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雷登,還有四位夫人,你們來啦……”奕豪是忍登開門的,不過後者在看到他一臉憔悴的時候,卻不禁愣了一下。“奕豪,你怎麼呢?難道是昨天受的傷嗎?”
“不,再開門前被貓抓了一下而已……”奕豪示意雷登等人進來說話,不過雷登卻從旁邊一夫人手中接過一包裝得相當精美的木盒,然後遞給奕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呃?”沒想到雷登會送禮物過來,奕豪困惑地搔搔頭髮。“我說雷登,你其實不用這樣客氣的啊……”
“不是客氣,到中國朋友的家裡來拜訪,當然就要遵守中國的禮儀。”雷登把木盒放到奕豪的手上,能夠感覺沉甸甸的重量。“那裡,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是我在一次探險中留下來的紀念品,並沒有花錢。”
“那,就受之不恭了。”奕豪抱着木盒回到客廳,向艾妮卡介紹着。“艾妮卡,這是雷登,我在西西里島的時候結識的朋友,後面是他的四位夫人……呃,依次是科倫薩,倫娜,岡尼弗和格蕾塔。”
跟着轉向雷登。“雷登,這位是艾妮卡,巴魯米娜家的千金小姐,今天心血來潮跑過來,希望你不會介意。”
“雷登?啊,就是贈給你別墅的那位慷慨的先生嗎?”艾妮卡站起來向雷登招呼着。“很高興見到你,雷登……這樣稱呼可以嗎?”
“當然可以,艾妮卡小姐。”雷登紳士似的向艾妮卡鞠躬致意。“巴魯米婭之女的美貌我在倫敦時就曾聽聞,今天能在這裡見到,實在是非常榮幸……呃?”擡起頭來的雷登突然愣了一下。以困惑地神情看着艾妮卡。
“有什麼事嗎?”艾妮卡自然問着。
“……不,只是覺得艾妮卡小姐和一位故人有些神似呢,不過我們從沒見過面,所以應該是錯覺吧……”雷登自嘲地搖搖頭,招呼妻子們坐下。而就在這時候,一直在廚房裡忙碌的靜雨出來了。不過已經換上了一套素雅的華服,微笑着向客人們打招呼。
“歡迎諸位大家光臨,我已在禪室準備了一些特別的香茗,禪室就在西棟一樓,能否請大家移駕前往?”
禪室?家裡有這東西嗎?奕豪不禁困惑起來,不過他的疑問在幾分鐘後便煙消雲散。靜雨帶着衆人穿過溪流盤地小小竹林。來到一間古樸而優雅的禪室。禪室地空間以深色調爲主,給人以嚴肅並沉靜的感覺。桌椅都極其古風的中國式,而在一面的長木桌上,還放着一張尾部有焦痕的古琴,琴桌後面懸掛着幾幅出自名家手筆的字畫,旁邊香爐裡冉冉升起若有若無地焚香。
或許是被這肅穆的氣氛感染。雷登等人自動地坐到了對面地木椅上,似乎緊張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而奕豪則抽空向靜雨輕聲問着。“靜雨。我們家裡……什麼時候多出這地方來的?”
“……郎君,你該不會是還沒有到西棟來過吧?”靜雨偏頭看着他,隨即輕聲竊笑起來。“這裡的設施可是相當豐富的,除了禪室以外,還有私人書房和檯球室等等,母親大人甚至連育嬰室都有準備哦……”
“育、育嬰室……”奕豪帶着神妙的表情喃喃自語着,跟着想起什麼似地向靜雨詢問。“那個,廚房那邊沒問題吧?交給卡米拉一人,她應該沒有烹調中國菜的經驗……”
“沒關係,菜式方面妾身已經全部處理好了,卡米拉需要做的只是把它們端上桌就可以了。”靜雨打着保票。“好了,郎君也坐過去吧,且聽妾身撫琴一曲吧,不過或比不上神君地就是了。”
待到衆人坐定後,靜雨依次依次爲衆人奉上香茗,碧綠的茶水裝在白瓷蓋碗裡,晃悠間盪漾出醉人心脾的清香,似乎光是聞着就讓人心醉神迷。對茶沒什麼研究的艾妮卡沒表現出太大的感動,而雷登那邊端着蓋碗的手卻不知爲何強烈顫抖起來,以似乎難以抑制激情的高聲向靜雨詢問着。“夫人,這……這茶是……請問這茶難道是……”
“茶中仙品,故名‘妙仙’。”靜雨微笑着向雷登說明。“因爲幾乎不在外面流通過,所以不爲世人所知,不知先生覺得如何?”
