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做夢都想不到,來這裡的第一站居然會是局子。”諸葛狐打量着牢房,活像個好奇寶寶。
“行了你!晃來晃去的!你不累哦!”司馬律明坐在牢房裡唯一的一張牀上,靠着牆,閉目養神,“你不是抱怨沒睡夠嗎?現在有機會休息,你不困了?”
諸葛狐興奮道:“難得進次牢房,我得好好體驗體驗!凱瑟琳,你怎麼樣?”
“不好,我不喜歡這地方。”凱瑟琳的臉色很差,牢房勾起了她不太美好的記憶,“李飛,我們是越獄,還是等着?”
以李飛他們的實力,別說越獄,拆了局子都是輕而易舉,而且,他們又都是在表面世界沒有身份的人,通緝令只不過會帶來一點小麻煩而已。
“凱瑟琳,忍耐一下,再等等,不搞清楚我們是怎麼暴露的,接下去的行動會很麻煩。”不把這個添堵的人揪出來,李飛很難安心去找維琳娜,他不想自己傻乎乎地成了“帝國”的引路人。
“凱瑟琳妹妹,要不要吃點東西?聽說甜食有鎮定的作用哦!”他們的包背被沒收了,但路羽遙還是不知在哪裡藏了一堆的零食,正坐在牀上享用着。
凱瑟琳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坐到路羽遙身邊,心不在焉地吃起來,她不指望甜食的鎮定作用,但能稍微分散點注意力總是好的。
“這個隊長倒是聰明,把我們分開關起來,不過,我很不爽的是,我的獄友是你!和你關一起,我還不如住獨間呢!”諸葛狐忿忿不平,隊長把他和司馬律明關在了一起,路羽遙和凱瑟琳一個牢房,李飛則是得到了一個獨間,三間牢房並不相鄰,甚至不在同一個區域,但都在監視器最佳的監視角度下。
“呵呵,他還挺重視我們的。對付一般犯人是不錯,可惜,對我們就不好使了。”被獨立開來,李飛卻是無所謂,那個隊長想先用寂寞和孤獨動搖他的心裡防線,策略是不錯,但隊長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在“夜翼”每個人的耳朵裡,都裝了一個微型的耳機,翻譯、通訊都不是問題,可以算是老式翻譯機的改良品,而且耳機的特殊材質也不會被一般的儀器檢測到。
“噓,李飛,安靜!有人來了。”吃東西的凱瑟琳突然站了起來,擁有狼類能力的她,耳朵相當敏銳,她能聽到,有人正靠近牢房。
局子的辦公區裡,黑衣人們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吃着早餐,閒聊着自己在週末發生的各種趣事。
唯獨那位隊長是個例外,洗漱完的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一個人坐在角落,心不在焉地吃着簡易的早餐,若是在以往,他一定也會參與到閒聊當中,調侃調侃自己的女同事,討論週末的球賽,要不然就是扯一些其他轄區發生的懸案。但今天,他沒有那個興致,早晨在碼頭抓獲的那羣偷渡客,佔據了他的腦子。
太多的疑點,太多不尋常的地方,隊長的敏銳直覺告訴他,這起案子,不會那麼簡單,案子的背後肯定還隱藏了一些東西。
“又攤上大案子了?”愉快的聲音嚇了隊長一跳,看着掉到地上的早餐,隊長很是無奈。
“算不上大案子,幾個偷渡客而已,這段時間我們抓了很多了,不是嗎?”對長笑着說道,破壞他早餐的罪犯是另一位隊長,自打幹上這活的第一天起,他們就認識了,兩人一起搭檔,一起由小小的幹員,混到隊長的位置。
另一位隊長疑惑道:“偷渡客?今天才週一啊!難不成你週末就出來開工了?要不要那麼拼啊?值個班而已,做做樣子不就好了?”
