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便看到月沉淵從他脖子上抽出手臂,然後輕輕坐了起來。
本來以爲她要去洗手間,不想一擡頭,看到她眼神時,遲茂舒竟是不敢和她對視,不由自主地移開了目光。這一刻的感覺,竟是如同昔日第一次見到月沉淵的眼睛一樣,被她眸中的絕望和枯寂,徹底嚇呆了。
不是說,她的眸子已經恢復正常了嗎,怎麼還會這樣?還有,她現在那一臉的淡漠,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見月沉淵下了牀,恍若維納斯一般**的嬌軀寸縷不着,就這樣赤足踩在地上,然後輕輕拉開臥室房門,走了出去。
遲茂舒看了看旁邊的小美女,只見她鼾聲已經徹底消失,整個人陷入了深層睡眠之中,很顯然,她適才是受了那一道龐大意念的影響。
於是他跟着下了牀走了出去。
客廳之中,月沉淵面對着陽臺站立着,自落地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恍若在她身上鍍上了一層光芒一般,看上去真如月中女神一樣美麗。只是,即便是背對着遲茂舒,他也能感覺到,她身上彌散而出的那陰冷絕望的氣息。乃至於,他恍惚之間,似乎看到那絕望的氣息已經凝成了猶若實質一般的黑氣。
而陽臺上,阿爾忒彌斯竟然也是在盤膝修煉中靠在躺椅上睡了過去,這對平日的她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月沉淵便這樣靜靜地立在客廳中,片刻之後,她身上的氣息終於凝成了實質,化爲一團團黑氣翻騰着,最終在她眉心凝成一顆小小的方塊,那方塊表面,每一面都鐫刻着細微的花紋,只是實在看不清楚那花紋是什麼圖案。
隨後,她將那方塊託在左手掌心,右手顫抖着伸出去。想去觸摸那方塊表面,卻似是被一股極大的力量束縛着,始終沒能觸摸到它。
幾度糾結,她終於收回了右手。左手將那方塊一把捏碎了,化爲一團黑氣,沒入了她身軀之中。
旋即,她身軀眼看着要轉過來的時候,遲茂舒直接退回了臥室。然後飛快地躺到了牀上。沒過多久,月沉淵窸窸窣窣地走了回來,然後直接鑽進了被窩,將腦袋靠在了他肩膀上,整個人緊緊貼着他,然後閉上了眼睛。
幾分鐘後,她便又睡了過去。
而在她睡着沒多久,紫雲裳的鼾聲又響了起來,這是從深層睡眠中恢復到了正常睡眠時的狀態。而遲茂舒也分明聽到,陽臺上。阿爾忒彌斯嘟囔着爬起來,嘴裡說着“奇怪”“怎麼會睡着”之類的話。
遲茂舒心中嘆着氣,他原本以爲,月沉淵在修煉了催眠之法以後,她的眸子應該是徹底恢復正常了,卻不想,事情似乎朝着另外一條不可預知的道路上發展了。
她今晚的情況,是夢遊,還是人格分裂?又或者說,她體內本來就藏着另一個靈魂?她凝出來那疑似骰子一樣的方塊。到底是什麼東西?看上去彷彿很危險的樣子。
他想着這些事情,卻又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月沉淵彷彿和自己說過。她經常會做一個夢,而且那個夢似乎是連續的。
很快,遲茂舒想起了她當時所說的話,在夢中,她在一片空曠的地方走着,身後有很多人在叫她。聲音和腔調都非常奇怪。
算了,明天再說吧,問問她自己,再問問其他人看看。
帶着滿腹疑惑,遲茂舒也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月沉淵早早起來給幾人做了飯,然後就要去公司,卻被遲茂舒攔住了:“今天請假,有事情和你說。”
要是平時,月沉淵即使是肯留下來,也要和他鬥嘴鬥半天,不過今天卻不知怎麼的,總有些心虛,於是乖乖的答應了。
等到紫雲裳去了千語科技,阿爾忒彌斯出門去找雅典娜玩兒以後,遲茂舒坐在沙發上拍拍身邊:“坐過來。”
月沉淵乖乖坐了下來,想了想,伸手摟着遲茂舒手臂,清麗無雙的嬌靨微微靠近:“怎麼了啊,一臉認真的樣子。嘻嘻,你這傢伙,是不是想和人家好,故意不讓人家去上班?這可是大白天呀,你真是太色了,大色狼!”
遲茂舒哭笑不得,敲了她腦門一下,板着臉說道:“給我乖點,嗯,說正經事。我之前是不是和你說過,讓你覺得有什麼異常不對的時候,都趕緊告訴我?”
