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上界具體情況。
但總覺得精怪之類有些悽慘，似乎沒有強者庇護似的，像在下界時，那羣妖怪大多數都擅長自力更生，苦修數百年成爲一方大妖。
就是結局有些不太友好，作惡多端的都被他親手所殺。
走到精怪面前，兔妖被嚇得呆立當場，不敢有絲毫的反抗想法，兩耳朵軟軟趴着，現場的情景過於血腥，深深刺激着它脆弱的心靈。
至於人蔘精也是瑟瑟發抖，惶恐不安。
林凡蹲下溫柔的解開法繩，聲音輕柔道：“貧道玄顛，莫要害怕。”
解開法繩，輕笑的點了點人蔘精的腦袋，“你這小傢伙倒也是有造化，受靈脈滋養，有了靈智成了精怪，算是踏入修行的道路，但你渾身上下都是大補之物，不宜現世。”
人蔘精被說的害怕，總覺得好危險，但好在它覺得眼前這位道長貌似是好人，雖然剛剛在面前殺了很多人，但殺的都是壞人。
“謝謝道長。”人蔘精聲音稚嫩，真誠的感謝着。
林凡微笑，看向四周，靈脈沒有被吸乾，依舊有活力，但在他仔細觀察下，他赫然發現靈脈溢出的靈氣有一大半被未知的力量給吸收了。
“咦。”
林凡詫異，此地絕對有古怪，“你們在這裡待了這麼久，有沒有遇到過奇奇怪怪的事情？”
人蔘精被控制在這裡，哪都沒去過，怎麼可能會遇到奇怪的事情。
反倒是兔妖想着，開口道：“很久以前我見過一道身影進入那邊的山洞，便再也沒出現過，我在那邊蹲了好久，直到肚子餓了才離開。”
順着兔妖所說的方向看去，在功德之眼的凝視下，靈脈的靈氣的確是順着這方向流去的。
至於所說的那道身影是誰？
怕是得親自前去看看。
在此時，皈無大師帶着那位小禿驢回來了，也不知聊了些什麼，那小禿驢看皈無的眼神裡充滿着崇拜之色，只是看向林凡時，眼神變得惶恐與不安。
很快，小禿驢離開了。
“大師，你不會是將貧道當做反面教材的吧？”林凡問道。
“阿彌陀佛，貧僧不是那種人。”皈無信誓旦旦說道。
林凡看着大師，沒有多說，他覺得現在的大師跟曾經的大師有了點變化，彷彿變油起來了，不過油點好，太老實，容易被人騙。
他將兔妖所說的情況說出，決定前去看看，大師點頭，自然跟隨着。
林凡看向兔妖道：“你小心點，遇到貧道沒事，但你要是遇到吃貨那就可怕了，直接剝皮下鍋放點辣椒，爆炒一頓，味道很美的。”
兔妖明明就很害怕，如今聽到他說的這些，更是嚇的傻愣在原地，眼眶裡淚水打轉，如同一位小朋友被壞叔叔嚇哭了。
人蔘精用觸鬚拍着兔妖，讓它不要害怕。
林凡對着人蔘道：“你也要注意點，你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大補之物，很容易被人逮到放到雞湯裡直接開煮，變成美味的人蔘雞湯，所以不要隨便出現在別人的視線裡，更別到處亂跑。”
安慰兔妖的人蔘被說的渾身顫抖，觸鬚都不知往何處安放。
羅宇看不下去，道：“道長，別嚇唬它們了，哪裡這麼複雜。”
人蔘精跟兔妖看向羅宇，就知道這位救命恩人是在嚇唬它們，但很快，羅宇接下來說的話，讓它們的臉色瞬間沒有絲毫的血色。
“逮到直接生吃，就說這人蔘精原汁原味，血肉可都是大補之物，咬斷胳膊，咬手臂，然後吃腦袋，嘎嘣脆。”羅宇砸吧着嘴，好像在品嚐。
人蔘精跟兔妖手牽手，快速逃離，“快跑，以後再也不出來了。”
“哈哈哈……”
看着他們逃離的背影，林凡忍不住的笑出聲。
青天鼠道：“道長真是會嚇唬人，哪裡會這麼危險，我以前在人類地方出沒，他們看到我只會拿掃帚拍我，讓我離開。”
林凡微笑道：“嗯，你的模樣救了你。”
很快，他們來到了兔妖所說的山洞，此地周圍雜草叢生，如果不仔細尋找很難尋找到，常人難以發現地底流動的靈脈之氣。
林凡看的很是真實，此地深處好像有深淵巨口在吞噬着，靈氣到此被吸的蕩然無存。
