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邪惡

舟,那是達克里斯過去設計的浮游堡壘,若是以船舶的話,它的原型大概是兩萬噸級左右的船舶,考慮到黑暗中世紀時代那並不發達的技術,這已經是相當超前的標準,但在達克里斯工房的文獻裡發現諾亞方舟的設計圖後,艾麗卡用超級電腦把方舟重新設計了一遍,在保持基礎魔力迴路不變的情況下,一舉將方舟的噸位擴展到十萬噸的等級,傾盡半個歐洲的財力物力,用了足足兩年時間造出了這艘超級戰艦。

方舟懸停在封凍s艦隊的冰原上,那雄渾威嚴的模樣,就像一頭蒼鷹在俯視着下方的羔羊,而事實上,在配置着“終世魔炮”的方舟前,s艦隊也確實是近乎無力的存在,經由三組超大型魔導迴路提供魔力的終世魔炮,能夠發揮出主神位階以上的破壞力,正面承受攻擊的話,就算千古凶神大概也吃不消。

由艾麗卡帶着諾亞方舟登場的一刻起,s和狩魔協會就淪爲了徹底的配角,仰望着那僅僅一擊就消滅整個傀儡軍團的恐怖武器,無論是誰也沒有再去挑撥的膽量,藉由此樹立起新教的絕對威嚴,或許也在艾麗卡的盤算中。不知道是不是爲強化威壓的效果,s代表的艾拉和狩魔師的代表被邀請到方舟上參觀,而奕豪三人也趁機混了上去。

“喂喂,這裡真的是那方舟的裡面嗎……”不斷向着左右張望的林恆,露出驚愕的神情。呈現在他眼前地,是一塊彷彿極樂淨土似的大地,草地上盛開着萬紫千紅。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聳立在草地上,一個個擁有純白羽翼的美麗天使,在空中好奇地向着這些凡世的來客張望。

“大概是皆由魔具而開闢出來地獨立空間吧……”姜水蹲下撫摸着草地,確認其真實後不禁苦笑出來。“開闢這樣遼闊的獨立空間,需要地魔力可是極其龐大的。大概也只有這樣的鉅艦才能支持如此龐大的魔力消耗了,還真是奢侈啊……什麼時候新教的技術竟然進步到這種程度了。看來天府再不努力的話,很快就會被追上了。”

“唔,是啊……”奕豪曖昧地點點頭,心想還是不要把他是這艘方舟設計者地事情說出來比較好,然而事與願違的是,這時候前方地宮殿大門悄然打開。一身便裝的艾麗卡在卡米拉等侍者的陪同下走出來,掃視衆人一眼後。目光牢牢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然後,輕笑着如此招呼着奕豪。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父親大人。”

“父……”這樣地招呼猶如一顆深水炸彈扔進行衆人的心海,包括天府少東在內,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聚焦在奕豪地身上。如果視線也有熱度的話,那奕豪此刻大概已經被點燃了。

“您過去未能完成的方舟,我把它建造了起來。感覺怎麼樣?”

“啥……”艾麗卡就像存心扯斷衆人精神線似的,接着又丟出了一句更震撼的言語。霎時間,衆人瞪着奕豪的目光升溫了一千度,而被這數千度的無形火焰炙烤着,就算奕豪的精神再怎麼強韌,也忍不住露出膽怯的神情。“那個,大小姐,我們……應該還沒有見過面吧?”

“是的,但是最近從母親那裡聽說了你的不少事情……”艾麗卡緩步走到奕豪面前,她的身高超過尋常男子,有着凹凸有致的模特身材,和奕豪站在一起,看起來倒更像是姐弟一般,就算想象力再如何豐富的人,也無法想象出兩人之間竟有着那樣的關係。

“母親被祖父關在魔宮裡來不了人世,我就想着過來看看,看看那個令高傲如斯的撒旦愛女,如此眷戀的凡人,看看我那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艾麗卡伸手輕輕撫過奕豪的臉頰,神情帶着幾分迷惘,幾分愛憐,偏偏說出來的卻是極度挑戰衆人精神底限的話語。“現在終於見到您了,我親愛的父親。”

