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靈低頭掃了一眼楚楓手中的佛牌，眉頭微微蹙了一下，隨即接了過來，正色道：“多謝！”
楚楓見到若靈收下佛牌，而且並沒有再追問什麼，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有些特別的喜色，隨後奮然說道：“不客氣，不客氣！就當還人情以及向夏先生賠罪了哈。”
若靈微微頷首，並沒有再說什麼。
“那好，那就先這樣，走啦！”楚楓說罷，沒再有片刻停留，轉身朝着茫茫的夜色而去，很快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之外。
過了少頃，我纔開口問道：“若靈，這佛牌有什麼問題嗎？”
若靈隨手將其放入了自己懷裡，神色一凝，道：“這裡人多嘴雜，我們回腳踏船上說吧！”
“好！”我點了點頭，默默跟在若靈身後，向柳樹林而去。
大概過了幾分鐘，我們便上了船，她坐在我的對面，指尖在中間的腳踏區點了兩下，隨後道：“我已經在船周圍佈下了聲音屏障，現在我們可以放開說話了。”
聞言，我又點了點頭。
此時，若靈從懷裡重新摸出了那塊佛牌，問我道：“你對此怎麼看？”
“你是問這塊佛牌，還是問楚楓這個人？”我下意識地問道。
“都可以說說，反正這裡就咱兩人，即使說錯了，也不丟人。”若靈故意用輕鬆的口吻說道。
“嗯，好吧。”我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你想聽，那我就說說。”
“先說這塊佛牌吧，從上面磨損的程度來說，應該佩帶至少在半年以上了，而且楚楓說，這是陳信芳交給他的，假設他說的是真的，那這塊佛牌很有可能就是陳信芳本人的。”我頓了頓，繼續道：“再說這塊佛牌本身，好像就是我們這裡的佛陀形象，並沒有什麼特殊性，看上去很像是旅遊購買的紀念品。”
“嗯，說的不錯，還有呢？”若靈繼續問道。
“還有就是關於這個楚楓的了。”一提到這個人，我就不禁生出了一抹厭惡之情，但理智告訴我，還是客觀一些，不然會影響到最後的判斷，使之距離真相越來越遠。
我沉吟了一下，說道：“倒不是我對這個人有多大的偏見，就是覺得很多事情太湊巧了。你想想我們接到那封信，得知《神秘復甦》那個遊戲，是楚楓給我們送來的。現在我們正在查陳信芳的問題，正在我們苦無頭緒的時候，他又將這條線索送到了我們的手中。無論這中間的過程有多複雜、多曲折，歸根到底都是他最終完成了。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他，與這幕後之人有一定的聯繫，至於是哪種聯繫，到達什麼樣的程度，我還猜不太透。”
聽完我的分析，若靈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你與我想的差不多，我也覺得這個楚楓大有問題。當然，咱們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探討他是否和幕後之人的有無關係或關係深淺，而是要搞清這幕後之人爲什麼要幫助我們來完成任務，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聞言，我不禁一怔，看着面前的若靈，暗思道：“還是她厲害啊，不愧是地府陰司，我目前只在第二層，而她已經到了第五層，直指問題的本質！幕後之人這麼做的動機究竟是什麼？要借背後的真相除掉我們嗎？這不大可能，因爲我們若死了，也就沒有什麼樂趣了。”
我如此考慮，倒不是因爲自覺自己有什麼主角光環，而僅僅是因爲我和若靈是這款遊戲的第一位和第二位玩家，如果將這款遊戲比作成一個網絡產品的話，目前最多處於第二階段，成長期。
在成長期，除掉底層用戶，已經不能用“不智”來形容了，那簡直是腦袋被門框夾了的級別了！
在普遍的運營套路中，在這個期間，相關的運營人員會在潛移默化中幫助用戶迅速成長，以此來擴大產品的影響。
至於後面，這些用戶會怎樣？一般取決於自己和產品的走向。
如果自身實力不濟，自然會被淘汰掉，以此來吸引更多的新鮮血液；如果產品後面的資金鍊出現了問題，則有可能調整戰略目標，變得功利起來。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都是後話，並不是我們當下需要操心的問題。
正在我以運營人員的角度去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若靈慢慢拿起了那塊佛牌，用手輕輕在上面摩挲了一下，緊接着雙目緊閉，似乎在探尋着什麼。
過了大概五分鐘，若靈才慢慢睜開眼睛，喃喃地說道：“這個佛牌來歷，我已經探查出來了。”
“怎麼說？”我追問道。
“就在天南市的苦心禪院。”若靈一字一頓地說道。
“苦心禪院？”我稍稍反應了一下，那是一個二級寺院，香火併不是很鼎盛，目前坐落在市區周邊的瓊州區的山林裡，以藏在古樹中的苦心佛而聞名。
若靈收起佛牌，道：“若想搞清楚陳信芳的事情，以及這幕後之人的目的，看來我們只能先去一趟苦心禪院了。”
“行吧……”我含糊着答應了一句。
“怎麼？你不想去？還是……”若靈立時發現了我的不對勁。
我苦笑了一下，道：“說實話，我倒不是怵頭去苦心禪院這件事，只是覺得人應該有敬畏之心。”
若靈應該是聽出來我的話中之意了，我有敬畏之心是真，怵頭也是真的，隨即安慰我道：“放心吧，有我陪着你了，你不用怕的。”
“嗯！”我用力地點點頭，心中不禁感慨道：“幸好有你，不然我真不知道在這遊戲中如何活下去？！”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若靈大袖一揮，當即撤去了周圍的屏障，隨後暗運靈力，催動腳踏船向對岸而去。
在我們回去的路途當中，我發現還有幾艘腳踏船在我們後面跟着。
他們不快不慢，距離我們最多五十米的樣子，而且始終在保持着這個距離。
我們快，他們就快，我們稍稍慢下來，他們就慢下來。
“難不成他們要搶劫我們嗎？若靈可是陰司啊，他們難道一點都沒有顧忌嗎？”我喃喃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