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剝皮
短暫的驚嚇之後,申天的腦回路終於轉了回來。
眼光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身前陌生人衣服上的金色銘牌。
認牌不認人,看到誰穿着帶有“李樂平”牌子的衣服,誰就是李樂平。
“我的乖乖,這次襲擊,就這樣被解決了?”
申天愣住了,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李樂平。
不難想出那股突然爆發的陰冷氣息是從何而來的。
一定是身後這個看起來相貌平平,沒什麼存在感的傢伙出手了。
只是,他根本沒有料到,李樂平居然能夠在瞬息之間便平復了此處突然爆發的靈異問題。
“這就是隊長級的馭鬼者麼?”
申天眼露錯愕,在這一刻切身實地地感受到了普通馭鬼者與隊長級馭鬼者之間的差距。
普通馭鬼者即使能夠動用一部分鬼的力量,在靈異事件之中往往也只能掙扎求生。
只有隊長級的馭鬼者,才真正具有對抗恐怖程度極高的靈異事件的能力。
恐怖程度較低的厲鬼,甚至在隊長面前都掀不起什麼浪花,一瞬間就會被壓制,關押。
身上的寒意甚至還未消退,周圍浮現的靈異跡象就先被磨滅了。
他看得很清楚,那一排連接在繩子底下的恐怖人皮繞過了他,向着身後的李樂平撲去。
隨後,驟然出現的陰冷氣息將這恐怖的一切盡數平定。
寒冷的陰風停止了吹動,躁動的人皮不是散落在地,就是平靜地懸掛在繩子底下。
兇險非常可怕,但兇險被平定的速度卻也很快,事情總歸是有驚無險。
“繼續前進吧。”
李樂平掃看了一眼周圍,確認那些躁動的詭異人皮已經被夢遊鬼的靈異壓制之後,便沒有絲毫停歇,立刻沿着腳下的道路,向着前面走去。
稍微接觸一番這些詭異的人皮之後,就會發現這些人皮並非某種靈異的產物,而是貨真價實的鬼。
換句話說,這些人皮就是從某隻鬼的身上拔下來的,屬於鬼的一部分,是無法被殺死的存在,只能被暫時壓制。
在這待久了,這些鬼人皮就會重新向他們發動襲擊。
立刻,隨着李樂平和申天的向前探索。
兩側晾曬的詭異人皮雖然已經沉寂了下去,但是在這昏暗無光的地方,它們的存在就好似是在阻隔外人胡亂走動,彷彿是在刻意引導來到此地的人必須沿着腳下的道路行走。
很快,隨着二人的迅速靠近,如同陰霾般的黑色之中,那座古老的三層建築終於顯現出了真容。
這是一棟三層高的徽式風格建築,白牆黑瓦,被粉刷成白色的牆壁已經因爲年份古老而變得發暗、發黑,一些地方甚至長出了青苔。
緊閉窗戶的窗戶是由木頭製成的,上面雕刻有各種奇怪的紋路,像是一個個神情猙獰,姿勢扭曲的人,又或者說是一隻只恐怖的厲鬼。
也不知道是誰在窗戶上雕刻如此詭異的紋路的。
而在那已經長出黴點的白色牆壁中間位置,一扇同樣由木頭製成,隱隱散發出一種腐朽臭味的大門映入眼簾。
“這老樓雖然看起來很是破舊,但整體結構卻很完好,沒有什麼缺損的地方。”
申天打量着這座不知道修建於此處多久的老樓,目光微動,道出了心中的想法。
“這說明這地方是由靈異構成的,小心點,不要亂碰,也許你碰到的一塊磚頭都有可能是一隻鬼,只是這隻鬼是以磚塊的形式呈現出來的。”
李樂平對於這座老樓本身並不感到意外。
他去過一些靈異之地,對這些靈異之地多少有所瞭解。
看似平靜的樓房可能只是因爲當下尚未失控,所以靈異之地也未展露出恐怖的一面。
然而,這些由靈異打造的建築一旦出了問題,便會成爲真正意義上的活人禁地,哪怕是隊長級的馭鬼者也有很大可能深陷其中,甚至是直接被無數厲鬼吞沒,殺死。
“要進去嗎?”
