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馬路神醫那事將回春堂的名望一炮打響,再加上大名鼎鼎的妙手醫王何青多次在媒體面前露面,回春堂的生意就一直很火爆。
何青在接受記者採訪時,倒沒說自己是張赫的徒弟,因爲這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了。
一代國醫聖手,居然拜一個嘴上*辦事不牢的小屁孩爲師,這話說出去,誰也不信,就像病人來了回春堂見到何青後,第一反應還是本能的選擇何青一般。
幾十年的醫道生涯,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何青,在分寸的把握上,極其到位。
對外,馬路神醫張赫是引爆點,何青是核武器;但對內,只要來了病人,何青一律都在極力的推薦自己的師傅張赫,碰到難說話的,他都會拍胸脯保證,要是張赫治不好,他就免費給他診治。
何青淡薄名利,毫不掩飾自己技不如人的高風亮節,給回春堂所有的年輕人上了極其生動的一課。
有好必有壞,人的運氣不會總是好的一塌糊塗,正在忙碌的張赫卻突然接到了李謙的電話。
李謙說在和回春堂僅有一個拐角之隔的東坪街,突然冒出了一家再春堂。
按李謙的說法,他一直以爲這個比他後幾天纔開始裝修的地方是一家正在籌備的商場,但沒想到的是,今早他們卻突然掛上了再春堂的門頭,李謙這才猛然發現,在與他們僅有一個拐角之隔,最爲繁華的商業區中央,居然多出了一家醫館。
赫默,肯定又是這王八蛋在搞鬼。否則,怎麼會如此巧合?
回春堂還有三天開業,但卻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再春堂來,與其耗費無數精力去與赫默正面相爭,還不如給他來個釜底抽薪。
先弄死赫默再說。
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存。
無聲呢喃了句昨晚明悟的張赫,臉上慢慢浮起了一絲決然。是該弄死這王八蛋了。否則,哥總是如骨在喉,又何談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存。
診治完手上的病人後,張赫便撥通的葉婉兒的電話。
“張總,你真沒良心,這麼久才捨得給人家來個電話,孩子的準生證都快要辦好了,咯咯咯。”
葉婉兒嫵媚妖嬈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聽得張赫心驚肉跳,這話要是被大婦或者小三聽見了,那還不得翻天呀?張赫趕緊打住這狐狸精讓人想入非非的話語,認真說道,“葉總,中午我請你吃飯,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哎喲喂,張總,你這是關心我們的孩子呢,還是因爲想孩子他媽了?”
面對這狐狸精,張赫算是徹底無語了,只能趕緊搬出正題,“葉總,我準備出手收拾赫默了,具體細節,我們見面再詳談吧。”
談及正事,葉婉兒終於收起了她那狐狸精的狐媚之態,“好,時間地點。”葉婉兒嚴肅的聲音清晰傳來。
張赫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狐狸精表情語氣的變換,真他媽比翻書還快,誰敢找這狐狸精做老婆,估計不被她玩死,也得被玩殘。
說實話,與這狐狸精在江南煙雨包間裡的兩次“纏綿”確實讓張赫回味無窮,但張赫自認爲定力不及柳下惠,也清楚葉婉兒不是柳下惠懷中的正常美人,而是名副其實的狐狸精。一個正常人是不應該與狐狸精在“荒無人煙”之處碰面的,否則,死的肯定是人,而不是狐狸精。
張赫想了想,最終決定將碰面地點定在狐狸精不容易得手的人煙密集處——飛鳥餐吧。
掛斷電話,張赫又再次忙碌開了,不過不知道下午自己與狐狸精會“纏綿”到幾點,張赫也讓何青停止向別人推薦自己這個師傅了。
何青在中老年婦女中的殺傷力,絕對可堪比核武器,坐診架勢一擺開,他的診室門前立即排起了大媽長龍。
上午十一點,李謙又來電話了,說再春堂已開始宣傳了,開業大酬賓的宣傳卡片都已發到了他的手上。
再春堂,活動有三:
一、開業前三天,排在前三千號的病人,一切費用全免;二、開業前半個月,免診費;三、爲了方便患者,再春堂將開通十條免費就醫專線。
回春堂雖然也策劃了一些開業酬賓活動,但和再春堂的活動比起來,簡直就如小孩子過家家,根本提不上臺面。
從這張宣傳卡片中,張赫敏銳的捕捉到了再春堂的準備比自己充分了很多,至少在醫護人員的準備上,回春堂絕不具備一天接診千人的能力。
同時,赫默這王八蛋並沒將再春堂當成一個賺錢的事業,而是一個單純的打擊自己的武器。否則,他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免費,還去開通神馬免費就醫專線。
十條專線,七十輛豪華大巴,按李謙的估計,僅僅就這筆投資都已將近砸進去了五千萬。
再加上幾十名司機及七十輛豪華大巴的營運費用,可以說,以再春堂的營業面積來看,就算生意再好,也很難賺到錢。
張赫很奇怪,赫默不是資金鍊有問題,都被bi得跑去玩走私了嗎?他從哪一下子拿出七八千萬來對付自己?
