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經歷過的一切,竟然就如同再一次發生了一般在張羽的腦子中回想起來。
那真實的感覺就連張羽自己都察覺不到。
直到關青青再一次離開之後,張羽失去了自己唯一的親人,那種疼痛讓他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猛然醒悟過來的張羽不斷的搖頭,甚至還伸出雙掌不斷的敲擊了自己的腦袋,直到感覺到腦袋微微發疼,張羽纔算是完全的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張羽額頭佈滿了冷汗,所幸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人在旁邊,若不然隨意來個小孩子都幹掉自己。
張羽再一看易小紅,她的情況也不太好。
秀髮微微的散亂着,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眶微微發紅,臉蛋上還殘餘着幾道淚痕。
張羽慌忙用雙手頂住她的背部,將自己的真氣灌輸了一點過去,這才讓易小紅稍微清醒了一下子。
幻覺勝在真實,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拉入了幻覺,但是幻覺的弱點也很明顯,只要你有一點認識到這是幻覺,也就有辦法破解了。
易小紅清醒了過來,一見張羽就在旁邊,竟然忍不住摟住張羽哭泣起來。
聽她哭聲十分的傷心,張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用手輕撫她的背部,希望能夠爲她減輕一點痛苦。
哭得有些累了,易小紅才擦了擦眼淚,臉蛋紅紅的鬆開了抱住張羽的手臂,說道:“我又看見我媽媽了。”
易小紅的母親是自然病逝的,這點張羽十分清楚,只是那個時候的易小紅還太小,所以甚至於連自己母親的摸樣都快要忘記了,這一直就是她心中的痛。
張羽細聲道:“是嗎?她是個美人嗎?”
易小紅有些驚訝張羽爲什麼這麼問,可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張羽則笑道:“這麼說來你看清楚了自己母親的樣貌了?”
易小紅這才明白張羽的意思,忙回想起剛纔的幻覺,母親的樣貌清晰的出現在了腦海之中,她帶着溫柔的笑,易小紅至少有八分像她,幻覺中的她也跟易小紅記憶中的那個影子慢慢的重疊起來了。
終於能夠記起母親的相貌了,想到這裡易小紅不由的又哭了出來。
張羽無奈道:“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怎麼能哭呢。”
易小紅不服道:“可人家就是忍不住!”
不經意間,她的語氣甚至有些撒嬌的意味,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而已。
張羽正待說些安慰的話,林子中竟然憑空響起了聲音來。
“兩個毛頭小鬼倒是挺有能耐的,竟然能破我幻陣。”十足蒼老的嬤嬤聲音,但內中卻中氣十足。
陣法一途幾乎已經失傳千百年了,能懂得皮毛的都算是高人,何況是這麼厲害的陣法,張羽當即拜道:“前輩,晚輩二人被人追殺,不小心誤入此地,多有冒犯,請多見諒。”
那聲音又道:“你倒挺有禮貌的,不像其他人那麼討厭,你按我說的做,便可以走出這陣勢。”
那聲音繼續出口,分別告訴張羽朝左七步,朝前三步,一直走了十幾次張羽和易小紅才覺得眼前景色一轉,附近哪裡還有什麼林子存在。
地上踏着青草,前方不遠處便是清徹的池水,右邊隨意的栽着幾棵尋常樹木,左邊卻是一處小竹屋。
竹屋前坐着個老婦人,她頭髮有些發白,臉上皺紋也很多,可依稀可以看到她當年的風采。
她帶着笑看了看拉着手的張羽和易小紅一眼,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們就是得到玄天寶鑑的人?”
張羽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自己好像被她給看透了一般,有些不太好受,忙解釋道:“前輩誤會了,所謂玄天寶鑑我到現在都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
老婦人笑道:“玄天寶鑑不是東西。”
張羽愕然道:“不是東西是什麼?”