申天當然知道這地方的隱患,所以他看着那扇關上的大門,難以抉擇。
誰都不知道開門之後他們會遭遇什麼。
這也正是爲何馭鬼者最討厭挖掘這類靈異之地存在的原因。
因爲每一扇門,每一扇窗的背後,或許都暗藏着巨大的兇險,稍有不慎就會觸發一些恐怖的殺人規律。
萬一碰到門的瞬間,就被什麼必死的殺人詛咒盯上,那真的是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當然要進去。”
說完,李樂平直接走上前去,一腳踹向了那扇破舊的大門。
“砰!”
破敗的大門哪裡禁得起這樣用力地一踹,一瞬間就被巨大的力量給重重地撞開了。
但奇怪的是,這樣兇狠的力量之下,如此腐朽的大門早該被踹飛出去纔對。
然而,這扇看似搖搖欲墜的大門僅僅只是搖晃了一下,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也就是在這時。
李樂平和申天同時衝進了這棟老房子的一樓。
塵封許久的陰涼感撲面而來,空氣中彷彿都瀰漫着一股陰冷的氣息。
目光向各處看去,儘管沒有在屋內看到任何人的身影,但李樂平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申天更是眸子陡然一縮,喉嚨微微顫動了一下,嚥了一口唾沫,彷彿看到了什麼令他作嘔的東西。
入目所見的一切都非常陳舊,屋內鋪有地板,只是同樣由木製的地板已經脫漆發裂了,踩在上面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怪聲,似乎木頭已經爛掉了。
而若是繼續向着並不空曠的一樓看去,便會看到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左側,一張接一張的牀鋪就這樣貼着發黴的牆壁,擺放在那裡。
稍微走近一看,便會發現這些牀鋪上面皆是什麼東西也沒有鋪蓋,連一層毯子都沒有鋪上,就只有空蕩蕩的木板。
可是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是,這些牀鋪上的木板好似被什麼東西染黑了一般,全部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褐色。
“是血。”
李樂平倒是大膽,直接伸手摸了摸,隨後非常肯定地下達了結論。
“乾枯的血液會呈現出深紅色,就像這上面的顏色,看起來很接近黑色,但不能等同於純黑色,更像是一種暗褐色。”
李樂平已經見過太多的死人和血腥的場景了,是絕不可能認錯血和顏料的。
“這地方簡直跟兇殺現場一樣。”
申天皺起了眉頭,目光向着不遠處的一排牀鋪看去。
仔細一數,這裡的牀鋪共有六張,每張牀鋪皆是同一種款式,無論是大小長短,甚至連高度都是一樣的,宛若被複制粘貼出來的一般。
並且,每一張牀鋪上面都如同眼前這張牀鋪一般,木頭早已被血液所染黑,就連一個沒被血液染到的死角都看不到。
如此之大的出血量,只怕得死不少人,耗費不少血液才能將整張牀鋪染成這般無死角的深紅色。
“我看這地方就不該叫恐怖刺青館,應該叫恐怖屠宰場。”
申天顯得很不安,四處張望,感覺這地方是越來越恐怖了。
有兇殺現場,就必然有行兇者。
也就是說,那個在一張張牀鋪上宰了不知道多少個人的傢伙,或許還在此地徘徊。
他可能就躲藏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隨時準備跑出來給他們致命一擊。
“以前剝皮的時候,有這麼一種手法,是從脊椎下刀,一刀從上往下劃到底,將背部皮膚一刀分成兩半,然後再慢慢用刀分開皮膚跟肌肉,最後將皮膚像蝙蝠展翅一樣撕開,再經過一些修繕的手法,最終得到一張完整的人皮。”
李樂平忽的想到了外面擺成排的人皮。
不難聯想到,也許那些人皮就是在這些牀鋪上被活活扒下來的。
這些牀鋪根本不是給人睡覺的,而是一張張刑牀,用以在上面實施剝皮之刑的。
“嘔,你別說了,我一想到那種畫面就要吐了。”
申天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天靈蓋直入腳底,讓他全身上下都覺得冰冷刺骨,好似真的有一把刀在從他的後背皮膚一點點劃下。
“倒也不用太過緊張。”
李樂平卻顯得很平靜:“這地方剝的皮雖然看起來像是人皮,但其實是一張張鬼皮,都是從鬼身上扒下來的。”
說着,他拿着手電筒,光芒指向了房屋的右側:“你看,還有更有趣的呢。”
申天順着他手中的光線看了過去。
那是一樓大門的右側,只是不同於左側擺放有一張張牀鋪,一樓的右側看起來非常空蕩,因爲地板上根本什麼東西也沒有擺。
但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這一側的端倪。
一樓右側的地板上雖然什麼都沒有擺放,但其實問題根本不在地板上,而是在地板下。
軟爛破舊的地板,竟然不知道被誰挖出了幾個深坑。
這些坑洞的數量跟牀鋪的數量是完全對得上號的,同樣是六個。
挖出來的大洞在木製的軟爛、發黑的地板上並不顯眼,但若是仔細觀察一下,便能立刻察覺到這些洞口的突兀。
“這又是什麼?”
