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174.生猛火力，牆上裂痕
夕陽時分。
迪安趕到霍金斯鎮北邊八十里森林外，撿起枯枝落葉遮掩了一遍汽車。
然後徒步進入森林。
蟲鳴、野獸的呼嚎、鳥雀啾鳴、隨着微風晃動的綠葉、枝條、蛛網，層次豐富的色彩和氣味，組成了這片廣袤而生機盎然的森林。
但自然美景之中卻隱藏着各種致命危險：
掛在樹梢上空的鑲滿生鏽鐵刺的圓木、埋在漿果叢裡的巨大捕獸夾，枯枝落葉裡的吊腳套陷阱。
有的地方乾脆是一片雷區，踩上去就屍骨無存。
……
迪安並不精通野外陷阱佈置，但五十米範圍全方位覆蓋的的上帝視角，以及達到15的感知，使得所有陷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他念力升空到離地三米的濃密林蔭之中，花了不到五分鐘安然無恙地繞過這段死亡路徑。
一座廢棄的伐木場映入眼簾。
周圍一圈停着幾輛迷彩色的越野車，一隊帶鋼盔、挎步槍、肩邊掛着對講機的士兵繞着伐木場來回巡邏，更有士兵站在四角的木製哨塔上放哨。
而伐木場前方，下午剛從榆樹街59號逃回來的金髮女郎一行人，正情緒激動地圍着一個綠色軍裝面容剛毅、腰桿筆挺、極具威嚴的男人說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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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就是少校尤里？”
迪安聽不懂他們的俄語對話，但粗略打量，整個伐木場目前只有不到二十個人，樣貌氣質來看應該都只是普通人，不具備超能力。
而霍金斯實驗室安保人員就有上百。
“蘇連人要進攻實驗室至少也得聚攏上百人，今晚應該無法集結完畢。”
迪安繼續檢查倉庫內部。
兩名士兵守着一堆木箱，最左邊的箱子裡裝滿一盒盒的曳光、穿甲彈等各種型號的彈藥…
再靠右一些十幾口木箱裡裝滿迪安熟悉的手槍、衝鋒、狙擊、霰彈槍…
但除了常規武器，也有箱子裡裝着特殊武器：
遍體漆黑、搭配兩腳架的M19型40mm自動榴彈發射器。
更加小巧、先進、精緻的MLG40mm榴彈發射器。
黑色長筒狀的M72型66mm便攜式火箭筒。
密閉在幾個木箱子裡的軍綠色長條包裝的C4炸藥。
只需要一發雷管引爆炸藥箱，整個倉庫，附近的森林都將被夷爲平地。
……
迪安頭一次面對如此大威力的現代化武器，眼中流露出興奮之色。
這是個機會。
目前幻想空間中，近程武器有M1911A1和M1900、MP5衝鋒，中程有AR-15、乩板，遠程有TAC-50。
而2立方米的幻想空間還剩一小半，如果再裝入大威力的榴彈發射器或者火箭筒，武器收藏就暫時齊全，
迪安看了眼天色，天邊徘徊着一片金黃的晚霞，夜幕還沒徹底降下。
他靜靜趴在樹叢裡，等了一小時直到黑暗籠罩寂靜的森林。
哨塔和倉庫外的幾盞探照燈亮了起來，但光線不像白天那麼充沛能兼顧到伐木場每一處，這些陰影角落就給了迪安操作的餘地。
漸漸地，倉庫內看守武器裝備的士兵來到外邊吹着晚風，享受罐頭餅乾，少校坐在操場邊的木樁上，就着醃肥豬肉，啜飲黃色小烏龜酒壺裡的伏特加，對着簇擁在周圍的士兵們一陣嘰裡咕嚕。
……
整個倉庫內只剩一個年輕的士兵看守。
迪安心念一動。
“往昔之影”飛出乩板，化作一陣涼風拂過青草和砂地、穿過並排坐在木樁上的士兵。
安靜地潛入了二十多米外的倉庫中，念力一卷。
噗。
戰術桌上實驗室地圖被吹落在地。
