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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等多久，詹姆斯便穿着他那一身風衣禮帽的行頭走了進來，在這大熱天顯得有點奇怪。
“遲先生，許久不見，最近風采更勝往昔！”詹姆斯的普通話挺標準的，拍起馬屁來也一套一套的。
“一般一般，還是詹姆斯先生更加春風得意，有所不及啊！”
兩人互相恭維了幾句，詹姆斯看了顧飛燕一眼，後者微微搖了搖頭，詹姆斯才說道：“遲先生，冒昧打擾，實在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您。”
“詹姆斯先生這麼客氣，請說！”
“貴公司最近有意引進一套培訓系統，而我們聯邦電力二公司，剛好在這方面有着比較深入的研究，相應的培訓系統享譽全球——”
“等等，詹姆斯先生，您是不是找錯了人，這種事兒，您找我一個搶修班的沒用啊，您要去找時總。”
“遲先生，實不相瞞，時總將這事兒全權委託給了生技部常小姐，而常小姐，現在根本不接我們的電話。”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們想通過我來接近常姐對吧？詹姆斯先生，事實上，我們即使不是敵人，也不能算是朋友，我爲什麼要幫你們這個忙呢？再說了，培訓系統引進，你們老老實實去投標不就完了？”
“問題是，前天上午，貴公司在對外招標的條件上忽然加了一條限定，只有國產公司才能投標。”詹姆斯一臉苦澀：“這套軟件的本地化我們已經完成了，付出了不菲的代價，結果到節骨眼上，卻徹底喪失了投標的資格，實在是不甘心。遲先生麻煩您一定幫幫忙，引薦一下常小姐。”
“幫忙沒有問題，關鍵是，貴公司能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遲茂舒一邊把玩着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着。
詹姆斯和顧飛燕都暗罵遲茂舒不懂禮貌，卻不知道遲茂舒正在給紫雲裳發短信打聽那項目本地化的情況。
原來，爲了方便，整個項目除了軟件本身外，包括投標的信息、擬中標價格分析這些東西，聯邦二公司也都在千語科技做了外包翻譯。然後遲茂舒剛好有紫雲裳這個小間諜，相關的信息妥妥的到手。
看着紫雲裳發來的短信，遲茂舒嘴角露出了笑容。
“這是我們的一點誠意，請您不要嫌少！”顧飛燕摸出一張支票遞了過來。
遲茂舒瞥了一眼上面的數字，10萬人民幣，只是引薦一下，不算少了。
然而遲茂舒卻搖搖頭：“哥們現在幫人處理故障，一次都要收一兩萬，兩位這是把我當叫花子打發呢？”
詹姆斯眸子一沉：“那麼遲先生說個數吧！”他心中卻想着：看來先前分析遲茂舒是個有背景的人，果然沒錯，10萬他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他哪裡知道，遲茂舒是知道了他們的底細，整個培訓系統本地化，就在千語科技足足花了200萬，爲了這個系統，千語科技半個月的單子都向後推了，因此聯邦二公司不付出點代價可不行。
而聯邦二公司的擬中標價格，在1000萬左右，這還只是系統初裝、調試的費用，後續的培訓、維護等，都要由聯邦二公司的人員負責完成，而這些人的工資和補貼，都要算到東鬆電力頭上。此外，每檯安裝系統的電腦，還要額外花5000塊買一個正版的usbkey。
也就是說，到現在爲止，聯邦電力二公司已經付出了200萬的代價，因爲軟件本身沒有直接的生產製造成本，賣一套就賺一套的錢，因此預期收穫，基本上超過1200萬。
此外，如果這一套系統能在東鬆電力公司推廣，那麼在雷霆電力總公司下屬其他公司推廣，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畢竟電力系統相對比較封閉，大家相互之間借鑑學習是常見的事情。因此，如果算上在雷霆電力內部其它分公司的推廣，那麼這套軟件的價格，妥妥的上億了。
這個經濟不景氣的年代，上億的利潤，對哪家公司，都是相當重要的。這麼大的項目，現在就差臨門一腳的時候被徹底關上了進入的門，而鑰匙，就是常湘依。自己則是那個能夠讓他們有機會接觸到鑰匙的人。
“哥們不缺錢，呵呵，詹姆斯先生想好付出什麼代價，再來找我吧！”遲茂舒笑眯眯地站起來，向外走去。
“五十萬！”顧飛燕在後面喊着。
遲茂舒甚至頭都沒回，就走了出去。
“這傢伙是什麼意思，獅子大開口嗎？”詹姆斯皺眉問道。
“我也不明白，只是打個電話而已，不管事情能不能談成，他都能到手五十萬。”顧飛燕也十分疑惑。
詹姆斯眸中閃過一抹殺意，心道你小子真是找死，我們聯邦公司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管你有沒有背景，惹了我們照樣送你去見上帝。別以爲上次你能殺掉湯姆那廢柴，就敢於挑釁偉大的聯邦電力公司。
他淡淡地吩咐顧飛燕：“這事情你別管了，由我來處理吧！”
顧飛燕心中一凜，點頭答應了。
遲茂舒邊走邊樂，暗道哥們這欲擒故縱的計策用的不錯啊，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對方的殺意。
下午紫雲裳部門聚會，遲茂舒便自己悶在家裡讀書，他感覺自己現在怎麼這麼苦逼，簡直和高三的時候差不多了。
黃昏過後，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居然是女神大人的短信：
“來一趟西郊雲飛島，我在雲飛二路半導體廠，急事，勿回，速！”
咦，這啥情況，去那邊幹啥？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幾個芯片的事兒，常姐你這效率真是槓槓的。
遲茂舒速度準備了一下，抓起一把十來根啞光針都裝在了一個盒子裡揣進口袋——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成果，給常姐的小驚喜，然後出門而去。
電動車早已經充滿了電，不過此時正是飯點，路上人多，無奈之下，遲茂舒只得慢慢悠悠開着電動車朝西郊而去。
西郊雲飛島是東鬆市區探入松江的一個半島，在江中如同一個舌頭一般。這裡是老的電子工業基地，昔日的用電大戶，如今市場競爭激烈，已經有些沒落了。
電動車騎出市區，人便漸漸少了起來。進入雲飛島地理範疇以後，周圍更是看不到幾個人了。
等等，看不到幾個人了，這不科學啊。便是雲飛島如今荒廢，這大路上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呢？
他心念一動，不動聲色地在電動車測速儀上抹了抹，立刻出現了電動車後方的情形——四輛黑漆漆的無牌轎車陡然從其它道上拐了過來，自他身後追了過來。三輛車靠前，一輛車遠遠吊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