“妙仙,妙仙啊……”雷登以顫抖的手把茶送到嘴邊,只輕輕泯了一口,然後立刻沉默了下去。那飄飄欲仙的模樣,倘若他是中國人的話,奕豪大概就會擔心他會不會就此得到昇天了。
“果然……果然是仙品啊……”雷登舔着嘴脣,看了看杯中碧綠的茶水,顯出猶豫掙扎的神情,似乎想再喝口這玉液瓊漿,卻又極其不捨。
“這茶……”看着雷登的模樣,奕豪也低頭泯了一口,但讓他感到慚愧的是,作爲中國人的他反而不若雷登更能分出這茶到底妙在哪裡。
“靜雨,這茶就是上次宵練帶過來的那一批吧?”奕豪打着手勢悄悄向靜雨確認着。“待會兒記得把它們分一半送給雷登。”反正他也分不出這“妙仙”到底妙在什麼地方,與其白白糟蹋,還不如送給會品茶的人享用……這樣想的奕豪,就隨便把在世界奢侈品名單上名列前十的無價珍品送了出去。
“唔,這茶的味道不錯啊,和咖啡是兩種風格的飲料呢……”艾妮卡則發出屬於法國人的感慨。“回去後讓卡米拉準備一些好了。”
跟着,靜雨回到琴臺上,向着衆人微微一笑,轉向雷登詢問着。“先生是今天的主客,而且看來您對我中華文化也頗有研究,靜雨就在此爲您奉上一曲,不知先生可有想聽的曲目?”
“……呃?”還沉浸在“妙仙”餘韻中的雷登,又隔了幾秒鐘後纔回過神來,然
便報了出來。“高山流水!”
“伯牙和鍾子期的絕唱嗎?那妾身就獻醜了。望先生和郎君地友情也猶如這高山流水般千古流傳……”靜雨向雷登微笑一禮,隨即低頭撫琴。
伴隨着那蔥蔥玉指的撥動,清散的旋律從焦尾琴中流泄而出,“高山之巍巍,流水之洋洋”。一時間衆人眼前似乎呈現出山清水秀的美景,就連艾妮卡也靜了下來。閉上眼睛沉浸在這絕世名琴奏出的旋律中。
所有人都閉上眼睛沉浸在絕美地旋律中,就連奕豪也不例外,不過他倒沒有像其它人那樣閉上眼睛,也因此察覺到身旁艾妮卡的異狀。
“咦?”奕豪眨眨眼睛,艾妮卡背後閃出奇異地靈光,靈光在空氣中若隱若現。緩緩流轉並凝成羽翼的形狀,然而當他注意觀察的時候。那光翼又頃刻間消失無影,艾妮卡依舊帶着陶醉的神情傾聽靜雨的彈奏。
“這到底是……”奕豪眨眨眼睛,雖然感到很是疑惑,不過現在明顯不是提問的時機,於是他只好把這疑問放了下去。專心致志地聽着靜雨地演奏……
……
“中國風啊,這纔是真正的中國風啊……”在餐桌上,雷登還是那樣興奮難抑地模樣。拉着奕豪喋喋不休。“太膚淺了,以前的我實在太膚淺了,五千年的悠久文化,真的不是隨便看幾本書,走幾個城市就能完全瞭解的!虧我還一直以中國通自豪,現在看來簡直就膚淺到了極點,慚愧,慚愧啊……”
“嗯,這個嘛……”奕豪這邊似乎也沒有立場評論什麼,明智地轉移了話題。“來,不如嚐嚐靜雨做地菜吧?雖然我覺得是人間美味,不過裡面或許有太多感情要素的影響,我也想知道在在美食家眼中的客觀評價如何?”