老婦人繼續道:“可以是武器,可以是樹木,也可以是人,可他絕對不是東西。”
老婦人打起了禪機,張羽無奈笑道:“在下一點也弄不明白。”
老婦人又道:“不明白也無所謂,你只需要知道玄天寶鑑可以打開一處寶地,尋到一份舉世無雙的寶藏即可。”
張羽這才明白,難怪大家都將目光放在了玄天寶鑑之上,可他環顧自身,自己身上哪有這樣的東西在。
張羽正待詢問老婦人的身份,可老婦人又開口了,她淡淡道:“你無須詢問我的身份之類,我不會告訴你的,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跟不跟我學這陣法之道。”
這個問題問得好,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麼回答,張羽自然是答應了下來,只是張羽還是有些爲難的看了看易小紅。
老婦人心中雪亮,笑道:“教一個和兩個沒什麼區別,這丫頭如果能學會,自然是有她好處的。”
張羽這才歡喜起來,眼前的老婦人雖然身份不明不白,可張羽覺得她除了有些神秘之外,一點也不像是壞人。
外有幻陣把守,劉軒根本找不到出路,只是迷路在林子之中,他沒有張羽的運氣,也沒有人幫忙指路,只能像個沒頭蒼蠅一般到處瞎晃。
張羽和易小紅卻跟老婦人學起了陣法。
張羽平日裡喜歡在玄宗中看些書籍,對於陣法也是有所涉獵,只是也僅僅懂得皮毛,不過有了這份基礎倒能夠省去不少的麻煩。
易小紅出生玄宗,父親又貴爲玄宗宗主,自然是家學淵博,對於陣法的理解比起張羽也差不到哪裡去。
只是雖然大家基礎差不多,可實際學起來,張羽卻比易小紅多了許多優勢。
同樣是從零開始,張羽的理解能力卻比易小紅強上了不止一個層次,至少有些事情張羽只需要聽一次就能夠明白,可他爲了照顧易小紅,時常裝傻,故意說自己聽不懂。
易小紅心中感動,老婦人卻也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繼續教授着知識。
這一學就是十幾日功夫,老婦人是一股腦子的將自己腦中的知識塞進了張羽的腦中,也不管張羽明白了多少,這東西有個基礎和概念,再努力參悟,改善,終有一天就能夠成爲一代陣法大師。
短短十幾日功夫,以陣法的複雜程度,根本不足以讓張羽學會太多,所以張羽只學會了三個陣法,這三個陣法卻包羅萬象。
這三陣法一爲殺陣,二爲守陣,三位幻陣,任何陣法都是在這三種陣法上加以變化衍生出來的。
老婦人只想讓張羽走出自己的格局,所以反而沒有將自己已有的陣法傳授過去。
十幾日功夫一過,老婦人便說道:“時間到了,我與人約定只教你十五日陣法,現在已經遵守了諾言,你們可以離開了。”
張羽感激的拜了拜,詢問道:“師父,請問師父你和誰做了這個約定,我好前去拜謝一下他。”
老婦人搖頭道:“我不是你師父,你也不需要問他是誰,我不會告訴你,她也不會任由我告訴你的,你如果真念我對你的教導之情,現在就趕快離開這裡。”
張羽還想問些話,易小紅已經拉了拉他的衣衫悄聲道:“算了吧,師父她老人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估計是有她自己的苦衷吧,這事情咱們遲早會知道的。”
張羽想想也是,便點了點頭說道:“師父,徒兒先行告退了。”
易小紅也朝着老婦人拜了拜,雖然老婦人不承認這兩個徒弟,可他們兩人卻認定了老婦人。
拜完了老婦人,兩人便走到了房子邊緣,左右前後的古怪的走了一陣,身形便消失在了房子周圍。
看到兩人的這幅光景,顯然是學有所成,老婦人有些欣慰的點了點頭,只是眉宇間依舊有些的擔憂的摸樣。
“你到底是有什麼打算?”她忽然這麼說道,在這空無一人的地方,卻在問其他人。
空氣中有些些微的波動,穿着漆黑衣服的人忽然出現在了池子中央,他突兀的出現,竟然漂浮在半空之中。
他冷冷說道:“這不需要你知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他的聲音有些冷,有些尖銳。
老婦人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孫女呢。”
黑衣人說道:“你放心,她沒事,過些日子我就讓人帶她過來,現在你該做自己的事情了。”
老婦人搖頭道:“我不明白,我的感覺告訴我你不是個好人,可你卻在不停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這一點我怎麼也想不明白。”
“跟你無關!”黑衣人說完這句話,便再次消失在了池上。
老婦人才搖頭道:“唉,沒成想歸隱了這麼多年,這一次竟然又要再上太華山。”
如果張羽在這裡,就一定會大致猜出老婦人的身份,太華山上有個宗派,最爲擅長奇門之法,陣法自然也在其列,這宗派名爲七門宗,號稱宗中有七種絕學,陣法只是七種一道。
只是這七門宗的弟子並不多,加上老一輩的人物似乎發生過什麼事情,齊齊隱秘不出,導致宗派實力下降。
門中宗主實力不高,以至於一代不如一代,反而論起整體實力連玄宗都比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