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玉咳了一聲,道:“……王爺既說不是,就不是……”
“……”路懷德一副心力交瘁的感覺,躺了下來,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我竟不知道了……”
“他們一直懷疑王爺就是曹公,卻不肯承認,現在,府上小廝出門採買都不方便了……”大太監也一臉心累的道:“雖然他們還算理智,但是真的很恐怖。昆大人,你是不知道,就是前天晚上,府上鬧了賊了,進來也不偷別個,就偷原稿,說是找到了原稿,王爺就無可抵賴了,把書房翻了一通,把王爺一直收集剪下來的報紙上的紅樓篇章給帶走了。哎,外面這些人就瘋了一樣,人越來越多,就因此事,篤定王爺一定是曹公。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採剪就能確定?晉陽多少人都有這個收集的事,怎麼就能確定了?!”昆玉道。
“當中還混了些別個的,”大太監道:“自紅樓連載開始,陛下就一直潛心研究,寫了不少心得,人物關係的梳理,以及地域,還有架構方面的拆解……他們也偷走了……”
“……”昆玉道:“就是昨天刊登上報刊的那個?!”
“對,那是其中之一,現在被當成證據了,”大太監累極的道:“王爺是不是,老奴還能不知道嗎,真不是,可就是沒人信,百口莫辯了……”
這……有點醉人。
“這樣的名聲,多好,若是真的,承認了,並不丟人,若真的是,也就順口的應了,可是真的不是啊……”大太監怕昆玉不信,一臉心有餘悸的道:“……這些晚上我都睡不着,白天也睡不着,吃不香,外面一直有人,人怎麼能這麼瘋狂呢……癡迷到這種地步……”
“這部書,沒有經歷過頂級富貴的人,是寫不出來的……”昆玉道。
大太監看他也是半信半疑的樣子,心都涼了。是不是安樂王寫的,他日夜相守,還能不知道嗎?
路懷德一臉無語,道:“這件事是路遙惹出來的,我要叫她還我清白,這件事沒完……”
莫名的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昆玉縮了縮脖子,沒吭氣兒。
車廂內沒人說話了,晚上路並不怎麼堵,一路順利的便到了巷子口。
下了馬車,忙忙的去路遙家。
老啞巴一見人便開了門,迎到堂廳,奉了茶。
林大虎端了點心什麼的來,笑呵呵的,知道他們來是尋路遙的,也早習慣了家裡常來人,所以說笑幾句,便回屋睡去了。
路遙進到廳堂,一見路懷德黑眼圈,便笑道:“曹公來了?!”
路懷德很是激動,道:“……你,你還敢奚落人,我真是背了好大的黑鍋。”
路遙輕笑道:“看來是真的很煩惱。”
“這件事,你要給我解釋個清楚,告訴所有人,我不是曹雪芹,”路懷德道:“我就算要寫什麼,也寫自己的,這樣的虛有之名,我不能受,這樣子算什麼?!”
“咳,我沒有讓你頂鍋的意思,開個玩笑,你別生氣……”路遙忙道,看他的樣子,是真的暴躁了。
昆玉則一臉複雜的開始懷疑的盯着她的臉,一直在路懷德和路遙之間打着轉。
“真該讓他們也搜搜你的書房,才能找到原稿……”路懷德冷笑一聲道。
路遙見他是真惱了,忙道:“我明日就登報聲明一下,保管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煩你……”
路懷德鬆了一口氣,道:“今天勞煩給我和大公安排個住處,讀書人太可怕了,等他們散了我再回府,還是這市井之處之好,擠是擠了點,平民百姓真沒這麼多的事,反正這件事你得給我擺平,擺不平,我真就在你家住下了……”
路遙失笑道:“行行行,一定擺平……”
昆玉臉色複雜的道:“只怕沒人承認是曹雪芹,外面的這些人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這個嘛,只說讓他們尊重其人的隱居生活,不要尋找,想來讀書明理之人,也是很理智剋制的。”路遙道。
“公主哇……”大太監一臉苦相,道:“這件事一定要處理好,這些日子,家中門房的帖子都堆成山了,府上不肯收了,他們竟然想辦法扔到庭院裡來……煩不勝煩……”
路遙的臉色有點不自在。
三個人一直看着她,一副她纔是曹雪芹的惹禍人。還讓人背鍋的人。
“那就委屈王爺和公公在我家擠一擠,與我師父住一屋……”路遙不自在的道。
“公主……”昆玉道:“……公主如果纔是那個人,何不乾脆承認了……”
“這個,真不能亂說,”路遙心道,紅樓可是個天坑,曹公可是個坑王之王,誰要是認了是曹雪芹,以後怕是會被人擾着要填坑能煩一輩子。
她有病,纔會說曹雪芹是誰。
她便呵呵笑,反正現在是不可能告訴這三個同樣是迷弟的人的。
萬一真將她給活撕了,她還真冤枉。
昆玉一副瞭然的表情,眼睛有點嘲諷,一副做了事還不敢承認的模樣。
路遙受了這白眼模樣,裝模作樣的喝了幾口茶,便對安樂王道:“王爺既喜歡這作品,餘生可是要致力於此研究?!”
路懷德道:“是有此念,日日摩挲,如癡如狂,念念不忘。”
“大學城已經開學了……”路遙道:“我想聘請你爲教授,去教教課,課餘之時,自己做些研究,發發論文和文章,豈不快哉?!”
路懷德怔住了,道:“……我?!”
“大學城裡的學生,資質都是最佳的,說是過去的進士級別的也是一點不差的,在那裡會有很多有趣的靈魂,也會有很多的共鳴,你天天悶在府上,也閒的發黴,還不如做點事,”路遙道:“同時也能做些自己想做的研究,豈不好?!教授級別的人,都是極受人愛戴的,也能桃李天下,是不同的人生。不想試一試嗎?!”
路懷德怔在那裡,坐立不安,他眼睛很亮,很是心動,可是,他不敢,或者說他並不確定,他能做好,他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