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之中,阿爾忒彌斯一反常態地穿上了銀色的皮衣,長短弓和彎刀都放在桌子上,手中端着一杯水,正慢慢地品着。…≦,她身上彌散着淡淡的月光,恍若神仙中人一般。
“阿妮,這麼晚了還不睡?”遲茂舒笑着說道:“還穿成這樣,我記得平時你睡覺的時候都穿睡衣的。”
“我總有種不祥的預感。”阿爾忒彌斯皺眉說道:“雖然事情都解決了,但是我總覺得不對。”
“哦?怎麼說?”
“月姐醒過來的太快了,彷彿和你描述的有些不一樣。”阿爾忒彌斯皺眉說道:“不怕告訴你,我雖然第一次見到月姐,就認出她是潘多拉,然而我今晚看到她時,那熟悉的感覺卻比以前更勝一籌。遲茂舒,你能確定,當初在識海之中喚醒的的確是她嗎?”
遲茂舒心中一沉,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快速回想了一遍,然後說道:“月姐和她的第二人格,最大的區別就是眼睛了,如果不是眼睛有差的話,我根本區分不出來。當初在她識海之中時,靈魂力量消耗太大,時間太短促,根本來不及仔細辨認。不過我肯定沒有看錯,她的眼睛很澄澈,幾乎沒有一點異樣。”
“那就不對了!”阿爾忒彌斯嘆了口氣,說道:“最近除了月姐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事情發生纔對,不過我的預感從來就沒有出過錯,那到底是什麼呢?”
聽她這麼說,遲茂舒也有些不安了,又細細想了想月沉淵醒過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終於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或許,現在佔據月姐身體的,真是她的第二人格。”遲茂舒只覺滿嘴苦澀。
“怎麼說?”阿爾忒彌斯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遲茂舒慢慢回憶着。將一點一滴的異常慢慢說了出來。畢竟他和月沉淵一起生活過大半年了,對對方的語言和行動習慣都異常瞭解了,略微有一些不對,很快就能察覺出來。而且他記憶力又好,還能從自己內心深處調集今天所見到的畫面,就如同搜索引擎一樣。自是能夠發現更多的不對。
說着說着,兩人的思路都越來越清晰,不過到了最後,阿爾忒彌斯卻說道:“不幸中的萬幸,月姐的第二人格對你異常依戀,這是好事。你以後要儘可能多陪她,慢慢化解她身上的絕望之氣,說不定有希望能夠促成她雙重人格的融合。”
“我會盡力。”遲茂舒嘆了口氣,心中又想起了上一次第二人格在月圓之夜覺醒之時的情況。那個有些呆萌的第二人格,心中充滿絕望之意的第二人格。
“行了,我去睡了。”阿爾忒彌斯站起身來,眸中閃過一抹落寞,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就這麼幾天,雅典娜去了戰場,月姐第一人格沉睡。人生當真無常。”
“放心吧,一切都會過去的。”遲茂舒安慰了她一句。卻見她仍然背對着自己站着沒有離去之意,於是心中忽然一動,走上前去,從身後將她嬌軀摟在了懷裡。
兩人肌膚相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甚至於之前遲茂舒給阿爾忒彌斯治傷的時候,幾乎把她看光了。然而正常情況下的擁抱,這還是第一次。
阿爾忒彌斯也沒有任何抗拒之意,而是微微後靠,將頭髮靠在她鼻端,用小手按住他手掌。靜靜地貼在他懷裡。
片刻之後,她忽然微微一笑,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人都有脆弱的時候。”遲茂舒笑着說道。
阿爾忒彌斯伸手拉開他手掌,也不說話,直接走進了她自己的臥室。
遲茂舒搖搖頭,走回房間的時候,見到兩個女孩子都睡的正香,於是躺在兩人中間,側過頭,細細端詳起月沉淵。
看了半天,他也沒有發現她和之前有多大區別,甚至於冒着風險去看了看她的面相,也沒有看出所以然來。不過想到今天所留意到的細節,他暗暗嘆氣,將月沉淵摟進懷裡沉沉睡去。
第二天,按理說月沉淵應該去工作了,不過文雨媚能力實在不錯,這幾天她暫代月沉淵的位置也乾的很不錯,遲茂舒乾脆就沒有提及讓月沉淵去工作的事情。而她自己居然也沒有提到這一茬,只是吃完飯之後,就膩在家裡翻騰着自己的衣櫃。
其他幾個女孩子有自己的事情,都先後出門了,只有阿爾忒彌斯深深看了遲茂舒一眼,然後最後才離開。
遲茂舒知道她的意思,月沉淵雖說也比較注意自己的外表,不過卻不會像潘多拉這樣在衣櫃裡翻騰這麼久。
他左右無事,便看着潘多拉,只見她翻騰了半天,最後居然翻騰出一件有些類似長袍一樣的長裙,然後喜滋滋地去臥室裡換了以後出來問遲茂舒:“遲茂舒,我穿這件長裙好看嘛?”