申天小心翼翼地跟着李樂平走了過去,生怕這洞裡會不會突然蹦出個腦袋。
但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這些挖出來的洞根本不深,手電筒的燈光一下就能照到盡頭。
只是通過光線的長度來判斷,這六個坑洞的大小和深度略有不同。
有的坑洞初步估計得有個兩米深,而最矮的坑洞估計只有幾十釐米那麼深。
甚至連洞口的大小都有不同,彷彿是在暗示着會放進洞中的東西存在大小不一的情況,爲此纔會專門挖出這樣大小深度皆有不同的坑洞。
“我聽說過一種剝皮方法是把人埋在土裡,只露出一顆腦袋,然後在頭頂用刀割個十字,把頭皮拉開以後往裡面灌水銀。一段時間之後,水銀流入血液之中,會把肌肉跟皮膚拉扯開來,埋在土裡的人會痛得不停扭動,當身體從土裡掙脫出來的時候,皮也留在了土裡。”
李樂平俯下身子,打量了一下這些坑洞,隨後猜測道:“這些坑洞倒挺適合埋下各年齡階段的人,小孩,青少年,男人,女人,老人,還有大塊頭,全都能在這找到對應的位置。”
“水銀剝皮,這真的能夠實現嗎?”
申天覺得頭皮發麻,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確保自己的頭皮沒有被人用刀割開。
“按照我高中化學的知識,水銀剝皮應該是不可行的,不過對於靈異手段而言,也許這樣的方法是可以實現的,甚至還可以大幅度加快剝皮的效率?如果你哪天嫌自己身上的皮膚太礙眼了,我可以用鬼域幫你移走,一秒鐘都不到的事情。”李樂平回道。
“不,不用了。”申天一邊摸着頭頂,一邊連忙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所以這地方說是刺青館,但其實就是一個大型的剝皮場?”
李樂平也沒有繼續嚇唬申天,緩緩起身,往更深處走去,希望能進一步瞭解這個地方。
很快,在陰暗的室內,他又看到了一些東西。
那是一堆鐵箱,數量依然是六個。
鐵箱不大,但塞一個人進去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箱子表面已經長出了鏽斑,使得鐵箱失去了最初的光滑,顏色看起來有些怪異。
而且最爲奇怪的是,這些鐵箱並不是密不透風的,因爲箱子的表面被鑿出了幾個小洞,也不知道是何用途。
“你有沒有感覺這地方有些冷啊?”
忽的,申天縮了縮身子,雙手環抱着自己,手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他總感覺在靠近這六個箱子的時候,周圍的氣溫便驟然降低到了一種極其不正常的溫度。
彷彿他在這一刻來到了十二月的大哈市市外。
如果普通人在這詭異的箱子旁邊多待,只怕會被活活凍死。
也就只有身體溫度本就不正常的馭鬼者才能穿着如此單薄的衣物抵抗這樣的低溫。
“這些鐵箱應該被稱作冰甕,用法就是把人裝進裡面,從這些孔中淋水進去,利用溫差來使得皮肉與鐵粘合在一起,等皮膚被黏在冰甕上以後,只要簡單粗暴地將裡面的人拽出來,人身上的皮就會被直接撕扯下來。”
經過前面的所見所聞,李樂平已經不難猜到這座老樓的一層是用來幹什麼的了。
“就像那些在冬天洗完手後便立馬去摸燈杆的傻幣?”
身處大哈市的申天自然是聽聞過類似的消息。
大哈市冬天的氣溫足以達到零下二十度,甚至更低。
這種時候,鐵柱都被凍成冰柱了,如果這種情況下用沾了水的手去觸碰一下,一旦處理不當,只會用蠻力抽手的話,手掌的皮膚一定會被撕扯下來,整隻手也會變得血淋淋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