聲響驚動了士兵，他轉過頭看了一眼，立馬離開武器箱，走向地圖準備把它拾起來。
就在他背過身的一瞬。
“往昔之影”捲起一把MGL4榴彈發射器輕盈無聲地落到了地上。
然後是十枚40mm榴彈。
同時，念力打開了另一個閉合的木箱，從一堆C4炸藥裡卷出了十個方塊。
擔心被發現，迪安也不敢太過分，見好就收地關上箱子。
榴彈發射器、40mm榴彈、C4炸藥，黃的、綠的，槍械和彈藥排成一排，好似夜空中飛舞的小妖精，順着陰影往外迪安藏身的大樹飛去。
年輕的士兵撿起地圖放灰戰術桌，一無所知地重新回到武器箱邊。
他打開C4塑料炸藥箱檢查了兩秒，臉色怔了怔，似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鬼使神差走出倉庫左邊，環目四顧。
探照燈下砂石地面光溜溜的，夜色靜悄悄，一切如常。
擡頭，不遠處鬱鬱蔥蔥的黑暗的森林，蟲鳴如織，像是對他發出了充滿誘惑的邀請。
士兵看着森林發了會兒呆，再次轉身走進倉庫。
幾乎同一時間。
一叢漿果裡飛出了槍械、彈藥、和炸藥，閃電般飛進樹林之中。
“嚯嚯。”
迪安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短短半分鐘的博弈，比跟怪物戰鬥一場還緊張刺激。
一旦被發現，迪安只能轉身逃跑。
但他還是成功征服了危險的伐木場，從一羣蘇連人眼皮底下，偷到了心儀的武器。
至於火箭筒太佔空間只能捨棄。
迪安端起了MGL榴彈發射器，愛不釋手的摩挲、打量，鋁合金槍身、鋼製槍管，握把上方手動保險，準直式光點瞄準具，充滿了質感。
另外槍托可摺疊，槍管下方前握把可以前後移動，能像步槍一樣直接端起來抵肩發射。
只是相比於步槍它擁有一個放大了十倍的類似於左輪槍彈倉的旋轉式彈倉，非常醒目，能一次性裝填六枚40mm榴彈，而且能連發。
連發榴彈，不僅有爆炸衝擊力，還有火焰和高溫，普通的夜行種，乃至於前不久遭遇的類吸血鬼，最多扛個兩發榴彈必然身受重傷！
在現代的生猛火力下，那些躲躲藏藏的普通異類，已經有些不夠看了。
……
迪安視線落到C4塑料炸藥上，對於這種爆炸物他久聞其名，這玩意兒不僅使用方便，適合多種場合，而且威力比普通的手榴彈更大，400g就足以炸燬一輛卡車，而他偷了整整十包，接近10kg，足以炸燬一棟數層的樓房。
“恩，這也是我的大殺器，用來防身。”
迪安摩挲着槍械、炸藥、彈藥，兩秒，統統收入幻想空間，頓時，空間剩下的小半位置幾乎被填滿，他也成了一個人形自走武器庫。
心頭多了一絲底氣，今天的目的達成。
他朝着遠處的木樁邊繼續向着手下喊着達瓦里希的蘇連人少校揮了揮手。
“明晚見。”
迪安輕輕躍入半空，身形飛入夜空。
……
滿載而歸的迪安並沒有着急回到霍金斯鎮家裡。
剛參觀完蘇連人的秘密基地，是時候確認實驗室大樓的狀態。
他熟練地飛上了樓頂觀察樓內——
狹小明亮的寢室。
白髮西裝的馬丁·布倫納正與一身病服露出光潔小腿兒，抱緊泰迪熊的小女孩兒交流，
“喜歡嗎？”馬丁把一個手掌大的圓葉椒草盆栽遞給小女孩兒，後者驚喜地點頭，小手輕輕撫摸綠油油的葉片，動作溫柔至極就像是害怕傷到它一樣，
“彆着急高興，待會兒還有更大的驚喜給你。”馬丁神秘一笑，“記得嗎？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們將創造歷史。”
11小巧的眉毛像是毛毛蟲一樣擰了起來，搖了搖小腦袋錶示自己聽不懂。
“按照約定，今天要開始接觸。”馬丁點了點11的鼻子，
“找人嗎？”11大眼睛裡帶着哀求，
“不，我要你找到它！”
