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祭煉的法器,卻是那禾山道渾天幡。
這幡賣相不差,若是不知底細,倒是有幾分玄門法器的派頭。
趙九五陰袋中本有兩件備用,只被王道靈奪走了一件,除卻趙九那看家的九重地煞禁制的渾天幡之外,還餘下一件沒怎麼祭煉過的。
小青也未取走,顧誠便拿了來,做個隨手的法器。
自那日小青離去,到了此時,除卻其餘幾件法器之外,顧誠卻也將這渾天幡祭煉出了一層禁制。
眼見得再打磨一番,便能有個地煞二層的禁制了。
運轉體內化龍真經法力,洗練渾天幡上禁制,手中不忘捏動那禾山經上的渾天幡禁法,打在幡面上,那渾天幡幡面上周天星辰,愈顯幾分高妙。
幡上玄關,流轉間也多了幾分靈動。
也不知是他研習禾山經禁法比較純熟,還是《太上感應化龍真經》法力足夠玄妙,這渾天幡愈發祭煉,愈發玄妙起來。
顧誠曾經運使這法器護身,擊殺過一些個觸犯到他的猛獸,威力卻也不凡。
比之禾山經上所述卻多了幾分奧妙。
“成了!”
顧誠法決捏動,禁法運轉,將那最後一道渾天幡符籙打在幡面之上,卻見立在地上的丈八長幡,忽的一個閃爍,愈顯得古樸起來。
顧誠面露喜色,經不住讚了一聲。
隨手一招,便見黑幡滴溜溜一轉,變作一巴掌大的小幡,飛入顧誠掌中。
對自家收穫,顧誠頗爲滿意,比之那早已被趙九練得幾層禁制的其餘幾件法器,顧誠對自家漸漸祭煉得成的渾天幡,卻多有幾分歡喜。
畢竟是經他之手練成,難免是多了幾分成就感。
就譬如前世自己做的飯菜,總比去外頭吃的感覺來的好,這法器也是如此,卻都是自家辛苦祭煉的法器,趨使時來得順手。
顧誠正欣喜收穫,卻聽得外頭院子再度傳來一陣動靜。
免不了是一怔。
他修煉法力,祭煉渾天幡,已然過去了不少時辰,只估摸着,怕已是半夜三更了,按理說這個時節,也沒有什麼人再投宿了纔是,怎麼還有這吵鬧的動靜。
微微皺眉,想着若是這動靜方纔發生,怕是對自家祭煉法器都有影響,如此想着,顧誠渾天幡更上一步的欣喜卻是少了不少
念頭一轉,顧誠便準備出了門去。
他如修的法力,又有法器傍身,自然多了幾分底氣,便是遇見事情,也沒什麼好退縮。
由得外頭這麼吵鬧下去,他卻沒個休息的時間了。
“屍變了!屍變了!快來人!快救命!”
正想着出去問個情況,讓外頭的人安靜些,顧誠便驟然聽得這般驚叫。
當下面色一緊,不做猶豫,法力流轉,倏忽間便運使了那小神足縮地法,房門一開一閉間,已然出了房間去。
剛出得門去,便見此前見過的一名車伕,慌也死的疾逃出院門,一面逃還一面叫着。
方纔那聲驚呼,正是出自他口。
顧誠剛欲動身,想着攔住那車伕,問清楚個情況。
驟然間,卻聞得一股惡臭之氣,猛地吹來。
來不及細想,縮地法再運,轉眼間踏到了那院門處。
回頭一看,卻見得一身着素色內襟,額帶絲綢巾子的女子,轉身盯來。
那女子行動僵硬,面色煞白,只隱隱泛着一絲鐵色光暈。
顧誠尚且未有細看,便見那女子嘶吼一聲,眸中兇光一閃,便朝着他撲來。
這情況明顯不尋常,危及自身,顧誠也不在多做什麼猶豫,隨手便將渾天幡從五陰袋中掏出,眨眼間變作一丈八長幡。
其上玄光流轉,周天星辰隱現,不似凡物。
顧誠也不多想,隨手一招,便見那渾天幡上,垂下數道黑氣,倏忽間,化作道道小兒臂粗的黑索,直往那女子打去。
只拿那女子雖看上去柔弱,速度卻是半點不滿,顧誠渾天幡黑氣將出,她便已撲到身前不遠。
顧誠鬥法經驗不多,更不說這般堂堂正正對敵,面對這不似尋常的敵人,這般速度,心中也是一驚。
只得驅動那道道渾天幡黑氣,方向一轉化作一網,阻住女子前撲之勢。
渾天幡也不愧是禾山道中排名十四的法器,雖只被顧誠練成了兩道地煞禁制,卻也威力不俗。
那女子被這黑網一組,衣襟當即被腐蝕出幾個印子,更見那女子肉身,散漫出一些個黑綠之氣,顧誠輕嗅,卻聞到一陣惡臭。
禁不住便是皺眉。
當下渾天幡所化黑網再動,直將那女子裹在了網中。
到此,顧誠本以爲妥當,想着如何處理。
卻見那網中女子,驟然又是一陣嘶吼,嘴角露出半寸長的獠牙,略顯枯瘦的雙手,隱隱竟長出黑色長指甲來。
旋即也不等顧誠做出甚麼反應,卻見那女子猛地一震,鐵色玄光一閃,竟將渾天幡黑氣所化黑網,震開了幾分,旋即那女子雙手一抓。
兩隻手指甲,晃似金鐵一般,竟生生將黑網撕出個口子來。
瞧到這裡,顧誠雖見識不多,卻也能夠看出,眼前只女子只怕是只殭屍之類的事物了,想起此前那老翁所說,自家媳婦身死,那四名車伕又與那女屍同住一屋。
方纔又有一名車伕奔逃了出去。
顧誠哪裡還不知道,眼前這詭異女子,怕就是那老翁的媳婦。
不過此時此景,卻也由不得顧誠多想,危機臨身,顧誠卻也還算冷靜,想到眼前女屍,算是個陰邪之物,便聯想到了法海留下的那紫金鉢盂來。
這紫金鉢盂是顧誠最早入手的法器,又有法海留下法器道書,自然已是祭煉的熟稔。
紫金鉢盂之上,有五層佛門禁制,若是與尋常修士對敵,卻還真不怎麼得力。
只對付一些個陰邪鬼物,卻有奇效。
當下顧誠不做猶豫,自五陰袋中取出紫金鉢盂,禁法一催。
那紫金鉢盂憑空飛出,鉢口朝下,懸於上空萬道金光自那鉢盂之中照出。
那紫金鉢盂是佛門禁法練成,所照金光,自然與那佛光無差。
只顧誠道門法力,威力未有那佛門念力催動來的厲害罷了。
那金光轉眼便照在了女屍身上,果起神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