“唔……”如果照艾麗卡的話去理解,能夠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看着衆人眼中閃過彷彿若有所思的光輝,奕豪感覺自己就正站人格崩潰的邊緣,以近乎呻吟的語調說着。“大,大小姐,這種事情……不能隨便開玩笑吧……我和莉莉絲只是……只是……”

“……奕豪。”一隻帶着沉重怨念的手拍在奕豪的肩膀上,林恆陰惻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算是奕豪也被嚇得打了個寒顫。“人家孤兒寡母的,你勾引了別人留下的老婆就算了,居然連女兒也不放過嗎?我真是看錯你了!給我老實交代,這種讓人羨慕的……不不,讓人憤怒的事情,你到底做過多少!”

林恆說出了衆人心中的推測。

“誤……誤會!這絕對是誤會!看看我,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奕豪努力擺出真誠的神情,向四周尋求確認,然而衆人卻不約而同地退後數步,就像躲避瘟疫似的,只有姜水搖着摺扇走上前來。

“老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相信我的……”奕豪以極其感動的目光看着姜水,然而天府少東卻以摺扇遮住半張臉,伸手在奕豪的

拍了拍,搖頭嘆息着。“奕豪,我今天才知道,你如此徹底的衣冠禽獸啊……”

“啊……”期待和現實的落差讓奕豪一時間喪失了思考能力,而就在這時候,艾麗卡的發言就像補上最後一擊似的。“父親,如果您是在擔心母親會知道您的另一位妻子,布倫希爾德阿姨的事情,那就不必多慮了……昨天卡米拉把她帶上了方舟,她和母親也通過話了,並沒有出現你擔心的事情。”

“布倫希爾德被卡米拉救了嗎?是這樣啊,那就好……不對!爲什麼我非得擔心不可!我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用越描越黑來形容奕豪現在的狀況大概是最合適的,衆人看着奕豪地目光已有轉冷的傾向。

“嗯,母親也說了。‘那個人從以前起就是這樣,拿他沒辦法……’,還有您和布倫希爾德阿姨的女兒,紅姬被什麼人綁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艾麗卡望向遠方的冰島。“請您儘管放心。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紅姬也算是我地妹妹。就算用這艘方舟交換,我也絕對會救她出來的!”

艾麗卡握緊奕豪地手,以真誠的語調保證着,而奕豪的心中則同時涌出安心和絕望兩種情感。安心的是得到新教的強援,拯救紅姬就更有把握,絕望的是。經艾麗卡這樣一說,他地人格形象絕對全面崩潰。姜水和林恆姑且不論,在場的s和狩魔協會地代表下去後……奕豪甚至有了殺人滅口的衝動。

“布倫希爾德阿姨在後艙休息,你要去見她嗎?”艾麗卡親暱地挽起奕豪的手,轉身向着衆人輕笑道別。“那麼諸位,請允許我暫時告辭。卡米拉會負責招待你們,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向她提出來。”

艾麗卡拉着奕豪進了宮殿,看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合攏的大門後。林恆突然伸手扭了一下臉頰,姜水看着他地動作,在旁搖頭苦笑出來,神情似乎無奈中帶着幾分滑稽。“呵,看來就算是至源,也無法完全掌握因緣之流呢……奕豪啊,你果真是天命的所在嗎……”

……

奕豪在宮殿裡見到了安然無恙的女武神。就如同奕豪預料地那樣,當潘多拉展開神域的時候,布倫希爾德騎着的天馬斯萊尼爾同時被抹去了痕跡,女武神由高空墜下時受了輕傷,稍後一步趕到的卡米拉替她療傷,隨後向艾麗卡求援,因此纔有了方舟開到冰島來的一幕。

