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確定!”一個探神手回答道:“我們幾個兄弟連續確認了幾次不會看錯!”
薛玉沉吟半晌才說道:“你們說,王歡有沒有可能是躲到海底墓葬裡去了?”
佟傑沉聲道:“這要看鈴兒對五蛇之秘的瞭解究竟有多少?再者……”
薛玉冷聲道:“我不想聽什麼再者?我只想問,有沒有那種可能?”
“至少有五成!”佟傑不敢把話說死:“ 如果王歡想要死中求活,他只能下墓葬躲開我們的追殺,這也符合王歡的性格,但是……”
佟傑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是覺得王歡潛藏在附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我們還沒把他逼到絕路上去。”
薛玉猶豫再三才說道:“我們不能賭,調集高手跟我下墓葬去找王歡。你帶一部分人守在這裡,以防萬一。”
佟傑道:“長老,墓葬那邊太危險,不如我們……”
佟傑話沒說完就被薛玉阻止:“留別人在這裡,我不放心。只有你最合適。記住,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保住王歡的性命。”
“我明白了!”佟傑被迫同意之後,薛玉也帶領大半高手跳上橡皮筏趕向湖泊深處。葉尋也在這時向我比了一個手勢,他的意思是想要強行突圍。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留在岸上的人數,才搖了搖頭——薛玉雖然帶走了大半高手,聚集在佟傑身邊的人裡,至少還有十個人修爲跟我和葉尋不相上下的高手,真要突圍我們至少也得付出一兩個人的代價,這個損失,我承擔不起。
如果,佟傑再分出一半以上的人手去增援薛玉,我們纔有絕對把握突圍成功,我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待時機。
我在着急,佟傑似乎比我更急,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佟傑在岸邊轉起了圈子,走一會兒還要往薛玉的方向張望幾眼,像是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能弄丟了薛玉。
他身邊一個探神手低聲道:“長老,你既然這麼着急,不如我過去……”
“不行”佟傑想都沒想就將對方的建議一口回絕。
那人帶着幾分怨言道:“長老,我就想不明白一個王歡,還至於讓我們大費周章?只要你說話,我們馬上……”
“你特麼懂個狗屁?”佟傑低聲吼道:“我再說一遍,一會兒王歡要是真從這邊出來,其他人,你們想怎麼殺就怎麼殺?把他們千刀萬剮也由着你們,但是王歡決不能碰,他要是死了,把你們全家都搭進去給他償命也不夠,你們聽懂了沒有?”
那人一縮脖子,才繼續說道:“長老,其實咱們不是沒辦法把王歡毫髮無傷的弄出來,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佟傑轉頭道:“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那人低聲道:“您老還記得那個李蛇怎麼把那條蛟龍弄昏過去的不?他用的那藥,我們手頭上還有不少啊?只要拿上無人機,放附近水裡那麼一灑? 王歡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給漂上來,咱們還怕弄不住他麼?”
佟傑的眼睛頓時一亮,伸手往那人肩膀拍了拍:“你小子有腦袋,這件事兒,要是辦好了,以後你就跟着我,我虧待不了你。”
“長老放心,我一定把事情給您老辦得漂漂亮亮。”那人笑呵呵的退了下去,讓人搬來了幾臺噴灑農藥用的無人機,開始指揮着人手往飛機裡裝藥。
我的臉色也在這瞬間沉了下來,老驢確實給了我不少解毒的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只能解毒,解不了麻藥,一旦麻藥入水蔓延,我們幾個用不了多久就得像是死魚一樣漂在水上,任人宰割。
我不等對方完成裝藥,就悄悄舉起了馬格南瞄向了其中一架無人機,我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卻被鈴兒按住了手臂:“沉住氣,再等等。實在不行,我們還能往後。”
鈴兒的判斷未必沒有道理,我現在貿然出手,最多也能毀掉一架無人機,不但不能給對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還會暴露自己的位置,引來探神手的前後夾擊。