“其實不用嘗也知道……”這樣說着地雷登,還是夾了一塊東坡肉放進嘴裡,跟着卻莫名其妙地抖了一抖。“嗚啊,入口即化,油香四溢,害我差點把舌頭咬掉……人間絕品啊,絕對是人間絕品沒錯!”
“是嗎,那多嚐嚐!”奕豪笑得很愉快,轉向靜雨那邊,雷登的四位妻子似乎也被靜雨的無雙藝技折服,正頻頻向她請教,其中尤以黑髮的克倫薩最爲積極。看着插不上嘴,奕豪把目光移到了旁邊艾妮卡的身上,這位金髮女郎似乎很不習慣使用筷子,正試圖挑起盤裡那根炸得金黃的排骨,不過卻屢屢失敗。
“我是,筷子是這樣用的。”奕豪乾脆替她把那根排骨夾到了碗裡,艾妮卡卻瞪了他一眼,就像責怪他多管閒事似的,轉向旁邊的卡米拉命令着。“卡米拉,替我拿一副刀叉過來。”
“喂喂,打不贏就準備逃跑嗎?”奕豪以眼神制止了打算站起來的卡米拉。“還是說,巴魯米娜家的女兒難道連一點面對困難的勇氣都沒有嗎?”
“你……”艾妮卡咬牙切齒似的瞪着他,然後拿起筷子。“等着瞧!你會爲這句話後悔的!”
“哦,可不要讓我等太久啊?”奕豪竊笑着轉了回來,輕輕抿了口杯中的香茗,再挾起一顆五香蠶豆放進嘴裡,不知爲何感到極其愜意。前面是心愛的女人,旁邊是交心的摯友,在一桌把酒言歡,似乎天下再沒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了。
“說起來啊,奕豪。”不知是不是因爲那瓶百年陳釀的關係,雷登的臉上有了幾分醉色。“你在巴黎有什麼預定嗎?”
“預定?不,這倒沒有……”奕豪搖搖頭。在老媽回來前悠然生活,雖然計劃接下來幾天去凡爾賽宮和巴黎聖母院等名勝參觀,但也不是非得按照這計劃行動不可。
“那,要不要和我們去夏納吧?”雷登以熱切的語氣向奕豪建議着。“我和妻子們打算去夏納度假,那裡的海灘風景相當不錯噢?而且據說附近的島嶼上還埋藏着海盜的寶藏……嗝!對男人來說,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事情了吧?”
“夏納嗎……”奕豪聞言不禁有些心動。夏納是法國南部相當有名的旅遊地,這是不錯的就會,上次在西西里島的時候,也因爲種種緣故而錯過領略地中海風情的機會,再說好像還沒有看到過靜雨穿泳裝的模樣……
奕豪的目光不自覺移到靜雨的身上,想象那白玉似的肌膚在沙灘上曬成健康的小麥色,而上面還殘留下泳裝的痕跡……極其誘人的畫面,只要在老媽回巴黎前回來,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好,沒問題,什麼時候出發呢?”
“明天……嗝!明天上午我開車來接你們,在家等着……”這樣說的雷登,身體卻慢慢歪向了旁邊,最後趴倒在桌子上,發出均勻的呼嚕聲。
“沒想到這傢伙酒量出乎意料的小呢……”奕豪大笑着扯了扯雷登的鬍子,朝左右看了看,跟着轉向艾妮卡問着。“怎麼樣?大小姐你剛剛也聽到了吧,要不要一起去夏納啊?人多一點纔好玩。”
“不去!”艾妮卡正專心致志地注視着手中顫抖的排骨,毫不猶豫地回絕了奕豪。“以前經常去夏納度假,現在都沒什麼興趣了,而且剛剛纔從西西里島回來,我纔不想再把皮膚曬黑……”
說到這裡,艾妮卡好象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額頭,向奕豪投去幸災樂禍的視線。“啊,說起來,我好像聽說兄長說過,夏納那邊的正有海盜幽靈在猖狂,就連狩魔協會好像也派了不少人過去調查……你可要小心點哦,畢竟你和這些東西很有緣份的。”
“有這種事?”奕豪當即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