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的臉色雖然不好看,可他一聽光頭漢子說話的摸樣,就知道這人的腦袋估計有些迂腐,肯定是跟下山歷練不久有很大的關係。
想到這裡,他當下一笑道:“這位兄弟可是金剛宗的人?”
光頭漢子點頭道:“正是,你這人也太過惡毒了吧,他們兩人已經受了重傷,你還毫不留情的追殺他們。”
青衣人臉上忙堆起笑容說道:“這位兄弟可是誤會了,這兩人可不是一般人,我追殺他們是爲了替天行道,要知道他們可是在白牛山上犯下了殺了數百人的罪惡。”
光頭漢子聞言一愣,白牛山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如今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甚至於傳播的速度奇快無比,估計過不了幾天幾百裡外的金剛宗就能夠聽到消息了。
可他轉頭一看張羽二人,怎麼也不覺得眼前這狼狽的兩人有能力做出這種事情來。
青衣人忙添出一把火道:“兄弟有所不知,我乃是武宗的弟子劉軒,此次和不少同道圍剿他們,被他們殺了不少兄弟,衝了出來,就連我這手臂也是被他們的兵器所傷。”
光頭漢子雖然有些疑惑,可青衣人的慘狀是有目共睹的,由不得他不相信,他當下點頭道:“這麼說來,他們二人真是犯事之人?”
他特意打量了一下兩人,心思之中卻是考慮起來了。
張羽聽得劉軒顛倒黑白,當下罵道:“兄弟你別信他的話,白牛山上的事情我們雖然在,可絕對不是我們做的,這人也根本不是做什麼替天行道的事情,他只不過想要得到什麼玄天寶鑑而已。”
聽聞玄天寶鑑二字,就連那光頭漢子的神色都是一變,只是在他臉上的卻不是貪婪,而是驚訝。
可就他這一失神的功夫,劉軒卻猛然在他的身後發出了攻擊,張羽只來得及大喝一聲,想要提醒他。
可就在張羽的聲音傳出的時候,劉軒已經一刀刺中了光頭漢子,劉軒在外走動多年,對於金剛宗的特性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對付金剛宗的人除非功力超過他們太多,否則拳腳攻擊的效果不大,只能選擇利器。
光頭漢子的修爲不算高,跟易小紅也是在伯仲之間,有築基八重的修爲,按理說他對上劉軒也不會有什麼勝算,可偏偏劉軒還傷不了他,甚至於有些顧忌他,這足以看出金剛宗的厲害之處。
可劉軒的這一刀也給了光頭漢子傷害,長刀幾乎刺穿了他的右胸,劉軒本來是朝着他的心房刺去,只是被他臨了察覺了一點,只能夠堪堪躲過了要害。
可就算如此,光頭漢子也是上氣不接下氣,差一點就腿軟倒在了地上,劉軒卻毫不停歇,他只有一隻手,丟了刀又不斷的運氣攻擊光頭漢子。
這光頭漢子雖然有些迂腐,可也是意志堅定之人,劉軒如此作爲他當然知道張羽等人才是好人。
反正自己受了傷,自己三人想要就這麼逃脫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乾脆一橫心將劉軒的腰間一抱,大吼道:“你們快逃!”
易小紅有些感動,這人初識自己等人,竟然能夠捨身取義,便有些不想離開。
張羽一拉她道:“咱們快跑,一定要逃出去,將這劉軒的事情公諸於世,也要將這位兄弟的事情告訴金剛宗的人!”
