想不到辦法的話,到時候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跟他們簽訂協議,接受他們的霸王條款了。”
“說起來,京城中,大大小小的古董行也不在少數,我們王氏古董行的規模,只能算是中等。那些傢伙不幫我們做鑑定的話,雖然沒法從我們這裡領到錢,但是卻可以從別的古董行賺回來,對他們的收入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我估計,他們這次之所以如此強硬,是想拿我們殺雞儆猴。到時候其他古董行不服的話,有我們的前車之鑑在,就會忌憚很多。如此,吳左他們斂財的時候,也可以更加輕鬆!”
姜皓眯着眼,靜靜地聽完他說的話,心中卻在暗自琢磨着。隨後,他若有深意地道:“先不要那麼快答應他們的條件,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就把這事交給我,我代你去問問,興許能夠幫你把價格給壓低下來。”
王昌武萬萬沒想到,姜皓會主動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以至於他懷疑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忍不住使勁地揉了揉。
他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隨後雙手搭在姜皓肩膀上,狂喜着道:“當然信任,姜皓賢侄,如果你能夠幫我解決這個麻煩,那對我們王家來說,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事後肯定會有一筆重金酬謝你的。”
頓了一會,王昌武又加上一句,很認真地說道:“你想怎麼做,就儘管放馬去做,搞砸了我也無所謂,我信得過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