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開。”
溫小玥搶過鍾霞手中的鑰匙，把門打開，見客廳沒人，跑到房間門口一看，也沒有。
又跑到廚房門口問道，“外婆，人呢？”
張玉珍正在炒菜，回頭一看，見是外孫女，說，“誰？”
“舅舅和他的朋友啊。”
“出去了，中午不在家裡吃了。”
“啊？”
溫小玥大失所望，她還想看看舅舅未來的女朋友長什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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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能把人帶到家裡來，肯定不是一般的關係。
張玉珍說，“趕緊去洗手吧，菜馬上就好了。”
等菜好了，端菜出來後，看見乖巧地坐在沙發上的一個女孩，驚訝地說道，“小玥，這就是你同學吧？長得真標誌。”
阮曦站起來，“外婆你好，我叫阮曦。”
“你好，這孩子真有禮貌。”張玉珍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個文靜又有禮貌的女孩子，“過來坐，不用拘禮，把這裡當自己家就行了。”
“謝謝外婆。”
阮曦禮貌地道謝，先去廚房洗了手，纔到桌子前坐下，就坐在溫小玥的旁邊。
溫小玥正在問外婆，“舅舅帶回來的那個，是他女朋友嗎？”
鍾霞說，“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這麼多幹什麼？”
張玉珍給外孫女夾了一塊雞翅，然後也給阮曦夾了一塊，說道，“聽阿雲的意思，還沒有確定關係。那個女生也否認是阿雲的女朋友。”
溫小玥有些難以理解，“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她爲什麼要跟舅舅回來，還在家裡住？”
這簡直離譜。
張玉珍搖頭，她也看不懂，現在年輕人之間的感情關係，
鍾霞猜測道，“可能是那個女生喜歡小云，可是又對咱們家的條件不太滿意，所以不肯跟小云確定關係。這次過來，就是想看看咱們家是什麼情況。這樣看的話，估計這個也是沒戲。”
張玉珍目光一黯。
“這也太過份了吧！”
溫小玥義憤填膺地說道，“簡直就是渣女啊，這樣一直吊着舅舅，不答應也不拒絕。太混蛋了。”
張玉珍遲疑道，“我看她不像是那樣的人……”
“外婆，你不要被她給迷惑了！”溫小玥更來氣了，“我爸以前教過我，不要看對方說了什麼，要看她做了什麼。她說得再好聽，再怎甜言蜜語，她吊着舅舅就是事實。”
“她如果真喜歡舅舅，就應該給他一個名份。她要是不喜歡，就直接拒絕，斷乾淨。現在這樣不清不楚地在一起，算怎麼回事？這不是耽誤人嗎？”
“外公，你說對不對？”
一直專心吃飯的鐘磊聞言擡起頭來，點點頭，“嗯”，表示贊同。
他左手一直捏着那兩顆核桃，吃飯都沒放下。
鍾霞皺着眉頭說道，“你哪裡學來的，還一套一套的。我警告你啊，這是你舅舅自己的事情，不是你該管的，你不要多嘴。”
溫小玥震驚地看着她，“鍾霞，那是你親弟弟啊，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他跳火坑？”
“你叫我什麼？”
鍾霞眉毛一豎，伸手就要去揪她的耳朵。
溫小玥提前預判了，一下子躲開了，向外婆求救，“外婆，你看她，說不過我就要動手。”
鍾霞氣得三尸神暴跳，就要去找拖鞋，“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張玉珍攔住女兒，“行了，還有客人在呢。”
鍾霞這纔想起女兒的同學在，總得給她留點面子，把火氣壓了下來，“我看你是閒的，回頭就讓你爸多買一套黃岡試卷給你，這個暑假做不完，下學期零用錢減半。”
溫小玥小聲嘀咕，“減半就減半。”
“還親姐姐呢，你一點也不懂他。舅舅他看起來成熟豁達，其實他最重感情了，之前就被傷過一次了。要是再來一次，他受不了的。”
鍾霞額頭的血管突突直跳，她覺得自己遲早會被這個女兒給氣死。
……
好不容易吃完午飯，溫小玥到廚房裡，幫忙洗碗。
阮曦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給鍾雲發了一條照片，正是剛纔吃飯前拍的，“你媽媽做的飯很好吃。”
很快，就有了回覆，“都是她的拿手菜。”
她拿着手機，咬了下嘴脣，開始打字，“剛纔小玥和阿姨在說你的事”。
寫到這裡，她突然停了下來，又將這些字全都刪掉。
她重新輸入，“聽阿姨說，你昨天晚上睡覺落枕了，還很疼嗎？”
“還好，只要脖子不動就沒事。”
“那你今天晚上還睡沙發嗎？會不會不方便？”
“沒事，我晚上過去我姐那邊睡。”
阮曦看到這條信息，眼睛亮起了柔柔的光，嘴角也泛起一絲笑容，“那，晚上見。”
這時，溫小玥洗好碗走出來，驚奇地說道，“看什麼呢？這麼開心。”
阮曦收起手機，有些羨慕地說，“小玥，你跟你媽媽感情真好。”
溫小玥嘟囔着，“哪裡好了？你沒看到嗎，我們剛剛還吵架來着。”
阮曦輕聲說，“我從來沒有跟我媽媽吵過架。”
溫小玥一怔，知道她是想起父母了，有點心慌，連忙道歉，“對不起啊，我——”
她搖搖頭，換了個話題，“你剛纔說你舅舅被人傷過一次，是怎麼回事？”
“之前，我舅舅有一個女朋友，都快結婚了，然後……”溫小玥將鍾雲的往事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她憤憤不平，“……我舅舅那麼好的人，被那個女人一家禍害得這麼慘——曦曦姐，你怎麼哭了？”
溫小玥看見阮曦突然哭了，有點手足無措，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勾起她的傷心事了。
“是不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對不起，我……我……”
她急得抓耳撓腮的，那梨花帶雨的樣子，簡直讓她心都碎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過了一會，阮曦的淚水終於止住了，擡起頭，用通紅的眼睛看着她，“我能進房間看看嗎？”
“當然可以。”
溫小玥忙不迭地點頭，帶着她進了房裡，“這裡就是我舅的房間，不過他沒怎麼在這裡住過。小時候住的老房子已經賣掉了……”
阮曦站在書桌前，上面放着一個相框，照片上的鐘雲穿着中學的校服，手裡抓着一個籃球，皮膚曬得黝黑，臉上帶着自信陽光的笑容，整個人洋溢着青春的氣息。
現在的他，跟學生時代時的他，變化太大了。
阮曦看着照片，眼圈又紅了，用濃重的鼻音說，“能幫我拿一張紙嗎？”
“好。”
溫小玥轉身出去拿紙了。
……
阿嚏！
一家火鍋店裡，孟佳恩吃到一半，突然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有些懊惱地說道，“誰在說我的壞話？”
說完，看見對面的鐘雲一直在發信息，有些不滿地說道，“在給誰發信息呢？”
鍾雲沒有看她，“現在我發信息你都要管了是吧？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我老婆呢。”
“你現在跟我一起吃飯，就要專心一點。這是基本的禮貌。要是我一直用手機跟別人聊天，你怎麼想？”
“我不介意啊。”
“我介意！”
鍾雲發完信息，把手機收了起來，嘆氣道，“要求真多。”
孟佳恩這才轉嗔爲喜，撈了幾片牛肉到他碗裡，說，“這個好吃，沾這個醬，絕了。”
說着，又打了個噴嚏。
她揉着鼻子，生氣地說，“到底誰在罵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