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這裡說了一上午,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午飯時間了,於是鍾瀟笑便帶着遲茂舒去吃食堂。
東鬆電力公司的食堂也有給中層以上領導們專門開設的小窗口,可以點菜配菜,主要是方便領導們招待客人之用。遲茂舒先前自然是沒資格來這裡吃的,月沉淵後來倒是有資格,不過她主要在調度部門工作,招待業務不多,因此還是習慣在外面吃大鍋飯。
兩人隨便點了點東西,然後鍾瀟笑把設置成靜音的手機打開來,便看到若干個未接來電以及未讀短信。
她嘴裡嘟囔着:“姑奶奶心情不好,今天不工作了。”手中卻是飛快的把短信調出來一個個看,並且開始一個個電話回了過去。
遲茂舒心說這妞兒還是挺敬業的,難怪李家會同意讓她再向上走一步,看起來不僅僅是給鍾家面子啊,她個人能力也佔很大一部分因素。
吃過飯之後,按鍾瀟笑的作息習慣,便是回辦公室小房間休息了,遲茂舒便說道:“鍾美女,你自己回去休息吧,哥就不陪你了,不然月姐就該殺過來了。”
“哼,膽小鬼!”鍾瀟笑撇了撇紅脣,說道:“時間還早,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我打個車吧,呵呵。”
辭別了鍾瀟笑,遲茂舒從東鬆電力公司大門走出去,然後順着門旁一條狹窄的街道走了五六分鐘,拐了個彎兒,便看到一名身穿運動服頭戴長沿帽的高個字迎面朝自己走來。
他微微一笑,也不理會這人,繼續朝前走着。兩人交錯而過的時候,那人突然說道:“奉勸你一句,鍾主任不是你能動的,今天先給你點教訓,下次就不是這麼輕鬆的了。”
說着,他手腕一翻,一柄摺疊刀便出現在掌心,而後刀光一閃,朝遲茂舒小腹之處捅了進去。
遲茂舒一眼就看出,這傢伙出手的速度準頭都很有講究,這一刀捅進去,不會傷到主要臟器,但是也足夠讓人在醫院住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傢伙看遲茂舒乾瘦乾瘦的,以爲他只是個普通人,卻不料刀子堪堪觸碰到遲茂舒身軀的時候,便突然被一股大力所激盪,不由自主地脫手而出,噗嗤一聲扎進了他小腹之中。而中刀的位置,居然和他先前想刺穿遲茂舒小腹的位置全然無二。
遲茂舒一腳將滿臉驚駭的高個子踢倒在地,淡淡地道:“回去轉告你家主子,趕緊給鍾瀟笑一個交代,要麼娶了她,要麼說清楚立刻滾,不然的話,不要被我看到他出現在華國。”
那高個子用驚恐的眼神看了遲茂舒一眼,他自問眼神銳利,卻也完全沒看明白那把刀爲什麼會突然脫手而出然後紮了自己一刀的。
心知自己肯定不是遲茂舒的對手,他暗罵自己今天太大意了,於是哼唧了兩聲表示答應了,然後伸手捂着傷口,踉蹌着走遠了。
剛剛走出街道,便有一輛轎車開過來將他接走了。
遲茂舒冷笑着摸出電話,給常湘依打了過去。片刻之後,遲茂舒手機上出現了一幅畫面,畫面是附近這一片的地圖,其中有一個紅點在地圖邊上。
這是常湘依在遲茂舒手機上實時顯示的那輛車的追蹤信息。
如遲茂舒所想,那輛車果然先是朝二環直接開了過去,在二環上繞了一圈,又去西郊亂糟糟的舊街道轉了一圈之後,然後換了個車牌,直接開回了東鬆電力公司附近,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了下來。隨後,車子裡面三個人全部下車,兩個人扶着剛纔那高個子進了某棟樓。
常湘依很快對幾人所進房間的********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房子主人是個包租公。最後,她只能那幾個傢伙的照片進行圖片搜索對比了,這樣搜索對比比較慢,不過常湘依率先將國際僱傭兵、私家偵探、職業殺手等的信息和這幾人進行對比,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這幾個傢伙,居然是某個國際保鏢公司的人,這一次任務的目標,就是受僱於某個大集團公司,對目標鍾瀟笑進行暗中保護,並且還要注意不要讓其他男人無故接近鍾瀟笑。
