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靈覺強大,加之太上感應化龍真經本就神異,風吹草動卻也瞞不過他的感應。
是以,當一衆鬼狐自那山林中竄出之時,手中祭煉法決一收,葵水雷珠眨眼間收入了那紫金鉢盂之中。
繼而招出渾天幡,運起那縮地成寸之術,渾天幡一卷,已然隱於黑暗之中。
那一衆鬼狐,自顧誠看來,自不難分辨,都是有妖力在身的,不是凡俗獸類,卻不知是什麼來路。
便在顧誠打量之時,卻見那一衆鬼狐,忽的一晃,全都化作了人類模樣。
頭前的兩頭老狐,化作一對老夫婦,看着像是員外模樣,這後頭幾隻狐狸,半數以上,都是女子裝扮,還有一部分,則是男子了。
顧誠仔細數了數,除卻那對老夫婦,後頭的鬼狐中,女子有十八個,男子卻有十二個,還有幾隻小狐狸,瞧着沒有妖力的,卻是被抱在懷中。
“過了這大江,便安全些了,女兒們且先上船過去。”
那老翁,卻是對着衆人招手,隨即從袖中掏出了一座袖珍小舟,往那江面上一拋,瞬間化作了能夠容納五六人的小船來。
見此一幕,老翁微微鬆了口氣,不過月色之下,顧誠還是能夠看清,老翁神色頗爲焦慮。
似乎被什麼人追着一般。
衆人也不怠慢,聽得吩咐,匆匆便安排人上了小船。
往對岸駛去。
顧誠見了這一幕,雖然有些好奇,卻也沒有多管閒事的意思,若非這些狐狸來的正好是他修行所在,他哪裡回去關注。
雖有幾分奇異,不過顧誠看一衆狐妖都漸漸過了長江,也息了心思,準備等人都走後,繼續自家煉法。
只是就在這時,眼眸轉動之下,卻瞧見了一抹紅色身影,飄在哪山林邊上,打量着岸邊的妖狐們,這一道身影映入眼簾,顧誠便覺着有幾分熟悉,
仔細一看,微微思索,卻是恍然,那紅色身影,模樣正是那夜拜訪顧誠宅院的紅衣女鬼。
瞧着女鬼模樣,似乎對那岸邊一衆狐狸頗爲關注,好似有什麼聯繫一般。
顧誠不由有了幾分想法,他還記得,那陳李氏說過,這女鬼和那拜訪的女修士,還有那麼幾分關係的。
如此一想,不免讓顧誠多了幾分心思,那紅衣女鬼與陳李氏的恩怨,他並不想理會,女鬼攪擾他修行的事情,雖然有幾分不滿,卻也不至於因此便要特意去對付。
顧誠的心思,卻都放在那心狐宗的女修士身上,這女鬼與那女修有關聯,想來對於女修出身的心狐宗,也是有所瞭解的,若是能將紅衣女鬼捉了,想必也能問出些事情來。
如此一來,還能消去幾分此前被攪擾修行的不痛快。
這般想着,顧誠有了幾分計較,他不是喜歡猶猶豫豫的人,既然做了決定,也不會耽誤太久。
待到那一衆鬼狐都過了對岸,紅衣女鬼瞧着是要回身離開之時,顧誠運轉縮地成寸的術法,眨眼睛,略過數十丈距離,來到了那紅衣女鬼身後。
與此同時,六道黑索已然只悄然驅出,朝着紅衣女鬼捲去。
也許是有了幾分習慣,顧誠動用六道黑索的瞬間,總是習慣於用渾天幡化作黑氣鎖鏈阻攔對手去路。
這一出手,卻是將紅衣女鬼四方上下都封鎖了。
柳紅昌哪裡想到,在這長江之畔,還會有人偷襲與自己,是以當顧誠靠近之時,她甚至沒能反應,而等到四方被顧誠法器封鎖,才驚覺有人對自己動手。
慌張之下,身軀一幻,便要化作鬼氣逃離。
只是到了這時,她的這等手段,卻沒有什麼作用了。
禾山道法器,本就對那鬼物妖獸最是有神效,禁錮陰魂,不過等閒,是以,柳紅昌想要藉助鬼身特異之處,躲過顧誠困禁,卻是有些想當然了。
於是乎,柳紅昌所化鬼氣撞在顧誠渾天幡鎖鏈變化的黑網之上時,就駭然發現,自己卻是完全無法穿過這道封鎖。
而還沒等她重新作出什麼應對,六道黑索,已然將她困了個結實,重新化爲紅衣鬼身。
六道黑索,本是污穢之氣練就,對那鬼怪之身,傷害最大,是以柳紅昌被這穢氣侵襲,便是念頭算得上堅韌,也經不住銀牙緊咬,蒼白鬼面之上,更是變得有些猙獰。
不過她還能忍住痛楚,比起那陳李氏而言,倒是容易讓人更高看幾眼。
顧誠捉拿柳紅昌,不過是爲了詢問自己想要知道的情報,所以也沒有將此女直接打殺的心思,因此,見柳紅昌滿面痛苦,顧誠一擡手,便將六道黑索一鬆,稍稍收斂了其中污穢之氣。
如此操縱之下,柳紅昌卻是鬆了口氣。
也有了幾分空閒,轉眼看向顧誠,只是見得顧誠面貌之時,卻是一驚。
“是你?”
柳紅昌還好奇,是誰無故對自己動手,甚至都想到了,是不是郡君派出的手下,已然跟了過來,心中還隱隱有些憂心的。
卻哪裡想到,分辨一番之後,看到的竟是顧誠。
柳紅昌雖然不知顧誠名姓,卻也從辛十四娘哪裡,知曉顧誠並非尋常修士,加上顧誠入住的宅院,與自家也算是有着極大的關係,是以對於顧誠,也算映像頗深。
“姑娘,可算又見面了,在下顧誠,上回姑娘無故拜訪,可是將在下嚇得不輕,還未請教過姑娘名姓?”
顧誠雖然知道柳紅昌名字,不過這個時候,卻未有表露。
柳紅昌聞言,不由苦笑,在她看來,卻是以爲顧誠是因爲上次的無故衝撞,所以這次纔對她報復的。
如此一想,她便覺得顧誠有些心胸狹隘,多多少少感覺,自家處境怕是不妙。
雖說十四娘說過,顧誠可能是出身玄門正宗,這玄門正宗修士,行事大都還算正派,然而顧誠如此睚眥必報,免不了讓柳紅昌覺着,這世間傳聞,還是有些差錯的。
“奴家柳紅昌,上次衝撞之責,是紅昌不對,公子若要責罰,紅昌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是希望公子滿意之後,能夠幫我傳個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