不得不說,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這件長裙是月沉淵有一次逛街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就買了回來,不過她嫌這件長裙不夠凸顯曲線,因此試了一次就丟進衣櫃了,不想今天被潘多拉翻了出來。
“好看,非常好看!”遲茂舒嘴裡稱讚着,心裡卻想着以前所看到過的希臘神話的油畫之中,女神們所穿的衣裙似乎和這件長裙有異曲同工之處啊。
平時,月沉淵知道遲茂舒的喜好,普通的衣服大多數只是隨便穿一下,大多數時候,她還是穿着各種款式的襯衫和短裙,今天她的衣着忽然改變,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了。
遲茂舒心中最後一絲希望也隨之破滅,卻又不能露出破綻來,憋得頗爲難受,於是直接走上前去,將她摟在懷裡,用力親吻了起來。
心中有了事情,便是親熱的時候,也覺得不似平時那般投入,不過潘多拉卻不像月沉淵以及紫雲裳那般細心。而且她對遲茂舒的觀感也大多來自於月沉淵的記憶,因此竟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是心中頗爲開心地迴應着遲茂舒。
接下來幾天,遲茂舒除了煉製核心線圈以外,大部分時間都陪着潘多拉。家裡的女孩子都是聰明人,漸漸地也都察覺到不對了。不過卻沒有人說什麼,因爲貌似遲茂舒正牌女朋友的紫雲裳都還沒發話呢。
事實上,紫雲裳心中對於月沉淵之前出事的事情頗爲內疚,因此她覺得這段時間遲茂舒對月沉淵好點也是應該的,自己不應該計較什麼。
而潘多拉在家裡窩了好幾天之後,便漸漸地覺得有些無聊了。赫淮斯托斯當初製造出她的時候,給她性格的設定就是設定了最爲旺盛的好奇心。
憑藉着月沉淵的記憶,她開始學着上網、瀏覽網頁、聊天、網購,然而沒兩天。她又覺得沒意思了,於是纏着遲茂舒要遲茂舒陪她出門逛逛。
這幾天的時間,她已經漸漸忽視了甦醒之前要假扮月沉淵的想法,將自己的本性漸漸暴露了出來。不過潘多拉當初能夠揭開潘多拉的魔盒,引發人間慘劇,因此從性格來看,她並不是特別不討喜的女孩子。雖說女孩子們對於她的轉變一開始還有點不適應,但是漸漸的大家都喜歡上了活潑好動的她。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遲茂舒忽略了的事情,那就是常湘依的妹妹常湘憐。之前幫助自家姐姐和遲茂舒成就好事之後。小丫頭後來就有些後悔了,因爲她自己實在是將遲茂舒視作生命之中的救世主的,每天看到自己姐姐隔三差五地被遲茂舒拖上牀,雖然看上去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常湘依容光煥發的樣子大家都看的到。而她自己卻是又提不起勇氣來去找遲茂舒,因此只是拼命工作。再加上這段時間她自己重新組建的生物實驗室又比較忙,竟是沒有多少和遲茂舒單獨相處的空隙。
此外,遲茂舒自己前段時間也很忙,本來還說忙完這段時間就吃掉這個可愛的妞兒,不想月沉淵這裡又出了一檔子事情。一時便忽略了常湘憐。
常湘依自己本來就是個學術女技術女,再加上這段時間事情又比較多,也忽略了妹妹的情緒,於是可憐的小丫頭便覺得頗有些孤獨。
不過她又想想過去容貌沒有恢復之前的日子,便覺得自己現在過得已經很開心了,只是,如果能夠再開心一點,只要一點點,那就很好了。
