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瑞婕隨身帶着一本中國地圖,地圖的每一張上都標註着各省的各大景點。
她首先飛往海南,從海南轉起,每走過一個景點,就勾畫上一個景點。
這海南的各大景點轉完,又飛到廣東,可還是絲毫沒有張致遠的消息。
前幾天,她一直在山上,山上手機信號很差,這下了山,她才急急忙忙給女兒打電話。
女兒怎麼樣了?公司怎麼樣了?
家裡接連發生這麼多的變故,女兒馨悅她能否承受得起?這父母都不在身邊,她,能行嗎?
還有這公司,這麼大的公司,交給她,她能否應付過來?
她,怎麼能放得下這些事情。
馨悅這一段時間,一直聯繫不上母親,心裡正擔心母親的安危,這一看是母親打過來的電話,忙接通了電話,着急道:“媽,你在哪?你還好嗎?這幾天一直聯繫不上你,我都快急死了。”
“媽媽如今在廣東,一切都挺好的,你怎麼樣,還好嗎?”
“媽,我挺好的,我和曾豪,我們領證了,我們倆人等着,等着你和我爸回來了,我們再舉辦婚禮。”
女兒的喜悅溢於言表,通過電話快樂的傳入她耳中。
這個孩子,上輩子真是欠了這個曾豪的,家裡出了這麼多事,哪一件不是因爲他這個曾豪,可她,初心不改,仍癡癡傻傻的愛着她、守着她。
隨他們吧,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結婚也是遲早的事。
做母親的,只有祝福他們了。
“孩子,這結了婚,你們就是大人了,媽媽祝福你們,等我找到你爸爸,我們,我們就回去給你們補辦婚禮,在家裡,要好好的,還有,公司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大的事?”
“對了,媽,平廈集團的前任董事長陳數昆,他去世了,他臨走前,和他兒子陳飛,現任的平廈董事長髮生了糾紛,公司也無力再開發東湖社區這塊地,平廈集團公開拍賣這塊地,曾豪,曾豪說當初因爲他,您把這塊地讓給了平廈,他心裡一直覺得愧疚,如今,他把這塊地買回來了!”
“什麼,你說什麼?”
“媽,你那邊的信號是不是不好?我說,曾豪把這東湖社區那塊地買回來了。”
這個蠢貨,真是蠢到家了。
羅瑞婕氣的啪的一聲掛斷電話。
這塊地,她當初費了多大的心思,才讓陳樹昆以爲撿了多大的便宜,才心甘情願的花高介買了回去。
又落了個大大的人情,說服陳樹昆,放棄了追究曾豪當初動手打姚美麗的法律責任。
可萬萬沒想到,這個彩雲,陳家請來的這個總經理,曾豪的前任女友,真的是一個厲害角色,她上任不足一個月,竟看出了這塊地,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強烈主張把這塊地暫時擱置。
一年後,這平廈集團又拋出誘餌,以陳數昆病重,無力開發這塊地爲由,又沸沸揚揚要賣出這塊地。
這個愚蠢的曾豪,他,真是感情用事,竟然買下了這塊地,肯定還是高價買下了這塊地。
這個蠢貨,他竟然沒看到這房產的形勢,正在走下坡路,竟然大張旗鼓的又買回這塊地,把好容易踢出的皮球又撿了回來。
他,真是沒有前瞻性,和他那聰明睿智的前女友,向彩雲,真真是天壤之別。
白白浪費了自己一番心血,使出各種計謀讓他回到女兒身邊,讓他回到遠大集團,還送他去國外學習一年的工商管理,這學的什麼呀!
真是一個十足的蠢材!
莫非她的遠大,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遠大,真的要敗送在這個不理智,無大志的蠢女婿手裡嗎?
羅瑞婕越想越氣。
她立馬定了當天下午的飛機,馬不停蹄的趕到機場,飛回了平都。
小李接到董事長電話,早早盡職盡責的守在機場。
羅瑞婕下了飛機,重新回到平都,心中很是淒涼。
張志遠,像人間蒸發了般,至今沒有一點音訊。
這茫茫人海,她又該到何處去尋找!
而如今,女兒女婿又這麼不讓她省心。
平都的天氣,比起廣東來,自然是涼了許多。
機場外空曠的風,吹在身上,頓覺分外的涼,這心,也是分外的涼。
坐在車裡,感覺暖和多了。
小李忙道:“羅董,你可回來了,我們都很想你,馨悅姐,天天唸叨你,這平都的天,比起廣東來,那可是涼多了,坐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你肯定也累了,咱們趕快回去吧!”
“小李,你有沒有給你馨悅姐說我回來的事。”
“還沒嗎,想着一會就到家了,這不回去給她一個驚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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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先不告訴她吧,你打電話給曾豪,讓他現在去公司,我們也去公司,在公司等他。”
“什麼,羅董,這個時候去公司?”
