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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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誤、誤會了,我、我沒有。”楊磊慌忙擺手爲自己辯白。

我無語,看他讀書那麼厲害,怎麼連雲霆的玩笑都聽不出來。

“我誤會什麼了?”雲霆繼續裝天真,像他這麼邪惡的人裝天使還真是裝的有板有眼,我不說佩服都不行,但我最佩服的還是我們的班長大人,他的腦子不是一般的簡單。

“好了,別鬧了,班長你找我們到底要幹嘛?”

“我、我……”

“算了,這幾天我睡眠不是很好,就不陪你們玩了。”我收拾好東西,晚上出門,就算是白天我也絕對不會離開學校半步。

“可是、可是今天是我生日,我想、我想請你們去我家做客。”楊磊在我即將離開的前一秒鼓起勇氣說道。

“你生日,呀呀,你怎麼不早說,我連禮物都來不及準備呢?”雲霆再次怪叫,這一次教室裡仁走得差不多,所以沒幾天欣賞他的表演天分。

停下腳步,我認真的望着面前這忐忑的男孩,他的頭低得很低彷彿自己做了一件多麼不光彩的事。

“好,我去。”或許是那雙宛如星光一樣璀璨的眼睛打動了我,我不希望看到裡面有半點失望和憂傷。

“你去?”雲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謝謝你,小七同學真的謝謝你。”楊磊繼而將期盼的眼神轉向雲霆。

“別那樣看我,既然我同桌去,那我也沒有不去的道理。”雲霆帶着笑意的拍拍楊磊的肩。

我望着他們深情對望的眼神,心裡暗罵靠,這關我什麼事。

走進楊磊的家,我第一次明白什麼叫窮人家的孩子,楊磊的家大概只有二十平米大,家徒四壁說的就是他家吧。一張窄小的牀將近佔了家的一半,一張書桌上整齊的放着書籍,上面全是複習資料。牆壁上是貼滿了獎狀,最吸人眼球的是牆壁正中間的一張全家福照片。那是楊磊的爸爸媽媽,他們男的帥氣女的俊美,楊磊也是可愛到極點,上面的他笑的很燦爛很幸福不同於現在的笑,很乖很客氣。

“你家還是一如既往的乾淨啊。”雲霆沒有我的驚訝,從他的話中不難聽出這不是他第一次來。

“你們先坐,我來做飯。”楊磊給我們倒了一杯水說道。

“這是什麼話,既然是你壽星自然不能讓你動手,”說着劍眉輕佻“同桌你說我說的話有道理嗎?”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我們兩個人動手,可是很遺憾我打有記憶來就沒進過廚房做一頓飯。

“很抱歉,我不會煮飯。”實話實說應該不犯法吧,看到他們瞭然的眼神,我反應過來我那個可惡的同桌是在故意耍我。

“一起吧,哥哥保證你一學就會。”雲霆很仗義的摟住我的肩,笑容明亮。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打肺腑裡笑出來,妖孽的臉上掛着的是快樂快樂。

老天給了一些天賦就不會給你另一些天分,這就叫公平,我很遺憾我就差沒把楊磊家的小房子燒着。廚房,我是望塵莫及了。

鑑於我的危險表現,雲霆放棄了他的豪言壯志,很不客氣的將我請到了不算是客廳的客廳。我看着兩個少年忙碌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拿了桌臺上的鑰匙出了門。

還好這地方雖爛還是有蛋糕店的,提着做好的蛋糕我疾步朝楊磊家走去,路過商店時買了十幾罐啤酒。

打開門,飯已做好,楊磊和雲霆詫異的瞪着我。

我笑着將手中的東西擡了擡:“過生日怎麼可以少了這些。”

雲霆接過我手上的蛋糕和啤酒:“算你還能做點實事。”

我摸汗,這算什麼讚賞。

“桌子太小,我們就坐在地上吃吧。”楊磊從陽臺上取下涼蓆,鋪在地上。

“贊成,同桌你沒意見吧?”雲霆已開始幫忙了,我聳聳肩,沒有反對。

晚餐是三菜一湯,三葷一素,樣子看着不錯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我先申明紅燒肉和芹菜炒肉是我做的,酸辣湯和糖醋魚是乖寶寶做的。”雲霆指着幾道菜自豪的介紹。