生活和感情上略微有些落寞,於是她骨子裡的學霸天賦便再度發作,她便投了更多精力在自己的生物實驗室了。
她對生物電的研究本來就屬於破壞性不是很強的研究,對同一個試驗體生物電的觀察能持續許久,再加上這段時間得到舒雨能源公司相當資金的投入,於是許多原本沒有辦法開展的實驗也能做了。
在研究了一段時間哺乳動物的生物電之後,她漸漸發現,哺乳動物體內的生物電都有類似之處,於是她便將研究區域放開,漸漸擴張到了其他種類的動物上去,甚至於還開始研究單細胞生物,乃至病毒體內是否存在着生物電。
她的研究領域過於專業,因此平時也很少和其他人談到這些。
這一天,一大早潘多拉就拖着遲茂舒要遲茂舒陪她逛街。看到小美女眸中有幾分幽怨,常湘依更是埋着頭拼命吃飯,遲茂舒也有些無奈,眼下這潘多拉就是顆定時炸彈,他也沒有辦法啊。
他也嘗試着使用神力,但是預感告訴他,神力也沒有辦法解決潘多拉的異狀。
好在兩女都比較理智,也都知道遲茂舒心中應該有數,於是吃完飯就各自忙活去了。隨後,神樂雪櫻開車載着兩人朝市區開去。
潘多拉一開始對各種款式的衣服比較感興趣,不過轉了一圈之後就沒了興致,說到底,她還是喜歡那種古希臘風的服飾,但是在東鬆市明顯是沒有多少那種類型的衣服的。
從服裝廣場出來,潘多拉便提議隨便逛逛,於是遲茂舒讓神樂雪櫻自己去散散心,自己則是牽着潘多拉慢慢朝前走着。
沒過多久,兩人居然看到路邊有一家當鋪。現代社會,當鋪已經很少看到了,主要是生產力比較發達,人們對於各種舊貨也是興趣不大。
潘多拉一看就來了興趣,扯着遲茂舒的手開始撒嬌:“遲茂舒,我們進去看看嘛!”
“好吧好吧!”遲茂舒也沒有多想,跟着她就走進了當鋪。
當鋪之中,除了高高的櫃檯之外,還有幾張普通的實木八仙桌。兩人一走進來,就有一名服務員上來招呼:“請問兩位是想當東西還是想看看舊貨?”
“看看舊貨吧!”遲茂舒心說給她看幾樣別人用過的東西,說不定她就沒興趣了。
“大概想看哪方面的東西,古玩?珠寶?電子產品?還是其他?”服務員業務倒是挺熟練的。
“我要看古玩!”潘多拉急急地說道。
服務員也是眼神犀利之輩,她看到遲茂舒兩人雖然衣服不是什麼名牌,但是潘多拉的氣質容顏絕對不似是普通人,因此也不敢用有色眼睛去看人,於是從櫃檯上取下一本帶着彩頁的冊子遞給了兩人,說道:“這些都是本當鋪死當的物品以及當期臨近的物品,可以直接出售的,旁邊還有說明,兩位請看。”
“行了,我們自己看吧,你先忙,有事情我們會叫你!”遲茂舒揮揮手說道。
服務員也很知趣,站到了門口之處。
潘多拉小嘴嘟囔着,好奇地翻看着這冊子,忽然發現遲茂舒坐在自己對面,便頗爲不開心,哼唧了兩聲,遲茂舒無奈,只得坐到她旁邊,摟着她纖腰讓她貼着自己,她才高興了起來。
遲茂舒心中覺得有些好笑,低頭隨意看了一眼那冊子,卻突然想起一事來——這當鋪,不會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吧,按原版的希臘神話,潘多拉的命運就是要揭開潘多拉的魔盒帶給人類災難。
於是他便頗爲後悔今天帶她出來了,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以她的好奇心,不讓她看的東西她肯定更加來勁,無奈之下,只能暗暗觀察着她留意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