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不但慕雲澤怔住了，就連季墨也是頗感興趣。
“演戲？演什麼戲？”
慕雲澤臉上雖沒什麼表情，心海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鬆開那個叫李輝的男孩兒，將他摁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明白。”
慕雲澤氣場太強大，旁邊又有一個季墨拿着球杆震場，他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李輝擦了擦頭上的汗，結結巴巴道，“那天，我們幾個跟司徒琳一塊兒去給一個同學過生日，完歌，司徒琳就說要去天上人間玩，我們當時已經喝了不少，不是很想去，但是她說請客，您也知道，天上人間那地方的消費，平常誰捨得進去燒錢，與人請客，我們當然就去了，我們在那兒又喝了兩瓶伏特加，玩得也挺開心，走得時候，碰見一個女的，好像是個明星，司徒琳認識，當時就爭執了幾句，司徒琳長得清清純純，說話可難聽了，後來就弄得不歡而散。”
“後來離開天上人間後，她就跟我們說，那女的是小三，搶了她小姨的男朋友，讓我們幫忙整整她，平時我們幾個關係也挺好的，出去玩她也聽慷慨，我們也沒想太多就同意了，是知道當天晚上凌晨兩點，她就突然打電話要我們趕緊出省，說有人在查那天晚上的輪jn案，讓我出去幾天避避風頭，別穿幫，我們哥幾個就去出去躲了半個月，後來她來電話說沒事了，我們纔回來。”
這人語速不快，神情緊張，樣子不像是撒謊。
“哥，這事兒司徒琳最清楚，您不信，就去問她，她一個十來歲的黃毛丫頭，毛都沒長奇，我碰誰也不會碰她呀，更何況，她家那背景，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敢碰嗎。”
慕雲澤抿着脣，一雙眼睛，就像是蟄伏着的野獸，暗沉的盯着他，他只覺得後背的汗毛一根根的都豎了起來。
良久慕雲澤拿出手機，點開錄音功能，沉聲道，“把你剛剛的話，對着手機再說一遍。”
李輝臉色一白，當時腿就軟了，“哥，您不會真的想把我送進看守所吧，我真沒幹那事兒，我爸媽要是知道握緊了看守所，非揍死我不可。”
慕雲澤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覺得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男孩兒臉色一白，再也沒有爭辯的力氣了，錄好音，慕雲澤確定保存後，淡淡道，“如果要我知道你有一句假話，我就把你丟進野生動物園喂老虎。”
這種大人唬小孩子的話，成年人都不會相信，但是慕雲澤認真的表情，暗沉的語氣，讓李輝覺得，他要真撒了謊，保不齊就真成了老虎嘴裡的晚餐。
他打了個哆嗦，忙道，“不會，不會我說的全是真話，你不信，就把王少峰，賈辰（另兩位參與者）拉過來也問問，我要有一句假話，我就主動從野生動物園的觀光車上跳下來。”
慕雲澤收起手機，“行了，別貧了，走吧。”
李輝一怔，“我，這就能走了？”
“怎麼，還想要我管你一頓晚餐？”
“沒，不敢。”李輝說着就從椅子上跳起來，狼攆一樣，滋溜一下就沒影了。
季墨坐在臺球桌上，看着慕雲澤，“看樣子不像是說謊。”
慕雲澤沒說話，臉上表情淡淡的，沒有一點得知真真相後的憤怒，但是這樣，反而更讓人覺得恐怖。
季墨見他不說話，又提醒道，“她一個小姑娘，你覺得她有這麼縝密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
季墨聳聳肩，“我什麼也沒說。”
慕雲澤沉默下來，良久拍了拍季墨的肩膀，“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喝茶。”
“隨時奉陪。”
慕雲澤從茶樓出來，臉上的表情就收斂起來。
他看了看時間，給司徒琳打了一通電話。
司徒琳好長時間沒有見到過慕雲澤，猛一下收到慕雲澤的電話，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慕叔叔。”
電話一接通，司徒琳嬌俏的聲音就從話筒那段傳來，以往覺得可愛的聲音，如今聽起來，卻讓他覺得分外虛假，甚至隱隱有一股反感。
“你在哪兒？”
壓下心底的情緒，他沉沉問了句。
“我在學校呢，今天學校舉辦運動會，我也報名參加了，”說着頓了一下，又道，“您找我，有事？”
“運動會幾點結束？”
慕雲澤沒回答那個問題，而是直接拋出另一個問題。
“大概五點左右。”
“我一會兒過去接你，晚上一起吃飯。”
司徒琳眼睛都亮了幾分，遲疑道，“要叫上我小姨嗎？她最近在籌備她的演出，也好久沒出來了……”
“不用，有些事，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司徒琳心思咯噔了一下，小聲道，“慕叔叔，發生什麼事了嗎？”
“也沒什麼，”慕雲澤聲音聽起來溫和，“一會兒見面再談吧。”
“好。”
掛了電話，慕雲澤又給高歌發了條微信，大致意思說要她不要等她吃晚飯了。
而後打了一輛車，去了司徒琳所在的學校。
約定是五點，但是他三點多就到了學校。
沒有跟司徒琳打任何招呼，直接去了場。
司徒琳是高二，這個年紀的學生，正是整個運動會的主力，他輕易的就找到了司徒琳所在的班級。
司徒琳也報了一個接力賽，這會兒正穿着運動衣，站在場邊喝水。
跟其他同學三五成羣不大一樣，她身邊基本沒什麼人，孤零零的，似乎有些不合羣。
慕雲澤想起小時候的司徒琳，似乎不是這個樣子，她可愛懂事，朋友很多，怎麼在國外被司徒家養了幾年，回來就變成了這樣，嘴裡沒有一句實話不說，如今還敢做出這種大膽的事情，簡直顛覆了他對這孩子的所有認知。
那些在大人看來都是極其可怖的事，她怎麼就做得出來？
沒幾分鐘，接力賽就開始了，慕雲澤走到司徒琳班級那邊的後勤處，等着她。
接力賽結束後，後勤處的同學一擁而上，給那些參加運動的同學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唯獨沒有人給司徒琳做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