走進山洞，內部昏暗，伸手不見五指，擡手凝聚火焰照亮周圍的情況，幽暗的山洞裡寂靜無比，連半點動靜都沒有。
“大師，有發現問題嗎？“林凡問道。
皈無大師沉思道：“感覺不太對，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凝視着，還有一股吸力在吸收着地脈靈氣。”
這山洞延伸的距離有點長，不知走了多久，還沒有走到內部。
滴答，滴答，有水滴落的聲音。
在他們眼前有缸口大的水潭，垂掛頂部的鐘乳石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液體滴落，水潭的水面清澈無比，有縷縷霞氣瀰漫，如薄紗鋪蓋着。
“朝霞靈液。”修行藥王經後，他對一些靈物很是瞭解，隔空攝取，一股法力包裹，水潭裡的液體被攪動，濃縮爲一體，飛到他的指尖，張開嘴，吞嚥下去。
緊接着，他身體表面浮現一縷霞光，片刻消散，四肢百骸通透無比，爽感十足。
“不愧是朝霞靈液，難得一遇，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了。”林凡說道。
“道長，什麼是朝霞靈液？”羅宇問道。
林凡道：“每日朝霞升起，水霧瀰漫，此地又有靈脈，久而久之，便有水霧落下滲透到地面，被靈氣滋潤，能落下的就是朝霞靈液，服用能壯大身軀，五臟六腑都將受到滋潤，好處還是不錯的。”
“啊？這麼好的東西，我也來一口。”羅宇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果然跟着強者後面混，總是能有收穫的，只是看到空蕩蕩的水潭，直接愣神在原地。
林凡道：“沒事，再過個三五十年就有了，下次再來，走，繼續前進。”
羅宇戀戀不捨的回頭看了眼，罷了，記住此地，三十五年後再來吧。
當到達最深處的時候，內部情況有變化，頭頂似乎是鏤空的，一縷光線垂直而落，照在一具盤坐的女子身上。
女子身穿白衣，青絲披肩，卻容貌乾枯，發黃發黑，渾身乾癟，就是一具不知風化多久的乾屍。
“阿彌陀佛。”皈無心善，看到未知屍體，都想着超度一下。
林凡眯眼皺眉，在功德之眼下，乾屍體內有動靜，有一簇火苗在體內跳動着，並未熄滅。
他看向大師，見大師沒有任何異樣，顯然是大師沒有發現其中的問題。
只能說這乾屍有點東西。
“大師，這裡怎麼會有一具屍體？”林凡問道。
皈無心頭一動，據他所知道友是非常有主見的，突然問出這樣的話，那就說明有問題。
“荒山野嶺，女子路過此地被困在山脈中，找不到出路，只能等死啊。”皈無嘆息道。
羅宇道：“她盤膝而坐，又身處在靈脈之上，不可能等死的吧。”
在場的只有羅宇沒搞明白道長的心思，很是認真仔細分析着。
林凡道：“那是知道有靈脈，想尋求生機，可是自身資質愚鈍無法突破，死在了這裡。算了，說這些有什麼用，挖個坑埋了吧。”
“這種粗活我來吧。”羅宇道。
林凡擺手道：“不用了，正所謂塵歸塵土歸土，火葬吧。”
說完，林凡擡手揮出五行之火，嘩啦，火焰落到乾屍身上，燃燒着，這非尋常火焰，就算乾屍有道行，也不可能動都不動就能將火焰熄滅。
乾屍身上的白衣被燒成灰燼。
突然，一股氣息瀰漫而出，燃燒的火焰熄滅，乾屍空洞的眼眶浮現光輝，“小友，有些急躁了啊。”
“活了。”羅宇瞪眼，驚愣的很，明明都變成乾屍了，竟然能說話。
林凡假裝驚訝，“你沒死？”
“自然沒死，卻跟死了又沒兩樣，我在此等待許久，終於等到活人前來，只是你這人一言不合就燒我衣服，太急躁了。”乾屍的聲音聽着是女聲，“如今下界來的修行者在上界還被當做邪魔嗎？”
“道友是從下界而來？”林凡詢問。
