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與李揚守在門口,前者更是將眼前棕發藍眼的西方人上下打量。
“我是來找他的……”Seave說着蹩腳的中文,還用手指了指房間裡面坐着的蕭哲寒。
李揚乜了一眼,反問:“我憑什麼信你?證件呢?”
Seave愣住,手腳並用地比劃着,似乎想解釋。可李揚冷冷掀了一眼就扭過頭去,顯然沒有放行或是聽解釋的打算。
而不知何時,蕭哲寒已經站到李揚身後,冷聲道:“發瘋請去旁邊,這裡沒人觀賞。Seave,進來。”
Seave略有歉意地對李揚點點頭,而後便拎着醫藥箱跟着蕭哲寒進去了。
李揚雙手成拳,轉身欲跟上卻被一旁安晴給拽住,“你想做什麼?如果裡面的那個女人因爲你的阻攔出了事,這條命你是不是能夠承擔?”
李揚抿了抿嘴,僵着站了半天才又回到門口守着。恰在這時,薛橋周原一行人折返回來,安晴便跟着他們一起進去休息室裡面,留李揚一人在門口。
Seave站在牀前,看了臉色蒼白的遲顏一眼就伸手去脫她的外套。只不過他的手剛碰到衣服就被蕭哲寒給按住。
“做什麼?”
“看傷口啊,都耽擱這麼久了。”Seave面帶困惑,換了一口美式英語應道。他以爲蕭哲寒很着急來着,不然也不會急匆匆地讓那個人把自己吼來。怎麼現在他到了,蕭哲寒又不慌不忙還阻攔了?
蕭哲寒瞪着Seave,而後才說:“看傷口脫什麼衣服,把傷口附近的給剪了不就好!”
Seave面露驚詫,愣愣盯着蕭哲寒看了一兩分鐘才默默從工具箱裡拿了剪子,彎腰湊到傷口面前,拿了毛巾後小心翼翼地將周圍的衣服剪去。傷口在肩頭,鎖骨末尾的位置,Seave先拿酒精清洗了一下傷口表面,然後塞了一根木頭到遲顏口中。
“沒帶麻藥,忍着點。”
“什麼沒帶麻藥,別鬧了Seave!”蕭哲寒低喝,顯然是不相信Seave的說辭。
可Seave已經拿着手術刀抵上傷口,“正好讓她看看自己做了什麼選擇。”最後一個字說完,冰冷的刀鋒就已經嵌了進去。
遲顏眉一皺,牙齒登時就緊咬上口中的木頭。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遲顏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她的手冰冷,可額頭上卻滿是汗水,打溼的頭髮一縷一縷貼在額角鬢邊。
在這過程中,一直蒼白着臉僵立在一旁的簡寧在聽見叮咚一聲時,終於回過了神。她緩緩擡起頭,盯着眼前看了半天才有些明白眼前雜亂的狀況。遲顏肩上的子彈已經被取出,可是她卻因爲疼痛而暈了過去。
簡寧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朝遲顏在的方向走了幾步。牀上的女子臉色同樣也是慘白,眉頭緊鎖脣色淡淡,讓人一眼看上去就覺得嬌弱。蕭哲寒仍是站在一旁,安晴卻已經和一名女侍應生開始給遲顏擦着汗溼的臉龐了。
簡寧側身,看了一眼取出的子彈,問:“9MM的?”
Seave點點頭,將子彈擦乾淨後就擱到一旁,開始收拾自己的工具。
因爲聽到之前蕭哲寒的電話,簡寧大概也猜到了Seave的身份。她將子彈交給一旁的周原,說:“周隊長,麻煩去查查看,如果能找到相配的槍支型號就最好了。”
周原點頭應下,卻沒立即就走,反而問:“你沒事吧?我看你都在那站了有好一會兒了,而且臉色也沒比牀上的這位好。告訴你那位平叔不在了也都沒反應。”
“知道了……還有我沒事,不過是有點後怕。”
周原似乎還是有些懷疑,但也沒繼續追問,拿着子彈就和另一人先離開了。周原離開後不久,在場唯一的西方人Seave也提着工具箱站起,對蕭哲寒說:“我先回去了,記得早點處理好這邊的雜七雜八。那邊拖久了她可不會給你好日子。”
蕭哲寒點點頭,隨後看向昏睡過去的遲顏,似乎在猶豫,也似乎在下決定。
Seave淡淡瞥了一眼,然後什麼都沒說地離開了。
這是蕭哲寒他們的事,簡寧自然不好cha手
,但是Seave離開後,對於發生在這間會所裡的謀殺未遂,她就可以正大光明地調查了。
看着牀上,簡寧對蕭哲寒說:“蕭先生,不如我們找間房聊聊?”
“我從不和警察亂來。”
聽到這回答,簡寧一愣,她還以爲這人多多少少還會有點情緒,不會這麼快變成之前的假面公子,但顯然她又錯了。看向他的眼,她說:“我當真是佩服蕭先生,才和死神擦肩,這麼快就又生龍活虎了。”
“簡警官謬讚了。”蕭哲寒笑答,轉身在牀榻後面的椅子坐下。
簡寧跟着在他面前坐下,說:“蕭先生既然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有答案了,何不給我們警方方便,讓我們早些結了,也好早點回家休息。”
“你有聽過這樣的麼?我把答案給你,你再轉述與我,那豈不是我就是納稅來讓你說幾句話的?簡警官,不要總想着讓自己舒服。”
簡寧語塞,反是笑出聲來,道:“沒辦法,一般人可沒蕭先生如此大的本事。盡說些惹人探究的話也就罷了,還將我挖得那麼清楚,這也就罷了,還能勞平叔那樣的人給你行跪拜禮,雙手奉上青銅鉞,你說我還能告訴你什麼呢?不如你來告訴我。”
“告訴什麼?之前應該也有人告訴過你,不是所有的正義都能得到伸張,不是所有的罪惡都能拔除,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簡警官,你應該重新回到學校去上一堂課,叫做適可而止。”蕭哲寒說完起身,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然後離開。
簡寧沒動,一邊擡手揉着太陽穴一邊想着今晚發生的事。
“頭兒,我們要怎麼做?”安晴站到簡寧跟前,低聲問道。
“……你先在這邊照顧遲顏,有事我會叫你。以防萬一,我還是讓李揚守在門口。”沉吟片刻,簡寧叫上薛橋跟着走出休息室。眼下,應該找到黎文易問問清楚纔是。
蕭哲寒不會久留,簡寧甚至懷疑只要遲顏稍稍好轉他就會立刻帶着她離開。所以要想調查,她就只有後面的十幾乃至幾個小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