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潮低聲說道:“爺爺跟我說過林氏內家拳,林氏內家拳的傳人林遠濤在抗戰時期也是部隊裡的國術教官,跟我爺爺是戰友。”
龔平心裡一動,他並不知道這一點。
“這個人的名字叫做林振峰,父親叫做林展鵬,是個天生殘疾。”龔平說道。關於林振鵬的父親,龔平就不知道了,當年學習的資料裡面沒有關於林振鵬父親的記載,龔平也並不知道林振鵬的父親是不是林遠山。林遠山當年去的是臺彎,而林振鵬一家卻是出現在香港的貧民區。
雖然都是姓林,但是地理上卻對不上。
大潮吃驚不已:“四弟,這傢伙的名字拳法和父親名字你都能知道?”
“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林氏內家拳你能不能破?”
“沒試過,但我從小也練林氏內家拳。”
“宋爺爺教的?”
“是!”
“那如何破林氏內家拳?”
“說過一招。”
“什麼招?”
“是從槍法裡面變化出來的一個拳法,是從楊家回馬槍裡變化出來的一個拳法,爺爺取了個名字,叫做旋身三劈掛。”
“宋爺爺當年跟林遠山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贏過林遠山的內家拳?”
“沒有。”
龔平心裡一緊。
“宋爺爺跟你說旋身三劈掛,能破林家拳?”
“我爺爺跟林遠山分開後,一直想破林家的內家拳,幾十年時間裡,才讓他琢磨出來這麼一招。他教給我了,但我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
“肯定管用。”龔平說道。
他得爲大潮打氣,同時也深信宋爺爺幾十年磨一招的實力。
“當年我爺爺在拳法上就沒有贏過林遠山,但也沒有輸過。”大潮說道。他對宋爺爺的猴拳還是很有自信的,只是他學猴拳的功力很欠,還不能在水裡用手指把水瓢抓起來。
水瓢丟在水裡,瓢的凸圓形背面朝上,用手指的力量,抓住瓢的圓背面,要把瓢抓起來,指力纔算過關。猴拳的優點,勝在身法靈活,指力驚人。大潮沒有學猴拳的時候,宋爺爺教他練習指力,他跟着雜技團出去闖蕩江湖的時候,表演的功夫,就是指力碎碗。一口氣兩根手指連碎三十隻吃飯的小碗。等他學習猴拳的時候,才知道爺爺早就讓他打下了練習猴拳的基礎指力。
更高級的指力的運用,就是抓水裡的水瓢,大潮還不行,沒能練成。
那林振峰在拳臺上活動手腳,一邊問道:“誰是大潮,滾出來!”
大潮跟龔平雙手一握,說道:“放心,如果這傢伙真的是林氏內家拳的傳人,說不定真能跟林遠山掛上關係,我先跟他比拳,再敘舊。當年爺爺沒有贏過林遠山,心裡一直很遺憾,我要爲爺爺贏這一次。”
“這不是比武較技,這林振峰肯定是要跟你打生死拳。”龔平說道,“出手不容情,容情不出手。”
大潮點點頭,一拳打開那道小木門,悍然走進了拳場。
“你就是大潮?”林振峰狼一樣的眼神盯着大潮。
“我是!”
“我是林振峰,你打了我弟弟,我要跟你打一場生死拳。”林振峰說道。
“好!”大潮說道。
他走上拳臺,脫下衣服褲子,穿一條內褲,雙拳一握,說道:“來吧!”
“你先戴上拳套,牙套,護襠。”林振峰說道。
“只有女人才會戴上拳套牙套護襠,我是站着屙尿的主!”大潮笑道。兩腳尖踮起,身體彎曲如弓,縮頭****,雙手虛虛握拳,如拳,但更像是爪。
“猴拳?”林振峰一震。
“正宗猴拳。”大潮一笑。
他的猴拳,看起來沒有什麼男子漢的氣概,風格跟霹靂旋風似的林氏內家拳完全相反。然而當年,林遠山雙拳無敵,也始終打不倒宋乃成。宋乃成,就是大潮的爺爺。他的猴拳身法,靈活快捷,專克林家拳的強攻。每次交手,雖然宋乃成拳面上處於下風,但林遠山始終無法擊中宋乃成。只要一個不慎,被宋乃成一猴拳掏中,他就會受傷。
“大潮,我要跟你打生死拳。”林振峰見是猴拳,精神一振。
對方越有梗,他就越是興奮。
“行!”大潮的血性是天生的,就算知道了對面這殺神很有可能是林遠山一脈傳下來的,但對方一身刀疤,不知道背了多少命債在身上,開口閉口殺氣騰騰,這樣的狠人惡人,激起了大潮的匪氣,他頓時也只想打死他。
“那好,你不要護襠牙套,我就佔了很大的便宜了。”林振峰說道,“所以,我先讓你三拳。”
大潮卻不肯上當,猴拳並不講究主動進攻,而是防守反擊,主動進攻,是林氏拳的拳風。
“聽你說話,帶着粵語口音,不是本地人,我先讓你三拳。”大潮要看看這林振峰究竟是不是林氏內家拳。打小,大潮就學林氏內家拳,跟爺爺過招。爺爺非常推崇林氏內家拳,大潮和爺爺都只是林家拳拳法精熟,卻並不能知道林氏內家拳的運氣竅門和發力的絕技。大潮練的是林氏內家拳的皮相,內在的骨子,還是爺爺的內勁法門。
林家拳,最核心的運氣法門和發力訣竅,不外傳。
林振峰呵呵大笑,全身肌肉凸起,大喝一聲,聲如霹靂,氣勢如猛虎下山,蛟龍出海,一拳,打向大潮的面門。
這一拳就好像一支箭射了出去。
林振峰外號霹靂,就是這麼來的,拳快如箭,而且每一拳,都是重拳。
林振峰一出手,全場都鴉雀無聲。
大家都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如此厲害的拳手。
快拳如霹靂,喊聲也如霹靂。霹靂虎的威名,並非虛名。
大潮雙腳都沒有動一動,只是身子向後微微一挪,臉向後仰,就閃開了林振峰的第一記直拳。
拳快如箭似山崩,這是林氏內家拳的拳法精髓之一:崩字訣。
林振峰見對方如此託大,步法不移動,只靠身子閃避躲過他的第一記崩拳,大喜,他的拳法利近戰,立即踏上一步,遠距離變成了他最擅長的中短距離,兩拳連環,放棄了防守,向大潮的頭,胸,腹部連環攻擊。
進攻就是防守,林家拳的拳技拳理,所以林家拳的拳招主進攻。爲了進攻不被敵人反擊,必須要快如暴風力發如山,這就是拳法的第三絕技:炮拳。
直拳崩,擺拳炮,勾拳穿。
崩拳穿拳炮拳,出拳如風。眨眼間,林振峰打出了十幾記重拳,落點成上中下立體式,令大潮防不勝防。
大潮瞬間就被逼到了拳臺角落,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