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娘?是了,是這個小姑娘,容貌脾性都是不壞的,是個好娘子。”
老婦人點頭,似是對那辛十四娘也頗爲滿意。
而馮平這邊,見老婦人對那小娘子似乎多有了解,而且看着還有幾分關係,心下一喜。
他雖未曾如何接觸辛十四娘,但偶然一瞥,卻是記憶深刻,本想着明日得了空閒,再上門去拜訪,哪裡想到,這機緣就這麼來了。
自家這位長輩,既然是認得那辛氏族人,想來借托老婦人名號,卻拜訪則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說不得,還能真個抱得美人歸……
這般一尋思,馮平心中更是喜樂了,恨不得如今便在那月禪寺中,見得那辛氏小娘子了。
“外甥若是有些想法,且先在我這住上一晚,待得明日,你去那月禪寺一趟,先見見那十四娘,你可託了我的名號,想那辛氏族人,也多少會看在我這老臉之上,給你一份機會。”
老婦人卻是如此吩咐了一句。
馮平一聽,雖然與他自身想法也算謀和,只是老婦人一直喚他做外甥,他卻也還沒能想清楚老婦人的來歷,不免有些疑惑,不由問道:“老夫人莫要怪小子失禮,只是老婦人身份,我卻是沒有什麼映像的,不知能否……”
馮平語氣委婉,卻是想問出老婦人身份,畢竟這老婦人雖然說了,他可託着老婦人名號,卻月禪寺拜訪。
但他這裡,卻連這位長輩姓甚名誰,究竟與自家有什麼聯繫,都不清楚,又如何能託了名號去?
如此想法之下,馮平這才猶豫出聲。
只是老婦人聽了,卻是一笑,搖頭起身,道:“明日你便會知曉了,莫問莫問,好好歇息便是。”
言罷,老婦人也不看馮平一臉不解,直接由得婢女攙扶起身,往後堂去了。
卻只吩咐那僕婦,與馮平尋了個房間睡下。
終究是吃醉了的,雖說後來遇到諸般波折,清醒不少,但是躺下之後,馮平卻也是到頭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
翌日清晨。
縷縷晨曦,映照在馮平面上,恍惚間,卻是睜眼醒轉過來。
“這……”
馮平迷糊睜眼,本是想着昨夜自家是在老婦人府中住下了,以爲自家好好住在宅院之中,哪裡想到,這一四下看去,卻是驚得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這周遭,哪裡有什麼宅院,分明只有幾處林木陰蓋樂得墳頭。
這幾處墳頭雖然比起那鬆墳崗的野墳來得正式,卻也不過死人居所而已,哪裡是凡人能夠住的。
馮平心頭一陣後怕,卻是知曉,自家這是遇着鬼怪了,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也顧不得整理衣裝,便準備離開這詭異之地。
只不經意間,卻是看見那墳頭墓碑上,寫着的碑文,當下便是一愣。
只這麼一看,馮平卻已經認出了這墳墓主人的身份,卻是那過世多年,曾做過當朝尚書的薛喬,薛尚書。
這位薛尚書,說來與馮平還有幾分關係,因爲此人正是馮平祖母之弟。
想着這點,馮平卻是恍然,難怪昨夜,那老婦人喚他做外甥,又說他早晨醒轉,便能知曉身份。
卻原來,那老婦人還真是他的姑祖母。
如此一尋思,即便知道,自家這位便宜姑祖母,可能是個鬼物,馮平卻也沒有多少害怕了。
畢竟是自家長輩,即便是成了鬼物,那也是先人。
即是先人,自然不可能害了自己。
況且,馮平想到,姑祖母對自己的指點,說那月禪寺的辛氏小娘子之事,難免還是心動的。
即便他的知道,能與自家這位死去姑祖母認識的,說不定也不是什麼尋常凡人,當是有些特異之處的,只是每當想到那辛十四孃的美貌身姿,馮平心頭便有幾分火熱。
他也不是沒有去過那等勾欄之地的童子雞,事實上,他平素十分浪蕩,除了飲酒,便最喜美人,在江寧偌大名頭,部分便是這風流浪蕩的名氣。
是以,尋常美女,他也不是沒見識過,只是那辛十四娘,在他眼中,卻多有不同。
即便想到對方可能不是什麼尋常人,卻也耐不住他心思火熱。
如此念頭之下,馮平心有躁動,卻是轉過身來,理了理衣裝,暗道:“姑祖母既然說那辛十四娘是個好的,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太大問題,這月禪寺還是要去一去的,姑祖母總不至於害了我。”
念頭轉過,馮平理好衣裝,當下卻是先對着那幾處墳頭拜了拜,說了幾聲恩謝之言。
他本也是有幾分文采的,這倒也不是什麼爲難事,況且知曉昨夜那位,是自家先人之後,心思也算是純粹,不敢怠慢的。
而就在他拜過之後,卻有一封信箋,倏忽間吹落到馮平身前。
見得信箋,馮平先是一怔,拾了起來,四下看看,卻是見不着一個人影。
轉而看着那信封之上,述了‘外甥啓’這三個字,才拍了拍額頭,反應過來。
這封信,當是自家姑祖母留的了。
想清楚這點,馮平也不多做猶豫,當下便打開了那信封來,不多時,不長不短的一封信件,他已看完。
只是看完之後,神色卻有些異樣。
眸中能看到幾分火熱,也能看到些許猶豫,甚至還有一些懷疑。
不過馮平並沒有呆上多久,很快,便迴轉神來,轉眼卻是看了看那薛尚書墳頭,咬咬牙,也不知做了什麼決定,卻是轉身離開了。
所去方向,赫然便是那月禪寺所在。
……
卻說馮平得了姑祖母留信,不知受了什麼指點,去往月禪寺,拜謁辛氏一家之時。
顧誠這邊,卻是從陳李氏口中得知不少線索之後,便將婦人重新鎮封起來。
不過有骷髏妖在,他也不好將陳李氏屍骨放入五陰袋中。
只得是將骷髏妖取出,放在了紫金鉢盂之中,如此骷髏妖雖有幾分損傷,卻也是沒有辦法。
整理妥當之後,顧誠沒有急着去找那辛氏女子,探尋心狐宗故事,而是離了宅院,直往長江而去。
這一去。
一來,是要凝練《玄黃煉塔寶篆》,二來,也暫時躲開一些可能的麻煩,順帶,藉助長江水氣,祭煉葵水雷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