我給他一個白眼,拿起筷子嚐了一下魚,不得不說楊磊的廚房功夫了得,這魚做的很好吃很少吃。

“楊磊你真是一個天才。“我忍不住誇讚。

楊磊不好意思的笑:“你喜歡吃就好。”

“喲,我們的乖寶寶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容易害羞啊。”

“你以爲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厚臉皮。”我邊說邊夾了一塊紅燒肉,再次感慨老天太偏心,憑什麼他們又帥又聰明,而我要受他們的嘲笑,真是太沒天理了。

“好吃嗎?”雲霆壞笑的瞧着我。

“不好吃。”我很嚴肅的說道,還做了一個要嘔吐的動作。

“不會吧,”雲霆有些猶疑的夾了一塊“乖寶寶你不是說很好吃嗎,難道你騙我?”

“我……”在我橫眉的威脅下,楊磊閉上了嘴。

“很好吃啊,同桌你味覺是是不是出現了重大毛病。”雲霆很享受的吃着自己做的菜,還不忘擠兌我。

“你纔有毛病呢。”我拿出啤酒打開遞給壽星一罐。

“我、我不喝酒的。”楊磊連忙擺手拒絕。

“男孩子哪有不喝酒的,又不是要灌醉你。”

“就是就是。”雲霆也起鬨。

“好,我喝。”楊磊接過罐子將酒一仰而盡。

“好,看不出我們家乖寶寶這麼有潛力。”雲霆說着也拿過一罐酒喝盡。

氣氛突然有些沉重,這一刻我深刻的體會到他們身上有着一股強烈的痛楚,那是無人能觸碰的傷口,埋得深,深到連自己都不敢挖掘。

我也將手中的酒一口倒入腸胃,這一夜註定是屬於我們這些孤單落寞的人的。划着拳,行着酒令不醉誓不罷休。

生日歌在這個簡陋的窄小的房子裡歡快的響起,我們大笑着,大笑着,彷彿這樣那些該死的傷痛就能遠離我們強大的心。

楊磊我是第一次知道他是個孤兒,父母爲了救一個與他們不相干的孩子而被人活活打死。五年來他一個人在一位好心人的資助下勉強的生活着,他不知道他的姓名不知道他的長相,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座城市。他感激他,他要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報答好心人的資助。

我醉得暈暈乎乎,抱着楊磊告訴他我絕對支持他,雖然我什麼都沒有但是精神上絕對支持。楊磊也傻乎乎的衝我笑,最後醉倒在我懷裡。

雲霆的酒量很好,三個人唯獨他沒有喝醉,他收拾完殘局,將他的乖寶寶抱到牀上,扶着我離開。

我推開他的扶持,搖搖晃晃向前走,天地在旋轉,我迷茫的望着天穹不知該邁左腳還是右腳。歪着腦袋盯着身後的雲霆,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應該是在想一些往事。

“雲霆今天的月亮好大離我好近,我要把他抱回家。”

“月亮?”雲霆擡頭望了望天,也沒發現我口中的月亮。

“我要把他抱回家,嘻嘻。”我指着頭頂上的泛着橘黃色的路燈,志在必得的宣佈。

“好,我支持你。”雲霆鼓勵的說道,臉上是久久不散的奸笑。

我湊近他的臉,好看的睫毛在“月光”下異常誘惑。他的閃閃的眼睛裡是藏不住的星光,美得驚心動魄。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觸摸,一聲慘叫幾乎將我的耳膜震破。我委屈的後退,被嚇壞了。

雲霆捂住他的右眼,憤恨的瞪着我:“江小七你是故意的,你根本就沒喝醉。”

不理會鬼吼鬼叫的人,我步伐不穩的走着S線,想着今晚的月亮怎麼會這麼多。

突然手受力,我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月光下,他的臉冷若冰霜,彷彿千年的冰山。

我一下子就變得老實了,甚至是膽怯,低下頭不敢再看那張冷漠的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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