這位隊長沒有太大的抱負,能當上隊長,他就很滿足了,再往上爬?他可沒興趣,他只想踏踏實實的,在這個小小的隊長的位置上幹到退休。
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隊長無奈道:“就今天凌晨,BOSS親自下的命令,把我這組人累得夠嗆。”
“BOSS親自下令?這倒是不常見。對了,你說,華府的那幫傢伙是不是有毛病,好好的搞個全面禁飛,害得我們天天要應付那些偷渡客。”另一名隊長忿忿不平,他們轄區不算是太過重要,以前也就是偶爾有幾起小案子,總體來說還算太平。但隨着禁飛令的全面實行,情況變了,轄區內的港口成了重災區,幾乎每個星期,都能抓到好幾波偷渡客,這也導致了值班的人手大大的增加,不少人可是對比頗有怨言。
“行了,上頭的事情,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倒是你,還是注意點吧!昨晚又鬧大了?滿身酒味,小心BOSS找你麻煩。”隊長在老搭檔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暴烈的酒精味。
“沒事,沒事!”另一名隊長對自己身上不合時宜的氣味並不在意,“我剛剛纔碰到BOSS,他看上去心情好得很。對了!差點忘了,BOSS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BOSS找我?但願不是壞事吧!”隊長一口氣喝光咖啡,直奔局長的辦公室,冥冥之中,他有一股預感,有事情要發生了。
只等待了一會兒,凱瑟琳口中的腳步聲就灌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腳步聲很輕很急,聽起來,它的主人很趕時間,又很怕被發現。腳步慢慢停了下來,諸葛狐他們透過牢房的柵欄門,能夠看到一個人影在牢房區外躊躇着,看上去那個人影在猶豫要不要進來。
“‘花園’派你們來的?”男子的聲音很輕,但在牢房裡迴盪到了每個人耳中。
“是!”司馬律明回答道,他不敢太大聲,萬一引來局子裡的其他人就麻煩了,不過,他們倒是不怕和圈子裡的人泄露身份,要是來的是“帝國”的人,大不了打一架嘍!“夜翼”一隊人還怕對方一個不成?
值得慶幸的是,對方似乎是自己人,“你們有證據嗎?”
男子的提問間接表明了身份,要是“帝國”的人,以美洲現在的局勢,聽到司馬律明那麼爽快的承認,不立刻殺進來纔怪。
“沒有!”司馬律明撒了個小謊,這也是他們五個人商量好的,其實,他們要證明身份很簡單,李飛和路羽遙手上的戒指在“花園”裡分量可不輕。但“夜翼”是來援救維琳娜的,這是個秘密任務,沒有必要的話,他們還是不暴露身份爲妙,否則,一下派了兩個重量級人物到隨時可以捨棄的戰區,怎麼看都不太正常。
“沒有嗎?”男子聽上去有點爲難,但他很快驚醒道,“對了,那個碼頭,聽說你們是在碼頭被隊長逮住的,你們是在哪個碼頭上被抓的?”
司馬律明和諸葛狐愣了半秒,兩人相視一笑,看來,外頭那位仁兄,還有點腦子,“我們坐遊艇過來的,按‘花園’給的座標,找到了一個碼頭,我想,那個碼頭,大概是‘翻海鯊’的吧?畫的那頭鯊魚,實在不太可愛。”
牢房區外的男子沒有在說話,人影晃盪了一陣,小跑了進來,“我和他說了很多次了,那個老頑固就是不聽。聽說你們是坐遊艇來的,敢坐遊艇橫渡太平洋,除了家族裡我想也沒人會那麼瘋,而且,那個老傢伙的碼頭,可沒幾個人敢停進去。”
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幹員站在了司馬律明和諸葛狐的牢房外,作爲一名白人,他卻有一頭烏黑的頭髮,相貌不算特別出衆,但也稱得上是一個帥哥了。
“你好,威爾,當然,這是假名,你們可以稱呼我,‘噬電犬’,B級‘清醒者’,目前作爲獨立行動人,負責幫內陸跑來的兄弟姐妹們,找路子離開美洲這個鬼地方。”
獨立行動人——很特殊的存在,他們是很多組織都會安排的暗棋,沒有隊伍,平時隱藏在普通人之中,在必要的時候,會被激活,負責處理一些特別的事情,或提供援助,這些獨立行動人在戰鬥中未必擁有很強的戰力,但他們作爲奇兵,往往能起到一些很特殊的作用。
“‘狼蛛’,‘夜翼’小隊,我們的隊長受你們隊長的特殊照顧,關在那頭的獨間裡了。”司馬律明不忘調侃一番,但他倒是很奇怪,這個“噬電犬”爲什麼要跑到這裡來,普通的監獄怎麼看都關不住“清醒者”吧?“噬電犬”要是來救人,豈不是很多餘,還會暴露自己?