“有說過啊,可是人家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月沉吟側頭想了半天,心中有些迷惑。
“以前你說你做過一個會連續的夢,後來怎麼樣了?”遲茂舒問道。
“哦,那個夢啊,嘻嘻,我夢見自己一直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有一天睡着的時候,忽然發現手中多了個骰子,還挺好玩的。再以後,我就沒有做過那個夢了。”
“骰子?”遲茂舒聲音猛然變大。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月沉淵茫然地看着他。
“沒什麼,對了,你記不記得,哪一天發現那個骰子的?”遲茂舒急忙說道。
“我想想啊,時間有點久了。”月沉淵蹙着眉頭,認真地思考着,片刻之後,她一拍小手,嬌笑起來:“我想起來啦,你還記得不記得,在我們認識阿妮之前,有一次我們被風電聯盟幾個傢伙約出去吃飯,然後當天晚上回來以後,我就最後一次做了那個夢,從夢中得到了骰子以後,就再也沒有做過那夢了。”
遲茂舒心中一沉,他可是記得當日自己幾乎被尼斯一記電壓操控體液電解殺死之時,月沉淵那滿身彌散的絕望氣息。看起來,關鍵就在那一天了。
“行了,我知道了。”遲茂舒嘿嘿一笑,忽然一伸手,將她整個嬌軀摟在懷裡:“小美人兒,今天哥哥陪你一天,說吧,有什麼願望,哥哥都答應你!”
“你有那麼好?”月沉淵懷疑地盯着他,不過卻很享受被他抱着的感覺:“唉,雖然我知道你這傢伙肯定有陰謀,但是還是不自覺地開心。”
“你這是什麼話,敢懷疑哥們的誠意,我看你是欠收拾啊!”遲茂舒哈哈大笑着,將她嬌軀整個抱了起來,向臥室衝去。
“放手啦色狼!”月沉淵拳打腳踢着,不過卻更像按摩撒嬌多一些。
兩人在家單獨呆了一上午,等到下午她不得不去公司的時候,遲茂舒察覺到,她整個人身上透着一股歡快愉悅的氣息,他心裡想着,讓她多開心一點,或許能夠壓制她體內那絕望的氣息吧。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動用神力了。
下午的時候,遲茂舒帶着幾頁記載着電能激發理論的特斯拉筆記,趕到了常湘依家裡。
常湘依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見到遲茂舒走進房間,手裡還拎着個袋子,於是飛一般地撲上來,一把就把那袋子奪過來,打開了袋子中的盒子,然後飛快地看起那一頁頁羊皮紙來。
女神大人可能是知道遲茂舒今天要過來,於是特意穿了略顯透明的白色襯衫和淺色百褶短裙,雪白的美腿裹着肉色絲襪,小腳上還踩着無繫帶高跟小涼拖。遲茂舒又是好幾天沒見她了,心裡也想得慌,哪裡還忍得住,抱住她纖腰就想去親她,卻被她蹙着眉頭推開:“別鬧,讓我先看看。”
雖然陷入發情狀態的男人是沒有道理可講的,不過,陷入學習狀態的女學霸同樣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兩人糾纏了半天,最後遲茂舒坐在沙發上,女神大人靠在他懷裡任由他摟着,然後兩人才安靜了下來。
“真的是奇思妙想啊!”半晌,女神大人嘆了口氣,飛快地取出紙筆,開始驗算,不時伸手拍開遲茂舒的鹹豬手。
遲茂舒摟着美女心情也是極好,他此時的理論功底也相當不錯了,不時指着她驗算的過程詢問着。
“大學的時候,每次上自習,我都想着,如果有個女朋友坐在旁邊,一邊討論着功課,一邊卿卿我我,那多開心啊!”第一頁筆記看了一小半,休息的時候,遲茂舒笑着說道:“對了,咱妹子呢?”
“憐憐這段時間從北蒙把實驗設備弄回來了,打算在這邊建一個實驗室,專門研究生物電。”常湘依說道:“怎麼,你想她啦?”
“嘿嘿,我最想的還是女神啊!”遲茂舒涎着臉湊上去要親她,被她扯着耳朵推開了:“別鬧別鬧,讓我趕緊看看這筆記。”
看常湘依的樣子,還想做更進一步親密運動的遲茂舒也知道,今天恐怕是沒戲了。他一側頭,忽然看到她放在旁邊桌子上的《三千年心理分析大全》,心念一動,一把將那特斯拉筆記抓了起來。
“你幹嘛?”常湘依柳眉倒豎,嬌靨冷冰冰的,正想發火,卻聽到他正色說着:“有點事你幫我分析下,先別看這個了。”
“什麼事?”常湘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快說快說,然後把筆記還我!”
這筆記分明是我的好不好,怎麼就“還”你了,說的好像成了你的一樣?
當然遲茂舒不會和她爭辯,而是將月沉淵昨夜的情況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