“是,現在就去?”
“那,那好吧!”
小李雖然很詫異,可是羅董的話,就是聖旨。
他忙撥通了曾豪的電話,讓他速速趕到公司。
小李也調轉車頭,往公司趕去……
曾豪此刻正在平都建築科技大學附近租來的家裡。
自從上次他帶了馨悅來見他的父母,母親雖然不能說話,但眼中的吃驚和不解,那麼明顯的流露出來。
她的兒媳婦不是彩雲嗎,那個愛笑的、懂事的,和她親如母女的女孩子。
可這次,兒子怎麼帶回來這麼一個外人,一個渾身上下沒有絲毫農村氣息的女孩子,這個城市的女孩子,和他們,是那麼的遙遠,這,讓他們覺得陌生而不敢親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母親無法開口說話,可當着這女孩子的面,父親也無法張口去追問。
今晚,兒子一個人回來了,做父親的,當然要問個清楚。
“阿豪,你,你和彩雲到底怎麼了,她,可是我們的兒媳婦,我和你媽,都喜歡她,她和我們,很投緣的,這怎麼突然間領回來一個叫馨悅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爸,我和彩雲,我們分手了,一年前就分手了,我們,不適合,如今,你的兒媳婦是馨悅,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彩雲,也不要再在馨悅面前提彩雲。”
“彩雲,多好的孩子,你,你們爲什麼要分手,這個馨悅,我,我不喜歡,我,只喜歡彩雲。”
“爸,有些事情,不是你喜歡了,就必須得在一起,也不是你不喜歡了,就不用在一起,我今天,還有機會回到平都,還有能力把你們接到平都,都是因爲馨悅,我能有今天的工作,今天的副總經理的位置,也是因爲馨悅。”
倒是大哥,看到父親這樣說馨悅,忙道:“爸,我看,馨悅這女孩子也不錯,雖然生在城市,長在城市,家裡條件這麼好,可一點也沒有富家女孩的嬌氣,既然和阿豪在一起,那就是咱們曾家的兒媳婦,相處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就親如一家了。”
妹妹看到父親的不悅,也忙插嘴道:“爸,走,我帶你出去散散步去,這在屋裡呆一天了,也該出去轉轉了。”
真是老了,兒子的事,他也做不了主了,連說說都不行了,老人很是傷感,低着頭,換了鞋子,默默的跟着女兒一起出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兄弟倆人,大哥遞了一根菸給曾豪,兄弟倆就這樣在客廳裡吞雲吐霧起來。
“阿豪,彩雲,彩雲確實是個不錯的丫頭,你爲什麼,爲什麼和她分開?這個馨悅,真的不像我們家裡的人。”
“哥,我剛纔不是說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彩雲,馨悅她怎麼不像我們家裡的人,她不像,那嫂子,她像嗎,我出國這一年,她做了些什麼,她怎麼對待父母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聽到兄弟這樣的質問,做大哥的只有閉上嘴,狠命抽菸的份了。
他的媳婦,他的這個愛錢如命的媳婦,他怎麼不知道,可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他能怎麼說她,他能把她趕走嗎?
他不能,爲了父母,爲了孩子,他能做的就是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忍着。
既然不能,日子也只能這樣委委曲曲的過下去了。
曾豪也知道大哥心中的苦,也覺得自己剛纔的話也重了,抽完一根菸,拍拍大哥的肩,安慰道:“哥,孩子們都安排好了,順利的插上班上學了,這平都的學校,自然比老家的學校強多了,將來孩子們肯定有好前途的!這爹孃,有妹照看着,你放心,我會每月支付妹工資的,還有,我這幾天在公司看看,有沒有適合你的工作,這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的。”
“那你嫂子怎麼辦?”
一聽到嫂子二個字,曾豪的心裡涌出一陣厭惡。
他永遠也忘不掉,正是因爲他的這個嫂子,彩雲才從樓下摔下來,他們的孩子,纔沒了。
“家裡不還有十多畝地嗎,她既然不願意照顧父母,那就讓她在家種地吧。”
既然他曾豪的孩子沒了,那這個女人,以後也別想再見到自己的子女。
大哥無語,又抽出一根菸,獨自點了起來。
他能說什麼?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他一切,不都得靠這個兄弟!
“哥,我走了,剛纔公司司機小李打電話,說讓我回公司去一趟,你工作的事,我找好以後,馬上給你回話。”
曾豪走出房間,他也是很吃驚,這大晚上的,小李怎麼會打電話讓他馬上回公司?
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
到底有什麼急事,要晚上趕回公司?
管它呢,這到了公司,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