“‘夜翼’?哦!哦!哦!我可是聽過你們!大鬧了東京!又把梵蒂岡燒了!牛!”“噬電犬”興奮了起來,聽來的,多少有點誇張,但“夜翼”鬧那麼大,上新聞頭條很正常,“噬電犬”作爲一個戰力有限的獨立行動人,可是很羨慕“夜翼”參與的那些大場面。
“好了,閒扯就免了,還是說說你吧?你應該知道,普通監獄是關不住我們這些‘清醒者’的。,作爲獨立行動人,你暴露自己來找我們的目的是什麼?”在司馬律明看來,“噬電犬”的行爲簡直是白費力氣,但作爲一名獨立行動人,他不可能這點腦子都沒有,他一定是有非來不可的理由。
收起了臉上的興奮,“噬電犬”沉着臉,低聲道:“你們想知道,你們怎麼被抓的嗎?”
“我們暴露了?”諸葛狐不假思索地得出了答案,他們一上岸,就被守候的黑衣人圍住,很顯然,有人早就盯上了他們,再利用黑衣人的力量,提前布了一個局。
“噬電犬”點頭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帝國’在美洲的每一個港口,都安排了眼線,我不懂他們爲何盯上你們,但根據港口的監控來看,你們剛靠近洛杉磯的時候,怕是就被發現了,在你們尋找碼頭的時間裡,‘帝國’在本地的勢力就布好了局等你們。”
“‘三叉戟’。”“夜翼”衆人的耳機裡,李飛輕描淡寫地說道,“估計是‘三叉戟’報的信,而且,‘三叉戟’能找到我們,說明‘帝國’早已經鎖定了我們的行蹤,現在想想,被發現,也不奇怪。”
“那麼你呢?即使我們讓‘帝國’盯上了,貌似也不是你暴露自己的理由吧?”“夜翼”是進來,不是出去,沒必要牽扯上“噬電犬”,哪怕是讓“帝國”盯上了,也不是太大的事兒,反正他們的任務信息,還有“夜翼”的資料早讓“帝國”高層攔截到了。
“有!”“噬電犬”用力點了點頭,“我不出手,你們恐怕走不了了!”
敲了敲局長辦公室的門,得到了門內的迴應,隊長也不打理下自己的儀容,就推開門走了進去。局長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低頭看着桌上的電話,臉上喜憂參半,聽到有人進來,他擡起頭,看了隊長一眼,“整個局子只有你敢這副模樣走進來。”
“如果可以,我倒不想進來,一晚沒睡,抓的那幾個人疑點重重,一堆的事情等我處理!”隊長略帶抱怨地說道,自顧自地拉開了局長桌前的椅子,坐了下去。
局長對隊長的行爲不以爲然,這是他手下最好的隊長,有幹勁,有抱負,就是脾氣差了點,不然,早該離開這個小局子了,“我找你來,也是爲了那幾個人。那幾個傢伙,先不用調查了,關起來,不要做些多餘的事情,就這麼關着,這個案子,會有其他人來處理的。”
“明白了!沒其他事,我先走了,報告我明天給你!”招呼也不打,警長直接離開了局長的辦公室。
“這混小子!”局長暗罵道,“但願他能乖乖的,別做多餘的事!”
先是區議員,然後又是國會議員,李飛他們的身份引起了局長的重視和好奇,但他不是小年輕了,坐在這個位置那麼久,他很清楚,哪些事,他應該做得漂漂亮亮,哪些事,他應該裝一裝糊塗。眼下最大的麻煩,就是那個隊長,他唯有期盼隊長能乖乖聽話一次,哪怕一輩子就這一次,這事做好了,對他,對那個隊長,都將會有莫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