我正在猶豫着要不要放下馬格南時,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了一陣水聲,等我回頭看時,不覺心裡猛然一沉。薛玉竟然帶着大隊人馬從後面繞回來了。
我順勢向下一沉,卻聽見薛玉在水面上說道:“王歡,你又上當了吧?你那點伎倆在我們面前,就像是想找大人騙糖吃的小孩兒,除了耍乖賣萌,沒有任何作用。我們只不過是爲了消遣,纔對你理會一二。當場拆穿你,就太沒有意思了。”
薛玉笑道:“我說不能殺你?是不是又讓人信心膨脹,覺得有所依仗了?其實,我只是想穩住你而已。現在,我回來了,我們之間的遊戲也該結束了。對了,你這次可以把鈴兒炸得屍骨無存了。說起來,我還應該謝謝你,用鈴兒的血幫我開啓了秘境大門。”
我明明聽見薛玉說話,卻一直在不斷下潛,直到碰到了剛纔那條鐵鏈,才撥出蔑天,雙手持刀壓向了鐵索,蔑天的刀鋒在真氣加持之下,瞬時之間就崩斷了鎖鏈,鐵索在翻起了陣陣水泡之後,向海底急沉了下去。
我根本沒去注意鐵索沉水之後的情景,一刻不停的向另一條鐵索遊了過去。
那個時候,我能聽見薛玉在水面上說話,她卻不知道我在水底下做些什麼,仍舊在船上喋喋不休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潛入水底,就能繞過我們的船隊,趕向水底墓葬?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不要有那種妄想,天上地下,你已經插翅難逃了。乖乖出來投降,我可以看在雪妖狐的面上,給你留下幾分顏面。否則,可別怪我不知道什麼叫‘士可殺,不可辱’。”
薛玉說話之間,我已經在水底下連斷了七根鐵索,探神手水鬼水底潛行的聲音也漸漸傳來,從聲音上判斷,對方正在不斷縮小包圍,用不上多久就能發現我的位置。
從第一根鎖鏈被我砍斷,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分多鐘的時間,我的心也在這段時間越來越沉。
憑我們現在的實力,絕不是薛玉的對手,唯一能賭的就是鐵鏈下面的東西能給我們帶來什麼意外,哪怕對方不敵探神手,只要給我們製造一些混亂,我也能趁機突圍。可是直到現在我都沒發覺水下有什麼動靜,豈不是說,我爲了一件沒用的事情,錯過了強行突圍的機會?
這時,葉尋他們三個人也同時潛入了水底,護在我左右亮出了兵器——既然已經突圍無望,大不了就是拼死一搏,最不濟我們還能拉幾個人下來給我們陪葬。
我們四個人嚴陣以待之間,探神手的水鬼已在我們視線當中露出了形影,四支上弦的魚槍同時瞄向我們幾人身前的當口,水下卻泛起了陣陣的氣泡,乍看之下就像是什麼東西正從水底飛速上浮。
我和對面游來的探神手不約而同的向水下看去之間,一口紅漆棺材已經從水下驀然升起,正好橫在了我和探神手中間。
我的視線被棺材遮擋的那一刻,棺材背後也隨之迸起了幾串氣泡,那應該是探神手下意識的扣動魚槍,打中棺材的結果。
我正要拔槍反擊的瞬間,卻忽然看見棺材背後爆出了一片血霧,剛纔被棺材擋住的探神手不知道是被什麼力量給炸成了碎片,殘肢斷臂沿着棺材四周上下紛飛之間,在水裡翻起了陣陣猩紅。
那一瞬之間,不僅是我本能的收回了手槍,就連隨後包抄而來的探神手也懵在了當場。那口震碎了探神手的棺材,卻原路不動的浮上了水面。
沒等我們雙方有人反應過來,一口接着一口的紅漆棺材就從水底翻涌而上,我眼看一口棺材像是見血的鯊魚,飛快的貼向了一個探神手腳下,那人本能想要遠離棺木,卻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腳踩上了棺蓋,那人腳掌剛與棺材碰在一處,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吹爆了的氣球,從裡向外爆炸開來,殘肢斷臂被猩紅血水推出幾米開外,才各自沉入水底。那口棺材卻在血紅的海水當中浮向水面。
圍在附近的探神手,僅僅向那些不斷從水底浮起來的棺材上看了一眼就一鬨而散,發瘋似的遊向水面。
沒過多久驚叫聲便從水面傳了過來:“水底下有棺材……棺材能殺人!”
薛玉厲聲怒吼道:“王歡呢?王歡在什麼地方?”
我還沒聽清薛玉的手下如何應答,就覺得自己腳下涌起一層氣泡,等我低頭看時,一口棺材已經直奔我腳底急速衝來,我揮手一掌推開了身邊的鈴兒,自己剛想要往外躲避,那口棺材已經衝向我的腳底。
我在避無可避之下,雙手拍向山壁,自己借力橫向游出三米多遠,堪堪躲開棺木的撞擊,卻沒想到原本應該豎直升起的棺材竟然會在水裡轉動方向,直奔我腳邊衝了過來。
棺材怎麼還會追着我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