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殿外,流若音臉上的紅色手印引起了劍樓的注意,一向高傲的讓人畏懼三分的流圖主竟然在宮城中被陛下打成了這般模樣,劍樓不禁心中感嘆,不知道流圖主這個樣子若是讓外人知道,那定是城中經久不衰的談資。
“陛下這是要去哪兒?”劍樓走上前問道。
“朕辛辛苦苦將上河圖扶持爲第一幻術大宗,而朕培養起來的鼎鼎大名的流圖主,做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朕大失所望,所以朕決定讓她提前去見她的雙親。”
“好。”劍樓回道。
“擺駕去天牢。”薄野陛下對劍樓下令道。
“卑職領命。”
蜮莨國都城天牢地上共有三層,每一層都有重兵把守,每一間牢房都是用精鐵直接熔鑄成型,基本上可以抵禦四級的武術攻擊,魅術腐化以及心術強催。
每一層都有一百間牢房,看似平平無奇的天牢其實更大的玄機是在地下。
地下共有十八層,關押的可是事關國本的重刑犯,其中流若音的雙親就是在天牢地下關押着。
隨着層數的加深,犯人的罪孽也更加深重,每一層都有五十間牢房,每一間牢房都有六名幻術師,兩兩爲伴以四個時辰爲準輪班值守。
不單如此,每兩間牢房之間還並不是彼此挨着,每一層之間不單上有機關而且每一間牢房之間也上有機關。
每四個時辰牢房的機關還有每一層通道的機關就會更改一次,更改期間必須由當時看守的幻術師們均在場缺一不可。
擺駕城北的都城天牢,路上花了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來到天牢門口,薄野陛下走下步輦對身後的劍樓問道:“還愣着幹什麼呢?”
“是......”劍樓愣上半刻匆忙回道。
親手把浸泡過特質香液的紅紗蒙在流若音的雙眸上,感觸到了人體溫度的香液瞬間開始揮發,在香液的浸潤下,流若音迅速失去了五感,此時只有她的神智還是略微清醒的。
等到香液已經開始產生作用,薄野陛下這才下令道:“帶路。”
來到天牢厚重的實心鐵門跟前,守衛見到是陛下造訪,一同下跪道:“參見陛下。”
“開門。”薄野陛下命道。
“是。”守衛不敢耽擱,其中兩人連忙走到鐵門跟前,擡起厚重的鐵環敲擊鐵門。
一陣有規律的敲擊後,裡面的守衛這纔打開大門,里拉外推將近二十人一起使力,這才緩慢推動鐵門。
走入天牢,地上鋪設的是有機關暗格的地板,必須走特定的路線纔不會落入陷阱,地板的陷阱方位也是一日一換。
在負責佈置今日陷阱的守衛帶領下,陛下等人來到了通往地下的入口跟前。
將帶領陛下的交接工作交給負責入口處的守衛時,陛下冷不丁的對其關懷道:“在這天牢裡當差感覺如何?”
“回陛下,能在天牢當差,是小的榮幸。”
薄野陛下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
天牢是何等威嚴之地,在天牢當差的人都是層層篩選才有資格進入,不單如此更讓外界感到頗爲神秘的則是在天牢地下當差的人。
對於在天牢地下當差的人,外界對他們的瞭解也只是孤兒這一個身份。
天牢地下的守衛均是孤兒,從小被選中後就開始學習機關佈置,一入地下終生不得出去,這也是獨孤陛下爲了徹底避免地下守衛與外界勾結,以此讓這些犯人沒有一絲的可逃之機。
地下的看守人稱之爲掌燈人,因爲地下漆黑無光空氣本就不易流通,所以地下的光源便靠母嬰石來提供,故而被起了一個不太合適的稱呼——掌燈人。
每下一層都要跟路過的那一層的記錄官報備,就這麼程序繁雜的下到了最深的第十八層,這些繁瑣的程序才結束。
最深處的母嬰石也是最多,以至於雖然在地底深處,但是給人感覺並不昏暗,想反的有一種安靜愜意的感覺。
“陛下,今日是要見哪位犯人?”記錄官問道。
“流圖主的雙親。”陛下依照規矩回道。
記錄官翻看了曾經的記錄,發現每半年允許一次的探視,下半年的探視卻提前了許多,道:“陛下提前了......”
敢如此直白提出問題的,放眼都城內外恐怕也只有天牢裡的掌燈人。
這也是陛下給他們天牢人的殊榮,更是給記錄官的特殊權力。
陛下未見動怒,氣息如常道:“必須提前,再不提前只怕朕親自培養起來的流圖主就要廢了!”
知曉了提前的原由,記錄官如實寫上,道:“陛下,這邊情。”
跟着掌燈人一腳一個石板的走到最深處,來到最後一間牢房,帶路的掌燈人對負責看守流若音父母的掌燈人解釋道:“陛下要探望流若音的父母,你們把牢房打開吧。”
兩位掌燈人分開同時操弄牢門上的機關,二者的配合必須天衣無縫,因爲只要有一人慢了一步那麼這間牢門會鎖死。
打開牢門,兩位掌燈人就花了一刻鐘的時間,隨着機關鎖發出的一陣沉悶的轟隆響聲牢門緩緩打開。
進入牢房,陛下對劍樓命道:“解開她眼眸上的紅紗。”
“是。”
紅紗解開,沒有了香液的浸入,流若音逐漸恢復五感意識。
流若音還想向陛下認錯,眼含熱淚道:“陛下......”
“有什麼話出去再說,時間有限你還是快些見你的雙親吧。”薄野陛下冷言道。
“是......”流若音只能受命,快步走過長長的石道,來到雙親跟前,道:“父親,母親......”
“音兒......”流父擡起老眸欣喜道。
來到父親跟前,見到母親靠在鐵壁上沒有反應,流若音擔驚道:“父親,我母親怎麼了?”
“她沒事,你別擔心,年紀大了精神不好,渾渾噩噩的有些嗜睡很正常。”流父眉宇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擔憂,隨後流父的枯手緊握着流若音,心疼道:“音兒,你臉上的傷......”
流父縱使心疼但也不敢直言是誰,他知道控制他們一家的陛下就在不遠處。
“女兒沒事,女兒只是事情沒有辦成,所以被陛下賞賜兩個巴掌。”流若音擦掉眼淚,故作堅強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