卡米拉對違逆奕豪命令一事表現得相當內疚,不住地向奕豪鞠躬道歉,奕豪輕笑着原諒了她,同時感謝她照顧布倫希爾德的事情。雖然艾麗卡提議奕豪可以用架設在方舟上的位面通道和莉莉絲聯繫,但考慮到在目前的狀況下,撒旦女兒來了也只會讓混亂進一步擴大而已,奕豪還是拒絕了這提議。

距離潘多拉宣佈沉沒冰島的日子還有一天,得到新教的協助,再加上蚩尤破除了潘多拉的神域,奕豪迫不及待地想要衝進瓦爾哈拉天宮救出紅姬,因此和艾麗卡商議,定於明日凌晨開始作戰,局勢他的魔力也大致恢復了過來,再加上布倫希爾德的援護,有十足的把握闖入瓦爾哈拉天宮。

爲養精蓄銳迎接明日的激戰,衆人早早就上牀休息。和布倫希爾德告別後,奕豪在卡米拉的引領下來到自己的寢室,躺在牀上,想着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久久無法入睡。由休斯頓的亡靈天災開始,到拉斯維加斯的惡魔決鬥,再和凶神蚩尤的那場曠世神戰,跟着又是冰島和布倫希爾德的重逢,毀滅s艦隊又放出潘多拉的禍害,再加上艾麗卡和洛亞方舟的來臨,回想起過去那平靜無波的兩年,奕豪感覺就像縱身躍入了命運的激流,被因緣之流推着身不由己地前進。

“這也是至源的意志嗎……還是說……”奕豪看着右手的魔眼圖騰,加百列給他的混沌之卵,是一切因緣的起點,只是不知道,在因緣的終點等着他的又會是什麼東西……

“哦,看到令人懷念的東西了啊……”慵懶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奕豪被嚇一大跳似的蹦了起來,只見竟是艾麗卡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牀邊。“混沌之卵,這就是維繫我和父親因緣的存在嗎……”艾麗卡握着他的右手,蔥白的玉指沿着上面的暗色紋路滑動,帶來令奕豪毛髮直豎的酥癢感。

“艾……艾麗卡,你來這裡幹什麼?”奕豪的聲音有些發乾。

“啊呀,晚上怕黑睡不着覺的女兒,來父親的房間聊天有什麼奇怪的嗎?”艾麗卡含笑地看着奕豪,只是那目光和“怕黑睡不着覺”的小女孩相差實在太遠。“說起來,父親,我這身睡衣好看嗎?”艾麗卡退後一步,絲綢的披風自然滑落。露出其中半透明的絲質睡衣。在昏暗壁燈的映射下,那凹凸有致地模特身材,就像散發着光輝的寶玉般呈現在奕豪的面前。

“好……好看纔怪!如此不知羞恥的打扮,是誰教你的!”奕豪硬生生咬斷了本能地讚美,全身涌起莫名恐懼的戰慄。“還有!這麼晚

人地房間裡來。更是不成體統!快回自己的房間去

“纔不是呢,女兒到父親的房間裡來玩。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嗎?”艾麗卡不但沒有離開,反而上前一步鑽進了奕豪的被窩裡。白玉似的肌膚隔着薄薄地睡衣緊貼在奕豪的身上,奕豪就像被火燙到似地慘叫一聲,一閃身蹦出老遠。

“沒用的哦,這房間周圍都佈下了強力結界,結界和方舟的動力爐直接相連。除非父親你有和整個方舟對抗的魔力,否則絕對出不去的……”艾麗卡坐在牀上。一手拉着被單,一手竊笑着向奕豪招手。“討厭啦,父親大人,你也不用害怕成這樣啊,我們間又沒有生物學上地遺傳關係。就算髮生什麼事也……”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奕豪斬釘截鐵地斷言着。

“真的……不行嗎?”艾麗卡偏着腦袋看着他,臉上露出悲傷似地神情。“好吧,那人家就暫時忍耐一下。今晚就向父親撒撒嬌就夠了,如果這樣也不答應的話……”

“不答應的話……”奕豪不自覺吞了口唾液。

“我就會哭哦,很大聲,很用力的哭,一直哭到父親答應爲止……”艾麗卡看着奕豪,以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神情認真說着。

