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間小屋,九方朔緊緊的擁抱着他的母親,猶如數載未見似的,很是想念。
經過寒暄之後,九方朔和他母親便坐在院落裡吃着晚飯,獨留月一人,高躺於紫金樹上,眺望着遠方。
夜幕低沉,風嘯蟲鳴,紫金花落,月思緒萬千。
吃過晚飯後,九方朔爬到樹上,看着滿臉心事的月問道:“哥,你在想什麼呢?”
想着剛纔九方朔跟狄夫人一起吃飯的安逸幸福的畫面,月說道:“明日我去遠西洋尋找白龍。”
聽着月已經給自己安排好了一切,九方朔難掩失落的問道:“哥,我想和你一起去,可以嗎?”
月自然不會同意,他並不想破壞九方朔和他母親之間的溫存,僅此而已:“路途遙遠,你還是留在家裡吧。”
月第一次拒絕了九方朔,這讓他意識到,自己跟月不是一路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之子,而自己只是一介凡人。
“我知道了。”九方朔失落的答道,然後爬下樹,一個人走回了房間。
彷彿是覺察到了九方朔的情緒變化,月回頭凝望着他的背影,一股複雜的感覺涌上心頭,難以言表。月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這也是他第一次有這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隨後便也沒有多想,閉上了秋水般的眸子,任由紫金花落在他精緻的面龐上,絲絲清香,浸入脾肺,令其心神分外舒朗。
然而這個夜晚似乎並不安靜。
巫山一族前幾日已經到達北國,來到蛇相公的蛇山。
雖然面對的是蛇相公五級巔峰魅術,但是巫山一族的族長並沒有一絲的畏懼,自信滿滿的與蛇相公談起了條件。
得到的結果卻是以還沒有徵得陛下同意爲由延遲把漠上雲霄交給巫山一脈居住。
深夜四名長老一同聚集在族長的房間裡,商討該如何應對。
“族長,蛇相公他會不會出爾反爾,失信於我們?”
“不會,蛇相公雖然爲人陰險狡詐,但是他答應我們的事,是不會毀約的。”族長胸有成竹的說道。
“如果食言了呢?”其中一名長老也問道。
“如果食言,我們巫山一脈也不是吃素的。”族長堅定的說道。
“他可是五級巔峰的術師啊,而且蛇山裡圈養着數不清的兇禽野獸。如果打起來,單憑我們是沒有能力抵擋的吧。”
聽到長老如此沒有把握,族長大笑一聲說道:“放心,方纔喝酒的時候,我故意將酒水灑在他的身上,此時蠱蟲已經順着他的毛孔進入到了他的體內,如果他不兌現承諾,我可以隨時讓他感受到,穿心裂肺之苦。”
聽到族長已經在蛇相公體內下了蠱毒,長老們這才放下心來。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藏於房外放哨用的毒蟲,此時已經被隱人首領給短暫催眠,讓他們睡了過去。
隨後隱人首領將探聽到的信息,帶給了蛇相公。
聽到自己已經被神不知鬼不覺的下了蠱毒,蛇相公也是對巫山一脈的下蠱之術佩服的五體投地:“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他們下毒的伎倆啊。”
“那怎麼辦?”隱人首領問道。
“不用擔心,爲了自己的利益,巫山不敢拿我怎麼樣的。只要把漠上雲霄給了他們,自然就會給我解蠱。畢竟我也不是好惹的。”蛇相公篤定的說道。
“那就好。”隱人首領說道。
看到隱人首領彷彿還有心事,蛇相公便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
“稟相公,陛下那邊消息來報說是最近尼羅國與蜮莨國的王室走動特別頻繁,陛下問您要該怎麼做?”首領問道。
“唉,我們的陛下啊,想盡辦法的來削弱我們的力量,代我回復陛下,如果他們聯手威脅到北國,我們蛇山不會坐視不理的。”蛇相公吩咐道。
“是。”隨後首領走出屋外,將蛇相公的回答,寫在紙條上面,讓與北國王室保持聯繫的䴉鳥傳遞了過去。
白天在幾乎同時得到了洛天和埃利斯城南宮城主的來信後,暮千重回復了洛天的疑問後,照舊登上了望樓臺。
因爲斯坦爾國與尼羅國來往密切,關係很是交好。埃利斯城對尼羅國又是主要的貿易城市。所以一定程度上,埃利斯這邊最先知道大量關於尼羅國王室動向的信息。
埃利斯城,南宮城主來信說到尼羅國最近與蜮莨國王室走動愈發頻繁後,雖然暮千重擔心此舉會讓北國,東離國,以及羌尺國引起猜忌橫生事端。然而他更擔心的是稍有不慎會引起戰亂,畢竟北國,東離國,羌尺國與尼羅國,蜮莨國,以及西離國是敵對狀態。
而尼羅國又是弱國,自己又只與尼羅國交好。如果發生戰亂,也勢必會對自己的計劃產生影響。
想到這裡暮千重一頭亂麻,不禁仰天長嘆,回頭的霎那間,看到了玄女獨自在銅雀臺跳着藍山御族赫赫有名的江華舞。
自打跟玄女關係鬧僵,分居十幾年過來,雖然在望樓臺遠望過玄女,但這也是暮千重第一次看到過玄女的江華舞。
江華舞爲藍山獨創,時而剛猛似鐵,時而柔軟如柳。此舞高貴,只有藍山玄女纔可舞跳。
而且江華舞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在傾訴着一位女子對少年郎的愛慕思念。故此江華舞就作爲藍山玄女的必備舞技,一直頗爲神秘,獨領風騷。
“一支江華訴衷腸,半世煙雨露情殤。玄女啊玄女......朕......”暮千重欲言又止,直到舞畢玄女走回房間。暮千重這纔回過神來,目光依依不捨的離開銅雀臺。
布宜諾斯城,斯坦福斯學院昏暗的房間裡。漆言藉着窗外微弱的星光,雙手顫巍的打開了桌子上那塵封已久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裡面那枚戒指。
星光雖弱,但是這枚戒指卻折射出清冷的寒光。
“你的孩子長的太像你了。”漆言深情地說道。
洛塵卻趴在牀上,仔細的端詳着爺爺交給他的單龍玉佩。
直覺告訴他,爺爺將玉佩交給他,絕對沒有洛風嘴裡說的調動信使保護他那麼簡單。
至於爺爺背後究竟在計劃着什麼,洛塵實在捉摸不透,索性裝好玉佩,倒頭大睡起來。
凱爾則通過象術向洛天,就自己讓洛塵知道父母死亡的真相而一直在道歉。得到情況後,洛天並沒有責怪凱爾,而是嘆息道:“終究是瞞不住的。”
說罷就斷了與凱爾的聯繫。
汐氏看着愁眉不展的洛天,走上前寬慰道:“塵兒不小了,他能承受的了的。”
“我擔心的是,日後讓他們到了大陸,以塵兒的性子,難保會作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來。”洛天擔心的說道。
“放心吧,只要風兒在他身邊,就不會讓他亂來的。”汐氏寬慰道。
聽到汐氏這麼說,洛天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