看來,果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呀。
回春堂從本質上來說,是一家醫館,但從實際出發,卻實在離不開商業運營。是商業,就有競爭,醫館雖然拼的主要是醫術,但在眼下這個廣告成災,消費者頭腦發熱的商業年代,商場運作能力還是至關重要的。
因爲,從根本上來說,病人也是消費者,只不過是一類有特殊需要的消費者罷了。
這類消費者,大多數得的都是一些小災小病,只要是一個合格的醫生,都能醫治。甚至,大多數庸醫也都醫治。
畢竟,這年代有個很好的東西叫激素,神馬發熱發痛之類的小病,激素一上,症狀立即緩解。而對於病人來說,有多少人知道醫生到底有沒有用激素,又有多少人真正清楚激素的危害?
張赫不願意說,華夏的病人是不理智的,甚至是愚蠢的,但這卻又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起源於國外的西醫,在歐美等一些發達國家都已經很規範了。
嚴禁濫用激素、濫用抗生素等正規的醫療措施,以深入人心。就如張赫曾經看到的,讓他深有感觸的一個病歷。
那時,他還在省第一人民實習,來了一個白人患者,接診的主治醫生給他開了處方,病人帶着“thankyouverymunch”的心情而去,但沒多久,卻又怒氣衝衝的衝回了診室。
原因無他,只因爲這患者覺得醫生給他開了太多的藥,尤其是,還給他開了激素,這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
但放眼華夏呢?
見效慢,就代表你醫術不好。
在華夏,你有本事給病人慢慢調理試試?如果病人得了一個感冒,你敢讓病人半天沒有好轉試試?人家下次絕不會來找你看病。除此外,尤其是在孩童的身上,只要見效稍微慢了點,病人的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七大姑八大姨立即都殺奔醫院,找醫生算賬來了。
但如果要見效快,一些嚴禁濫用的東西,便不可避免的要被濫用。
而最關鍵的是,華夏是一個以藥養醫的國度,除了這些見效快的東西外,醫生還不得多開大量的輔助用藥。否則,月底工資單上的數字,就會讓他痛不欲生。
華夏的病人是不理智的。否則,見效慢,但卻能從根本上決解很多問題的中醫,也不會在沉澱了千年底蘊後,還被人慢慢遺忘,慢慢拋棄了。
當然,這也不能全怪華夏的病人,畢竟這是一個節奏超快的社會,你慢於別人一步,就有可能被別人遠遠拋在了身後。於是,快節奏便成了唯一的主題,連看病也不例外。
張赫從不懷疑赫默的商業運作能力,也不懷疑不是醫生,只是一個純粹商人的赫默,爲了打擊自己,會以純商業的手段去運作再春堂,將病人當成單純的消費者,會不顧醫療原則,如對待上帝一般去滿足他們自以爲是的一切要求。
真這樣的話,按絕對正規醫療方式去運作的回春堂肯定會有莫大的壓力。至少,短期內,回春堂很難競爭過再春堂。
畢竟在兩者的眼中,一個將病人當成病人;而另卻將病人當成了“上帝”。
誰不想當上帝呢?高高在上,有求必應。
赫默,你不是想玩嗎?好,那哥就陪你玩。
不過哥的玩法與你不同,要弄你,就一腳踩死,絕不給你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