看到常湘依的調查結果,遲茂舒也是醉了,這特麼叫做魏特的傢伙,自己和鍾瀟笑分手了,還要站着茅坑不拉屎,簡直賤到了極點啊。不過自己今天已經和鍾瀟笑說清楚了,接下來,就看她自己怎麼選擇了。
他搖搖頭,正要離開的時候,卻忽然心中一動,大腦之中,許久未曾動過的那顆種子忽然之間動了起來。
當初在北蒙省第一次見到愛神阿芙洛狄忒的時候,她以媚術加催眠之法,在遲茂舒心中留下了一顆種子,並且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試圖用這種子操控遲茂舒爲她相面,結果遲茂舒也是精通催眠之人,隱藏了自己並未被催眠的事實,反而通過相面再加上精神誘導,成功說服阿芙洛狄忒背棄了現有命運,打算脫離命運的窠臼。
這也間接導致普羅米修斯提前對遲茂舒出手,並且導致了太陽神阿波羅的出現,不過普羅米修斯及阿波羅都未能奈何得了遲茂舒,這又是後話了。
這顆種子,如果按照正常情況,應該在持續吸納遲茂舒的靈魂力量之後漸漸壯大,最終成長到足以控制遲茂舒的心靈的地步。到時候,只要阿芙洛狄忒一發動這種子,就能夠控制遲茂舒。然而,因爲遲茂舒精神力量對此物的壓制,這玩意兒現在和當初剛剛被種進去差不多大小,幾乎沒能得到任何壯大。
如果不是這顆種子忽然有動靜的話,遲茂舒幾乎已經忘了它的存在。此時,種子的異動給遲茂舒提了個醒,那就是阿芙洛狄忒就在附近。
她出現的這個時機,有點巧妙啊。事實上,當遲茂舒知道那魏特和愛神集團有關係之後,就不由自主地想象到了阿芙洛狄忒,只是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有了動靜。
此時種子還太弱小,遲茂舒這段時間體內有了神力存在,靈魂力量更是強大,一個念頭就可能摧毀這個種子了。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去感悟這顆種子,感覺其中的念頭。
很快,他從種子之中察覺到,阿芙洛狄忒一開始是讓他前去某處見她,然而卻又很快切斷了和種子的聯繫。並且,遲茂舒發現,種子之中原本隱隱約約和阿芙洛狄忒的那種聯繫,也徹底消散了。
換句話說,阿芙洛狄忒在試圖激活這顆種子之時,卻又突然放棄了這顆種子。
遲茂舒暗中苦笑,心說這妞兒真是警惕。她肯定是激活種子下達命令之時,才忽然察覺到種子居然沒有任何壯大,於是立刻意識到其中有問題,然後便將之拋棄了。
然而,這一點點時間,也足夠發生許多事了。
遲茂舒首先將那地址飛快發給了常湘依,然後常湘依立刻調集周邊攝像頭,對那一片進行了監控。遲茂舒自己則是飛快朝那邊趕了過去。
目標所在地是另外一個小區,阿芙洛狄忒本來是約遲茂舒在小區中央花園座椅上見面,只是在遲茂舒趕過去的路上,那中央花園乃至整個小區都沒有什麼異常。
遲茂舒也覺得可能沒啥戲了,不過還是抱着萬一的希望在那小區門口下了出租車,這是老式小區,門口保安就是個六十歲的退休大爺,所以沒有人攔着,遲茂舒直接就走了進去。
這個點天正熱了,小區裡面看不到走動的人,遲茂舒慢慢走到那中央花園,然後坐在了長椅上,靜靜等候起來。
等候的時候,他再度檢查了下那顆種子,然後有意無意之間,彷彿觸動了什麼似的。他忽然意識到,或許,阿芙洛狄忒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一顆種子。
因此,他本來已經打算起身離開了,結果還是繼續坐了下去。
約莫半小時之後,一名身材妙曼的年輕女子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這女子看上去長相平平,不過身材頗好,稱得上是纖腰****長腿,她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和水洗牛仔褲,腳上踩着一雙普通的高跟涼鞋,走路的姿勢卻是充滿着一種誘人的韻律,細細看時,這感覺彷彿和當日蘇慧巧甦醒之後走入洗手間的感覺相仿,不過其中細節卻又有很大的區別。