不等11答應，馬丁就牽着她的小手離開了寢室，進入另一個房間，讓她換掉病服，換上了一身前後鑲嵌着奇怪的金屬塊酷似軟式防彈背心的衣服。
然後帶着她來到一個實驗室。
這裡早就等着一羣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員、以及黑色西裝派頭十足的一羣成年人，他們全部眼神炙熱地看向11，就像看到了一個絕佳的實驗品，充滿侵略性的目光讓11非常不適應，抿緊嘴脣，十指絞成一團。
而迪安從這羣人裡看到了一個金髮大鼻子的男人，從謝洛夫的幽靈口中得知，這傢伙是蘇連人的間諜，明面上叫做拉吉夫，實際上叫做伊萬，每週都會爲蘇連人傳遞消息。
“別害怕，他們都是朋友，來這裡參觀，”馬丁點了點11的額頭，“集中精神就像之前那樣。”
“好的，爸爸。”11順從地衝馬丁說。
樓頂偷看的迪安繼續打量四周，這間實驗室裡有大量他看不明白的儀器設備、以及電子線路。
但最醒目的是中央的一個幾乎全封閉的裝滿水的圓形金屬球。
迪安猛然想起拜訪泰芮家時，聽到她妹妹貝琪口中的一句描述——
這種水球，叫做感官剝奪水槽，讓人脫光了躺進去，隔絕光線和聲音，剝奪實驗者的聽覺視覺等五感，乃至於對重力的感知。
而當人類的某些感官被針對性地削弱，那麼其他感官就會被放大，第六感會被增強。
再結合謝洛夫曾經的回答。
所以，他們這是讓11通過水槽遠程監視蘇連的政府要員嗎？
……
馬丁帶着11走上樓梯，來到球形水槽的前方。
一個保安打開潛水艇入口一般擰開了水槽頂蓋閥門，露出內部一汪清澈的液體，從底下往上邊咕嚕咕嚕地冒着氣泡。
“記住，不管待會你見到的它是什麼，都不用害怕。”馬丁伸手往11的圓寸頭上戴了一個電線和電極組成的網兜狀的頭環，又安慰地摸了摸她的臉，“你的身體在這裡，它進不來，傷害不了你。”
11攥緊小手，忐忑不安地走到了球形水槽入口，站在了一個升降梯上。
“它想聯絡你，它想要你，它召喚你，”馬丁把皺紋密佈的臉湊到11面前，神色突然變得異常威嚴冷漠，語氣變快、不容置疑，就像是一個獨裁的暴君，“這次別再害怕地跑開了，我要你找出它的位置，懂了嗎？否則你將永遠地失去你的泰迪熊朋友。”
11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咬牙點頭。
然後嬌小的身體隨着升降梯緩緩地沉入液體之中，同時馬丁把一個配有玻璃面板的潛水頭盔戴到11頭上。
任由她整個人懸浮在水槽之中，緊緊抓住升降梯的左右欄杆。
水槽外的閥門被人關上，光線消失。
她徹底陷入黑暗。
實驗室裡的一羣成年人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向屏幕上顯示出的腦電波和心跳、呼吸曲線。
而迪安上帝視角一黑，也失去了11的身影，隨即一抹月光照出他臉上的濃濃疑惑，爲什麼他們反覆提到了一個“它”。
他們讓11找的不是人嗎，而是動物或者其他別的，讓11害怕的存在？
迪安的念頭剛起。
不到一分鐘。
驚變降臨！
啊啊啊啊啊！
實驗室內驀然爆發出一陣驚恐萬分的刺耳尖叫，震得迪安一陣耳鳴目眩。
這尖叫來自於水槽內部。
蘊含着磅礴的魔力，整間實驗室的燈泡被震得砰砰爆炸，轉瞬之間全部熄滅。
實驗室內變得昏暗幽邃。
警鈴叮鈴鈴迴盪不絕，一臺臺儀器上的紅燈瘋狂閃爍，照出一張張驚慌失措的臉。
“去個人，把11放出來！”
馬丁嘶聲大喊，幾個保安飛快越過人羣衝向水槽，半路腳下一顫紛紛摔倒在地，變成了滾地葫蘆——
空氣裡盪漾開一圈圈潮水般的漣漪，無形的偉力在實驗室裡肆虐。
地面顛覆、天花板曬乾的水泥地一樣寸寸龜裂，露出密集的線路，電線被扯斷，滋滋濺起一陣陣火星，藍色的電流蛇一樣貼着牆和地面流竄。
