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在世人的認知中最早就只有到元代,甚至元青花這個概念確定下來也是在民國以後更可以說是那個被拍出天價的鬼谷子下山大罐問世以後纔有的。
換句話說,青花瓷在大家的認知中就是元代最早,根本沒想過其他的年代。
可現在何衝卻說他手裡這塊青花瓷片並非元明清三代的,這就讓人有點莫名其妙了,甚至很多人的眼神裡都流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元青花最早,已經是深入人心的觀念了,何衝這話一出就好像一個人在問‘一加一是等於二嗎’這種愚蠢的問題一般。
當然沒人會認爲何衝是在說民國或者再往後的時期,因爲如果拿這兩個時期來做文字上的陷阱,就真的是貽笑大方了,到時候不用凌陽成開口,恐怕相略昌都會忍不住責備。
所以何衝那話一定是指的元代之前,但這個觀念根本就是讓人所不能接受的。
“哦?”凌陽成冷笑道,“我勸你想明白了再開口比較好,免得說錯了想改卻又來不及。”
“呵呵……”何衝翻着那瓷片做成的吊墜,眼睛卻在看着凌陽成,“既然我敢開口,就一定會負責,凌總你這麼急於逼着我開口,究竟有什麼用意呢?”
“我能有什麼用意,只是提醒你罷了。”凌陽成沒想到何衝反應這麼快,能在一句話中又將矛頭反指向自己,只能哼笑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是說你確定這塊青花瓷的殘片不屬於元明清三代甚至以後的年代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何衝想都不想便點頭,“我這麼回答你可滿意?”
何衝說的起勁,旁邊的相略昌和雲語堂可是着了急,要知道他們同樣明白何衝這麼說的後果。
“小何,你可別胡亂下結論啊。”雲語堂低聲急道,“那元青花是公認的歷史上最早鼎盛的時期,怎麼可能還往前呢?”
“是啊,小何。”相略昌也同意,“你可一定要謹慎啊,現在擺明是在針對你,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他們抓住把柄造謠,你這麼說……”
見到相略昌跟雲語堂一直在對何衝竊竊私語,凌陽成心中冷笑,跟着對田鄺韌使了個眼色,後者自然也明白什麼意思。
“相略昌!”田鄺韌冷哼道,“你這老臉我看也別要了,居然明目張膽的一起探討那瓷片的真假,以爲我們都是瞎的嗎?”
“呸!”相略昌當即怒目回瞪,“你哪個眼珠子看見我瞅那瓷片了?”
“相老,咱們可是有言在先的。”凌陽成此時淡淡開口,“我敬重你是行內的老前輩,德高望重,可你也不能因此作弊吧,大傢伙可都看着呢。”
這傢伙居然開始給相略昌下了套,還真是什麼都不怕了。
“凌總,你不用在這刺激老爺子。”何衝看着他一臉的瞧不起,“這東西我已經看完了,現在就可以跟你對陣,我要是說錯一點,隨便你怎麼處理!”
“這可是你說的!”凌陽成聽到這話,眼中一亮,明顯露出狂喜。
何衝這話說的真是太莽撞了,要知道古玩鑑定中,根本不可能完全保證什麼,哪怕能確定下真假也不能說的這麼肯定,因爲古玩鑑定沒有明確的界定標準,所以誰說什麼都可以。
即便何衝說對了,這東西一定就是真的,可對方非說是假的,他也是一點辦法沒有,到最後只能陷入僵局,而吃虧的一定是何衝。
“對,我說的!”何沖淡淡一笑,點頭應道。
“大家可都聽到了。”凌陽成立即大聲說道,“何衝說他現在已經看明白了那瓷片,更說這不屬於元明清乃至以後的任何一個時期,大家都是見證人,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麼解釋這件事。”
何衝這回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對方嚷嚷,而相略昌跟雲語堂則是滿臉急色,他們真是沒想到何衝會把話說的這麼滿。
“相老、郭會長、崔教授,你們也都聽到了,這可不是我逼着他說的。”凌陽成甚至還單獨點出了這些人,更是看着雲語堂一字一頓的說道,“雲總,你這次不會再強詞奪理說我逼迫了吧?”
“你……”雲語堂給他氣的說不出話來,相略昌他們也是一臉的難看,但更多的還是因爲何衝的莽撞。
至於凌陽成那邊的人,顯然覺得這次何衝說什麼都得完蛋了,居然再也沒有一開始的謹言,相反有點開始放開。
“果然是無知小兒!”一人譏諷道,“說不知道元青花乃是公認最早,居然說並非元明清三代更不是之後的,可笑可笑!”
“我看你這次還怎麼自圓其說!”又一人譏諷道,“在場的誰不是久經陣仗的古玩界老將,想矇混過去門都沒有!”
“我看你那些外面盛傳的事蹟也不過是別人代勞的,自己根本就一點本事沒有!”第三人也開口道,“沒想到今天露出來馬腳,見不得光的人也敢露面,我看你怎麼解釋!”
其實不止是他們三個人,凌陽成那邊的人慢慢的都開始對着何衝指指點點甚至譏諷嘲笑。
“你們說完了嗎?”何衝待得他們說了一會兒,這才又開口,“爲了公平起見,我認爲你們也應該看看這瓷片,免得一會兒說我信口雌黃,凌總你沒意見吧?”
“當然!”凌陽成很有信心,“你隨意!”
“好!”何衝將手中的瓷片交給身旁一人,本意是讓他先看,但這人卻直接送到了位於兩方中間的位置讓所有人一起看。
這一下可是讓所有人按耐不住了,紛紛都上前去,當然這裡面不包括凌陽成和田鄺韌。
就算是相略昌和雲語堂也都好奇的湊了上去,那些人雖然是在何衝的對立面,但對相略昌卻不敢不敬,紛紛恭敬的讓相略昌先行鑑定。
看了也就五分鐘,相略昌深色怪異的拉着雲語堂回來了,只是看了何衝一眼,卻不能說話,這時候他要是開口那絕對是在給凌陽成製造機會,所以他絕對不能說。
“諸位看的也差不多了吧?”又過了約莫十分鐘,何衝這才緩緩開口,“如果可以了,我就要開始解釋了,如果誰沒看明白我可以再讓五分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