那光頭漢子一聽張羽的話哈哈笑道:“好好,你記得出去幫我告訴金剛宗的人,如果他們能爲我報仇,我韓旭也就死而無憾了。”
說完,他再一鼓氣,竟然不顧身上的疼痛,將劉軒的身子一抱,朝着後面就衝了過去。
張羽和易小紅得以韓旭的出現,喘了幾口氣,體內的真氣稍微恢復了一點,總算是能夠勉強逃跑起來。
劉軒口中大罵起來,接連不斷的攻擊韓旭,可韓旭就是鐵了心的不肯放鬆,任由他的攻擊將自己的身體打得毫無知覺,最後還是劉軒一掌拍碎了他的天靈蓋,韓旭纔有些不甘的倒了下去。
只是張羽等人卻已經消失在劉軒的視線之中。
劉軒焦急無比,金剛宗本身就是個龐大無比的宗派,何況他還是天下第一宗,自己殺了金剛宗的人,如果傳出去,斷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那麼就必須要將張羽和易小紅的嘴給堵住才行。
張羽和易小紅一路逃跑,好不容易逃出了山下,卻發現前方又是一處林子,本來遇林莫入是老一輩的經驗,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
命都快沒了還要有那麼多忌諱做什麼。
可張羽和易小紅剛跨進林子的一步,便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天旋地轉,周遭的景物竟然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張羽心知不好,忙帶着易小紅朝着身後走去,可按理說進入林子也就一步之遙,怎麼會這麼半天卻出不去。
易小紅不由憂愁道:“不好,我們肯定是被剛纔的暈眩感覺弄昏了頭,本以爲是在回退,可恐怕我們已經深入林子了。”
張羽也是叫苦不迭,沒成想隨處可見的林子竟然是這麼麻煩的東西。
就算是張羽不懂,可玄宗的書籍之中也有記載,這必然是一種陣勢,有人借先天林子擺設的陣法,只是張羽不明白這到底是殺陣還是迷陣。
兩人只好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林子中瞎晃,心急如焚的兩人漸漸的感覺到體內的氣息也開始靡弱起來。
張羽乾脆說道:“不行,在這麼下去只怕是我們還沒有找到出路,已經累死了,乾脆我們以逸待勞,先行恢復再說。”
易小紅同意的點了點頭,張羽便盤腿坐下,運氣心法開始恢復起來。
易小紅貼在張羽的背後,也開始恢復起來。
隨着心法的運轉,張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傷勢還是好轉,真氣也開始充盈起來了。
可張羽在這個時候卻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迷糊,眼前的景象猛地一轉。
張羽雖然心中明白這只是陣勢的變化,可不禁還是被眼前的一切給迷了眼。
眼前的一幕並不陌生,甚至於一直都潛藏在張羽的心中,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對任何人傾訴過,能夠知道這件事情的就只有當事者和將張羽救出來的關青青。
眼前的男人即使化成了灰,張羽都是認識的,他是個老頭,看起來和藹的很,可他的手段卻十分毒辣。
他是張羽的爺爺,張家的老爺子,張羽的記憶之中對於他的記憶也就到這裡爲止。
那一天,張羽在家族測驗之中被確定了永遠無法修煉武功之後,他的態度產生了截然的變化。
作爲一個廢人,是不可能再張家這個大家族中生活下去的,所以他必須要排除這個廢人,免得被別人知道了丟了張家的臉。
張羽的父親自然不肯,兩人當即產生了糾葛,可以老爺子的權勢,父親自然只能夠被他捉住關押了起來。
他看着張羽和母親的眼神,已經不是以前那種和藹的眼神,而是一種十分厭惡的神情。
張羽只是依稀記得,那個時候母親將自己緊緊的摟在懷中,懇請他放過自己。
可無論母親如何哀求,他一點動搖都沒有,甚至於他朝着年幼的張羽舉起了屠刀。
刀光閃現,倒下去的卻不是張羽,而是將張羽護在了懷中的母親。
母親的鮮血灑滿了年幼的張羽的身上,讓他的神情有些呆滯。
這一刀殺錯了人,老爺子也沒有多大反應,他只是再一次朝着張羽揮起了屠刀,淡淡的說道:“要怪,就怪你生在了張家,卻沒有在張家活下去的本錢。”
對於大家族而言,才能決定一定,張羽在張家擁有絕對的繼承權,可卻沒有一點點相匹配的天賦,就算是老爺子保住了他,他也沒有任何能力在張家活下去。
張老爺子的刀再一次舉起落下,張羽無法有任何的抵抗,尚且年幼的他根本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他只能眼神怨恨的看着張老爺子,他弄不明白,爲什麼眼前的這個惡魔是自己的爺爺。
可意料之中的刀並沒有落下來,刀被人架住了,架住刀的是個女人,身材十分的好,這是張羽的第一印象。
“對不起,我來晚了!”
她淡淡的說出了口,聲音十分的好聽,彷彿天籟一般。
從張羽的角度能夠看到她眼角垂落的淚珠兒,再一轉眼她已經跟張老爺子交手在一起。
那種攻擊的方式即使現在看來,對於張羽也是震撼無比的,那種實力層次的高手交手,僅僅用了三招而已。
三招女人就已經敗下陣來,張老爺子看起來風一吹就要倒下去,可實際上實力卻極爲恐怖。
女人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將張羽一抱,朝着外面飛躍了出去。
張老爺子實力厲害,可女人的輕功卻更爲厲害,所以張老爺子根本追不上她。
張羽奇異的沒有哭泣,他只是淡淡問道:“姐姐你是?”
“我嗎?我叫關青青,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她的聲音好聽,說出來的話也十分的爽朗,讓人情不自禁的生出好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