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可在?”
待周阿生離去,顧誠輕叩院門。
這院子在小巷中,倒也沒人注意到他。
不多時,腳步聲傳來,卻有一名老實漢子將院門打開,瞧其人模樣,不是那妖人又是哪個。
“你……”
妖人見書生打扮的顧誠,覺着陌生,微微一怔,就要問話。
卻在這時,顧誠不答一語,右手一擡,朝着妖人便拍了下去。
妖人尚未反應,顧誠右手掌心之中,玄黃流光噴吐,一座玲瓏小塔,悍然罩下。
“收!”
一反手,掌中玲瓏寶塔沉浮,妖人卻已被捉入塔內。
不做多想,捉了那妖人,顧誠自要審問一番,將院門關了,走進院中,擡手一拋,玲瓏塔化作人高,立在院中空地上。
周身神光隱去,若非其材質玄妙,仍能看出幾分不凡,只怕外人會以爲這寶塔只是院中裝飾。
顧誠入得院中,沒有急着去問那妖人,四下看看,卻不見那些牲畜,免不了皺眉。
一擡手,玄光射入玲瓏塔身,卻見寶塔之上,露出一塊鏡面。
鏡中景象,正是那寶塔之中的景緻。
玲瓏塔吞噬水晶龍宮,卻是被顧誠祭煉到了四層天罡禁制,雖未能開闢第二層寶塔空間,這第一層,卻也開闢到了一定的境界,只變化尚且差了幾分。
不過,玲瓏塔吞噬法器,融合了不少禁制,如同那禾山道玄陰斬鬼、五馬浮屠之流,也有那水晶龍宮《小諸天雲禁真法》、《真龍神柱鎮魔禁法》等道門正法。
其變化卻也不能說是少。
鏡中畫面一轉,卻見那面貌忠厚老實得妖人,被一條玄黃鎖鏈綁在塔中金庭玉柱之上。
那鎖鏈卻是六道黑索禁制所化,至於那金庭玉柱,自是從水晶龍宮而來了。
“書生!你究竟是什麼人?何故對我出手?我哪裡得罪了你?”
那妖人不知顧誠身份,被綁在金庭玉柱之上,卻還在叫着,只想讓顧誠將他放了。
“你是哪家修士?那造畜法門,又是從何處學來?擄掠那些婦人嬰兒?這等惡事,你也敢做?”
顧誠不答他,只看着塔內變化,冷言一問。
聽得顧誠聲音廣博浩大,隆隆作響,四方上下無不傳入耳中,那妖人也是臉色一變,如此手段,完全出乎他的想象,只他也不難猜測,自家做那惡事,怕是招惹上了什麼管閒事的正道修士。
心思一轉,卻是能屈能伸,忙喊道:“前輩,那婦女嬰兒之事,因由不在於我啊,那術法,我也是得人所傳,造畜之事,卻不是我自願的呀,還請前輩饒我一次。”
這傢伙卻也是聰明,知曉顧誠是爲了那婦人嬰兒一案所來,當下就變了態度,百般狡辯,要將罪責推卸了。
“你且說來,我自有論斷,你也莫要心存僥倖,若是叫我知曉你扯謊了,魂飛魄散,也不過等閒。”
玄黃塔空間內,一道玄黃雲氣忽然化作一張巨大面孔,直盯着被綁在金庭玉柱上的妖人。
“不敢隱瞞前輩,小人楊守,那造畜之法,卻是一瘸腿道人教授於我的,他只要我幫他收集婦女嬰兒,也不知要拿去做些什麼惡事,那道人名號左瘸,就在這臨安城中啊!”
自名楊守的妖人,卻是仰着脖頸,直盯着顧誠幻化的巨面,見顧誠手段玄妙,慌忙解釋道:“小人不敢欺騙前輩,那左瘸在這臨安城中頗有幾分名氣,只需稍作打聽,前輩便能明白。”
顧誠自是聽過了左瘸道人的名號,而且還是在進院子之前,只是他沒想到,這擄掠婦女嬰兒的人,還真與那左瘸有幾分關係。
“我問你,那些被你使了邪法,化作牲畜的人呢?”
顧誠問道。
“都被那左瘸道人收了去了。”
聽得這話,顧誠卻不好繼續詢問下去了,雖這妖人話不能全信,但是現在看來,或多或少,此事都與那左瘸有幾分關係,若想弄明白,自要去探上一番。
微微一嘆,見玲瓏塔中楊守還在大呼大叫,顧誠驅使寶塔定魂禁制,將其定住,一擡手,卻將寶塔收了起來。
他本可以問那楊守左瘸所在,只是此人言語難信,顧誠更不知他還有什麼奇異法術,是否能夠聯繫到那左瘸,自不好問他。
好在還有一個周阿生。
沒花多大功夫,顧誠便重新找到了那周阿生。
周阿生見顧誠這麼快便找了過來,實在有些驚訝,卻問道:“公子,你家那些牲畜,可是找回來了?”
“一言難盡,那人卻是將我的那些牲畜,發賣給了周兄弟說的左瘸道人,我正要去尋那左瘸,只是不知他所在,是以才勞煩周兄弟你帶路。”
顧誠不好多做解釋,卻又不得不給個理由,只好說了這麼一句。
周阿生聞言,雖覺幾分奇怪,但見顧誠銀兩,卻也沒有猶豫太多,只道:“那小人領公子過去便是,只是那道人古怪,小人卻是不太敢靠近的,屆時……”
“無妨,你只需領我過去便是。”
顧誠自不必周阿生與他一起去見那左瘸道人,他要是陪着去,反倒還麻煩。
聽到這話,周阿生稍鬆了口氣,先與營頭又說了一聲,這才領着顧誠去尋那左瘸去了。
……
顧誠本以爲,那左瘸道人既然在臨安城有點名氣,眼前周阿生更是找他治過老孃的病症,怎麼說所住之地,也該有幾分熱鬧纔是。
卻哪裡知道,這傢伙住的地方,完全是一處荒宅,幾乎不比顧誠在江寧時所租住的那陳府強上多少。
當然,這是顧誠運用望氣之法看了,纔會如此。
事實上,在周阿生眼中,這左瘸道人的宅院,雖然有幾分陰森,卻是正經宅院,合人住的。
“公子……”
眼看到了宅院,周阿生猶豫出聲。
顧誠見此,自不會爲難他,將五兩銀子與了他,打發周阿生走了。
轉而望着眼前這荒宅,微微皺眉。
這道人確實是個有法力的,至少這幻術便使得不錯,只是不知真實實力如何,與那造畜一案,又有什麼牽扯,是否與那楊守所說符合。
顧誠此來,倒不是篤定那左瘸道士是什麼惡人,只是想找此人對峙一番,也好做個論斷。
若是能解決此事,多少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