“嗯，我的確是從下界而來，至今不知過了多久了，可能也有三四百年了吧。”乾屍似在回憶，幽幽道：“悔不該當初不識上界靈氣之局，身陷其中，爲這方天地做嫁衣，你們可不能吸食這片天地的靈氣，否則後患無窮。”
“啊？”林凡滿臉震驚，“前輩，這是什麼意思？上界的靈氣莫非有問題不成，貧道可是一直都在吸收靈氣啊。”
一旁的羅宇瞧着道長，吸啥靈氣，咱們不是一直吸的肉靈香嗎？
陡然，他回過神，道長這是在演戲。
得知演戲，羅宇神色嚴肅起來，表情開始豐富，頗有龍套精神，哪怕乾屍的目光不在他的身上，但依舊錶現的豐富多彩。
乾屍道：“上界靈氣蘊含着毒性，我從下界飛昇上來，捨棄肉靈香之道，轉吸靈氣，卻沒想到越修自身的問題越多，直到最後壽元未到，身軀卻已經承受不住，本想着就此坐化，但我看到那蒼穹有黑雲，有血肉觸手從天而降掠奪我的血肉精華，卻無力反抗，只能保留一縷靈光不滅苦苦等候後輩者前來，告知真相。”
能保留一縷靈光不滅，說明這傢伙當時的道行不俗，而且所修的功法應該非常不錯。
否則如何能保留靈光。
“啊？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況，那豈不是說此界修行者都是那幕後黑手的耗材？”林凡震驚。
“沒錯，可惜爲時已晚啊。”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晚輩玄顛必然要將此事告知世間同道。”林凡誠懇詢問。
“阮緣清。”
“阮前輩，你還有什麼未了心願需要晚輩幫忙完成的嘛？”林凡問道。
阮緣清輕嘆着，“曾到上界我有一愛徒，現在也不知怎樣，如果你願意相助，勞煩帶着我僅剩的微弱靈光找到她，我有些事情需要交代。”
“這……”林凡面露爲難之色。
阮緣清道：“我知道讓自己這縷靈光寄宿在你的識海中，的確是件危險事情，換做常人絕不同意，但我觀道友道行不低，而我這縷靈光薄弱萬分，想必不會給道長帶來任何威脅，如果不同意也沒事，我能理解。”
說完，阮緣清將體內那縷靈光浮現而出，的確很薄弱，彷彿隨手就能掐滅似的。
但在林凡眼裡，這看似薄弱的靈光只是假象，內部卻異常的渾厚壯大。
林凡可是知道的，靈光之中有對方的記憶，哪怕這縷靈光的確是殘缺的，但所蘊含的信息量應該不差。
“哎呀，貧道怎能猜忌前輩，還請前輩入我識海，我無論如何都爲前輩找到愛徒。”林凡說道。
“有勞了。”阮緣清感激道。
靈光緩緩飄到林凡面前，此時此刻，看似平靜的靈光內部翻起滔天巨浪，那是阮緣清太激動了。
林凡張開嘴，猛地將這縷靈光吸收到體內。
靈光入體後，阮緣清看到了散發恐怖威勢的神通祭壇，心中大喜，沒想到這傢伙道行如此不俗，連神通法相都已經凝成，雖說與她全盛時期相差極大，但這開局實在是太完美了。
人蔘精能吸食靈脈之力，也是她故意的，否則以她操控靈脈之氣的流動的能力，怎麼可能會分出給人蔘精。
她要的就是吸引別人過來，到時候再吞服人蔘精。
隨着林凡他們進來，她第一眼就看中了林凡。
年輕，天賦不錯，道行也不俗。
她非常有把握，在靈光進入對方體內的那一刻，能以極短的時間奪舍對方，而他身邊的人還無法察覺出來。
“哈哈哈哈……”阮緣清來到玄顛識海里，再也不隱藏的放聲大笑，顯現出沒穿衣服的模樣，“玄顛，你的身體是我的了。”
話音剛落。
“桀桀桀……進來了，你終於進來了。”林凡興奮的聲音在識海里響起。
啊？
阮緣清驚愣，隨即她就發現玄顛的身影在識海里出現了。
那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着她。
就好像看着獵物似的。
這獵物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