“……真的只是撒嬌而已?”奕豪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動了稍許。

“嗯,過來吧,父親。”艾麗卡高高興興地讓出一半的牀位,而奕豪則在原地遲疑了好一陣,直到確認艾麗卡沒有其它陰謀後,才戰戰兢兢地走進牀,先試探性地挪了半個屁股上去。

“喲嚯!”剛剛坐穩,艾麗卡便歡呼一聲撲了上來,緊緊抱着奕豪的腰,把頭放到奕豪的腿上。“嗯嗯,早就想這樣撒嬌一次了……是父親的味道呢……”艾麗卡帶着陶醉的神情用頭輕輕磨蹭着奕豪,若她是紅姬那樣的年齡,或許眼前也算得上一幅溫馨的父女親情圖,但巴魯米娜家千金那充滿女性魅力的成熟軀體,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猶如毒藥般的致命誘惑,雖然奕豪不懷疑艾麗卡單純撒嬌的心思,但在目前的狀況下,這反而是更加要命的元素。

(冷靜!冷靜!這裡絕對要冷靜!想想紅姬,想想乙姬,想想葉蓮……不,這個不能想,冷靜下來,一定冷靜下來!)爲了抑制蠢蠢欲動的邪心,奕豪幾乎咬碎了牙齒,爲了轉移注意力,他勉強提出了話題。“說……說起來,艾麗卡,你已經想起阿亞的事情了嗎?”

“嗯,想起來了,那時候的父親真的很過分呢,把姐妹們當成道具來用,最後也只有阿亞活下來了……”艾麗卡整個人坐到奕豪的腿上,伸手摟着他的脖子,似乎滿心歡喜地說道。“不過也正因爲這樣,現在才能獨佔父親的愛寵,真好呢!”

“是……是嗎……”奕豪剋制住自己不去貼在胸膛上的那對極具壓迫力的豐盈,在心裡大罵着達克里斯真不是東西的同時,也對艾麗卡身上流着的一半惡魔血統稍稍有了認識。“誒,總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你也好,紅姬也好,我是絕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們的事情,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們。”

“父親,以前的你也這樣說過呢……”艾麗卡露出明顯不信任的神情。

“我……我說過這樣的話嗎?”奕豪頓時狼狽起來。

“嗯,不過沒關係。”艾麗卡在奕豪臉頰上吻了一吻。“以前冷酷的父親雖然很帥氣,但阿亞更喜歡現在溫柔的父親,所以會相信你的!”

“還真是謝謝了……唔啊!”正在感動莫名的奕豪突然被艾麗卡推到在牀上,看着那在極近距離放射着火般魅惑的美貌,奕豪感覺背後就像有冰刃劃過,就連聲音都變得戰戰兢兢。“幹……幹什麼?”

“沒什麼啊,只是向父親撒嬌而已……”艾麗卡看着他,彷彿貓一般輕舔着手指,奕豪則不知爲何想到“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這句話來……

第二天早上作戰開始前,奕豪和艾麗卡同時出現在會議室,不過卻是截然不同的風貌。巴魯米娜家千金的臉上泛着誘人的紅霞,水靈靈的肌膚光滑得幾乎可以反射出光彩,整個人精神得就像充足了一晚的電池。反觀奕豪,臉上兩個隱隱約約的黑眼圈,走路步伐虛浮,憔悴得近乎奄奄一息。

“你……你這傢伙!果然還是上了吧?是上了吧!”目睹這情景的林恆,激動得上前揪住奕豪的衣領。“衣冠禽獸啊,真是衣冠禽獸啊!居然獨佔那樣誘人的一對,可惡啊!真是太可惡了!分我一個也好……呃?啊呀呀呀呀!”

奕豪冷冷地看着那消失在窗外的黑影,拍拍手轉向衆人,語氣彌散着懾人的殺意。“好了,礙事的傢伙不在了,在作戰開始前,你們……還有誰想問問題的?”

對於他的問題,衆人一致地用力搖頭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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