咔嚓！
轟隆！
灰塵、水泥、石塊劈里啪啦地從天花板往下墜落，幾個倒黴鬼被砸得尖叫起來。
鮮血、混亂。
整個實驗室彷佛正經歷一場天翻地覆的八級大地震。
而地震爆發的中心是左側鋪着瓷磚的光滑牆壁，一股可怕的力量硬生生把它撕開一道道蜈蚣般猙獰的裂縫。
……
在事情無法挽回前，一個膀大腰圓的安保人員及時轉開了水槽閥門，將鼻血橫流的11抱出了黑暗密閉的空間，摘下潛水頭盔讓她重見光明。
11得哭聲和尖叫變成了啜泣，毀天滅地般的震動隨之消失，接着她軟倒在馬丁的懷裡，渾身溼漉漉、小臉通紅，崩潰地顫抖像是一隻快要被凍死的小兔子。
“爸爸，怪物！怪物要吃我！我不去那兒了！我不去了！”
嗚嗚嗚……
馬丁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將她公主抱了起來，嚴肅刻板的臉環顧這殘破的實驗室廢墟，催促道，
“你看到了對嗎，快告訴我，它們在哪兒？”
“嗚嗚…在那裡，在那裡面！”11顫抖的手指向了豎在牆上的裂縫——
長度超過三米，形似閃電，內部隱隱向外輻射着令人窒息的冷光。
看着這道裂縫，方纔經歷了一場可怕變故的研究員們卻以驚人的速度從恐慌中恢復，一股腦地圍上去，小心翼翼地觸碰、檢查，隨即火熱地討論起來，那激動的神態彷佛拿到了諾貝爾物理學獎，馬上要開香檳慶祝。
“好孩子，你做的很棒，你比我想象中的更了不起，我要好好獎勵你！”
馬丁笑容更加燦爛。
……
大樓頂部。
清冷月光之中。
迪安悶哼了一聲，身不由己地從上帝視角中脫離，表情痛苦地雙手抱頭，鼻子和眼睛間詭異地滲出一縷縷鮮血。
等到大腦中針扎般的刺痛消失，他一睜眼，眼神駭然。
剛纔他只是好奇地用上帝視角往裂縫中窺探了一眼，他的精神便瞬間被一股無法估量的不潔、黑暗、腐朽氣息重創。
現在回想起來，那裂縫背後好像藏着另一個末日般恐怖的地界。
“不止是超遠程感知，11的念力也已經強大到製造地震、撕裂空間？”
他眼中異彩連連，終於開始理解謝洛夫口中的11“潛力無窮”、“受情緒影響劇烈”是什麼意思，但這對他而言是大好事。
11越強，他完成“籠中鳥”後從對方身上收穫的獎勵就越珍貴！
上帝視角又避開裂縫，掃視實驗室內歡呼雀躍的研究員，這羣人顯然對蘇連人正在暗地組織進攻的事毫不知情，包括領導人馬丁·布倫納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即將迎來滅頂之災。
“明天渾水摸魚，要想帶兩個人走太危險，到時候乾脆直接殺了馬丁·布倫納，奪走他的靈魂拷問，只帶11。但我得提前爲她尋覓一個安全的藏身處。”
迪安目光轉動，心念電轉，
“帕奎家？不行，他和凱莉·陳老師好事將近，不能帶去一個不穩定因素，打亂他的生活。”
“我必須另找一個合適的地方。”
迪安看着11重新回到那間狹窄的宿舍，縱身飛下了實驗室大樓。
“恩…什麼情況？”
等他飛到圍繞實驗室的電網上空的時候，忽然發現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穿着一身褐色大衣，嘴邊留着一圈不長不短的鬍鬚，正藏在灌木裡偷偷觀察大樓。
“謝特，他來這兒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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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