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顧誠而言,這是個不壞的開頭。
誠然,這也是因爲他這三四個月來,費了心思去鑽研那《玄黃煉塔寶篆》,否則便是觀想那符籙,只怕也要花費不知多少時日。
如此,便又是一月時光過去。
這一日,顧誠端坐於廂房之中,心思沉浸於體內丹田。
心神感應之下,能夠看到,無數玄黃煉塔寶篆符籙,已然顯現與丹田之中,沉浮於玄黃法力之上。
而丹田中心,正有一道符種,接受着玄黃氣的淬鍊。
隨着符種虛幻符身變得凝實,那最後一縷玄黃氣,度入符種之中。
驟然間,顧誠丹田內道道符籙,發出一陣玄黃色的光耀,忽的,符籙之間,似乎產生了什麼聯繫。
瞬間朝着丹田中央的那道符籙,蜂擁而去,一道道玄光,幾乎將丹田之內,所有的符籙都凝結到了一起。
除開丹田角落之中,一道縮地符,一道銅身符,一道葵水符之外,其餘三百六十五道玄黃符籙,盡皆勾連到了一起。
轉眼間,顧誠體內玄黃氣,似乎遭受到那些個符籙的牽引,憤紛紛涌去,而後,一道玄黃法力漩渦,便在顧誠的丹田之內產生。
那一道道玄黃符籙,在玄黃氣的涌動之下,也逐漸融合到了一起,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虛幻中帶着幾分凝實的九重玲瓏寶塔,沉浮在顧誠的丹田之中。
那一座寶塔,玄妙非常,瞧着周身古樸宛若琉璃,卻又蒼莽厚重。
道道符籙鎖鏈,流轉與塔身之上,若隱若現。
每一層內,似乎都有一個虛空混沌,看不見內蘊。
縷縷玄黃氣,自塔頂垂絛而下,恍若大道器物,神異無雙。
寶塔一成,顧誠體內玄黃氣,猶自沒有停下涌動,不多時,他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周身玄黃法力,似乎都被這玄黃玲瓏塔,給吞噬殆盡,而且玄黃塔好似一個無底洞,無論怎麼,都不見吞吸的速度變慢,着實也有些駭人。
顧誠無奈,只得由得那初成的玄黃塔法相,自行散開,重新變作那三百六十五道符籙來。
耗費了這般多的玄黃法力,雖說沒能一口氣將玄黃塔法相練成,但也不是沒有收貨。
至少這三百六十五道玄黃符籙,算是練成了符種,而且由於玄黃法力的助益,能夠看到,每一道玄黃符籙,幾乎都變得厚重古樸了幾分。
顧誠尋思,若是等到玄黃符籙吞噬到了足夠的玄黃氣法力,只怕到那個時候,體內的玲瓏塔身便能夠真正凝結,到時便是搜尋法器,吞噬的時候了。
想到這點,顧誠也覺還算滿意。
這玄黃符籙練成,雖然還不能祭煉成法寶,卻並不意味着沒有別的效用,不說這符籙本就可以用作術法驅使,就說這符籙若是不在乎法力消耗,也能暫時化作一道玄黃玲瓏塔,施展出部分玲瓏塔法器威能。
即便這虛幻寶塔,或許威力不足正真祭煉出來的玲瓏寶塔威能之十一,但是比起尋常法器來,卻也不差分毫了。
若是遇到什麼危機,或許能起到那葵水雷珠的妙用。
如此神妙符籙,顧誠如何還會不滿意。
不過就在顧誠放下玄黃真符,注意轉回自身,覺着法力消耗過大,正要調養元氣的時候。
忽的,外院大門,一道開門聲音,驟然響起。
似乎有什麼人,一把推開了一般。
聽到這番動靜,顧誠臉色一變,他回到宅院之後,是將院門都鎖上了的,爲的便是不受外人打攪。
畢竟他沒有什麼陣法手段,沒能做個防衛的迷陣,若是有人意外到此,卻是不美的。
是以,在顧誠看來,這院門卻不是什麼常人所開,凡俗中人,又哪裡來的這般本是,輕而易舉的推開一座鎖上的大門,還不會弄出什麼巨大的動靜。
既然不是凡人,那麼……
顧誠不由想到了那徐富所說過的,鬼怪之事,臉色更是陰沉了一些。
如今他法力因爲祭煉那玄黃真符,正是消耗一空的時候,如果真有鬼怪,又是那喜歡作惡的,他只怕是要糟。
不過顧誠也不是沒有別的手段,只是不是十分的靠譜,此前,未免真個有什麼修行中人,或者是妖魔鬼怪到來,他特意在廂房的門口,掛上了一道玄陰斬鬼符。
倒也能做上幾番阻擋,只是那玄陰斬鬼符雖然有顧誠法力,但是沒有人操動的話,也只有一擊之力,顧誠很難保證,來訪者若是有惡意的話,那道玄陰斬鬼符,到底能不能阻攔下來。
想到這裡,顧誠不由得想起了被麻三骨奪取的那道玄陰斬鬼符來,心中暗罵不已。
那道斬鬼符,卻是趙九手中祭煉的最爲厲害的符籙,若是能夠打中了,除非凝煞修士,或者像麻三骨一般,有那煉屍剋制斬鬼符的,不然練氣四層一下的修士可謂是中之即死。
可惜卻被麻三骨奪了去,導致顧誠手中,只留下九道威力尋常的斬鬼符,但凡有個通竅修爲,只消不自己作死,都是能夠接下那斬鬼符的。
是以,顧誠此時也沒什麼底氣,只是法力消耗太大,若真是有法力的妖魔鬼怪入了院子,他此時走也走不了,一時間,卻是陷入了兩難境地。
“咦?”
就在這個時候,廂房之外的內院,一道陰風忽的捲起,鼓動着門窗,發出咯吱咯吱的滲人聲音來。
而伴隨這這樣的聲音,一道有些空靈,有顯得柔媚的女子聲音,忽而傳到了顧誠的耳朵裡。
聽到這般動靜,顧誠已經完全可以確定,這外頭的人或者是物,肯定不是什麼普通凡人了。
只是還不確定,是什麼來路罷了。
此時的顧誠,也有些後悔,在那長江之時,沒能祭煉出一顆葵水雷珠來,葵水雷珠只需提前打入一縷法力,便能夠隨心驅使,想要它合適爆炸便何時爆炸。
面對如今的情況,正是一個最好運用的法器。
想到這點,顧誠心下發了狠,若是今日過去了,定然要煉上幾枚葵水雷珠的,至少日後見了這等情況,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而正當顧誠轉過這般念頭的時候,院子裡的那道陰風,已然是朝着他所在的東廂房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