遲茂舒微微一笑,她到底捨不得這顆種子,還是出現了。
女子走到遲茂舒身前,從墨鏡之中細細打量了他半晌,然後才坐在了遲茂舒對面,將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一雙熟悉的天藍色美麗明眸來,卻正是昔日遲茂舒第一次見到阿芙洛狄忒之時所見到的她的眼眸。
“阿芙洛狄忒,許久不見!”遲茂舒微笑着說道。
阿芙洛狄忒盯着遲茂舒的眼睛又看了半晌,然後才說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遇到你,實在是我所沒有預料到的。”
“愛神集團是你的吧?”遲茂舒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地說道。事實上,阿芙洛狄忒雖然美貌驚人,然而遲茂舒卻和她不熟,自然也不會和她繞彎子。
“是我的。”阿芙洛狄忒翹起一條長腿搭在另外一條腿上,小腿輕輕翹着。
“那麼,魏特是誰?”遲茂舒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阿芙洛狄忒蹙眉說道:“這似乎不關你的事情。”
“鍾瀟笑是我的朋友,如果我知道有人試圖玩弄她的感情,我不會放過他。”遲茂舒緩緩說道。
阿芙洛狄忒卻搖頭說道:“據我所知,你和她並不是朋友,反倒應該是仇人纔對。你似乎對她未婚夫下過手,而且還廢了那個富二代。後來,她因此還和那人退婚了。”
“這些你不需要去關注,你只要知道,我告訴你,她是我朋友,那就足夠了。”遲茂舒冷冷地說道。
和之前那會兒剛剛到北蒙之時的遲茂舒相比,如今的遲茂舒不僅有財有勢,而且實力也強了很多,說話做事自然不需要如同當時一樣微小謹慎。
阿芙洛狄忒深深吸了一口長氣,然後沉聲說道:“她對我很重要,我不可能就這麼放棄。”
“你說清楚,什麼叫對你很重要?”遲茂舒心頭涌起怒火來。
“抱歉,這個是我的秘密!”阿芙洛狄忒搖頭說道。
遲茂舒隨手摸出一枚硬幣放在掌心,用力一捏,將之捏成一團圓球,然後繼續加力,將之如同麪糰一般揉搓起來,最後揉搓成了一根金屬釘,然後一揮手,陡然之間空氣之中傳來刺耳的可怖嘯叫聲,下一刻,數十米外一家人堆在房門口的磚頭堆上發出轟地一聲炸響,那最上面一塊磚頭如同被填充了炸藥一般炸了開來,聲勢極爲駭人。
“我口袋裡還有許多枚硬幣。”遲茂舒板着臉說道。
“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條件,今天你就不讓我離開這裡?”阿芙洛狄忒眸中怒氣一閃。
“你可以這麼理解。”
“不好意思,這幾千年來,我從來不接受任何威脅,尤其是,來自男人的威脅。”阿芙洛狄忒聲音之中也是蘊含着冰寒之意。
“那麼你可以試試看。”遲茂舒緩緩站起身來,忽然微微一笑,說道:“我給你五秒鐘時間,如果你還是堅持要就這麼離開,那麼我首先會毀掉你留在我腦海之中的種子。”
“你敢!”阿芙洛狄忒登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跳了出來。這種子威力雖強,但是凝結也十分不容易,當初她也是看到遲茂舒神秘之中透着強大,纔給了他一顆的,卻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成了遲茂舒反制她的關鍵。
“我如何不敢,你可以試試看。”遲茂舒冷笑道:“還有三秒鐘了。”
說着,他伸出右手,將手指一根根屈了下來:“三,二,一,時間到——”
“等一等!”阿芙洛狄忒在遲茂舒做出決斷之前,終於喊了出來。
她心頭充滿了憋屈,然而卻又無可奈何:“你可不可以先聽我說說我的問題?”
“行,我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