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你怎麼樣?”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焦急的聲音,是誰?那聲音怎麼會如此耳熟,如此動聽?好像……是洌的聲音?沒錯,是洌!他……他……
驟然意識到剛剛在自己耳邊說話的人竟然是端木洌,瀟琳琅簡直大吃一驚,不由刷的回過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原本還有些昏沉的腦子也一下子清醒了!當她看清面前那張佈滿焦急的臉的確屬於端木洌時,她立刻便張口結舌:“你……洌……你……”
看到瀟琳琅醒過來,端木洌明顯舒了一口氣,然後苦笑一聲說道:“很明顯,咱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半,失敗了一半。”
不錯,計劃,所謂“端木洌出了車禍、生命垂危、活不過二十四小時”云云,自然全都是假的,是他們爲了將幕後的指使者引出來而定下的計劃!就在那一天,瀟琳琅用手語向端木洌坦白所有的一切之後,端木洌便想出了這個“引蛇出洞”的計劃。
很早之前端木洌就已經知道,這個所謂的“仇人”並不想直接殺死自己,而希望用更殘忍的手段讓自己變得生不如死,所以他知道如果自己即將死去的消息傳出去,那麼這個所謂的“仇人”就一定會忍不住跑到醫院去查探究竟,以確定這個消息是真是假。總之不管他相不相信端木洌的確因爲車禍而生命垂危,只要他出現在醫院,他們這“引蛇出洞”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而另一半計劃,當然就是將這個“仇人”抓住,以弄明白他到底因爲什麼這麼恨端木洌。而要想讓他放心出現,守在外面的那些人就必須以正當的理由離開,只留下瀟琳琅一個人,這樣他纔會放鬆警惕,大膽地出現在端木洌面前。於是,洛雨竹昏厥、何優雅早產等狀況便如期出現了,衆人更是以最自然的狀態離開了監護室。於是剩下的,就是等着對方現身了。
爲了讓對方相信端木洌是真的傷重垂危,免得他在暗中窺探到什麼破綻,端木洌等人也是冒了非常大的危險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端木洌既然已經活不過二十四小時了,那麼他當然就必須非常安靜地躺在牀上,手腳不能亂動,更不能因爲無聊而翻來覆去。而爲了讓他一動不動地躺着,段藍橋便給他注射了一種特殊的麻醉劑。這種麻醉劑可以麻痹端木洌的身體,讓他想動都動不了,只能乖乖地躺着,可是卻不能麻痹他的大腦神經,可以讓他隨時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可是這樣一來,便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既然端木洌因爲麻醉劑的關係只能乖乖地躺着,那麼假如對方真的出現了之後該怎麼辦呢?豈不是絲毫抵抗力都沒有了嗎?所以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段藍橋又想出了另一個辦法:他將麻醉劑的解藥裝在一個特殊的容器裡,然後將操縱容器的遙控器暗中藏在了瀟琳琅的身上。這樣只要對方一現身,瀟琳琅就可以立即按下遙控器上的按鈕,容器裡的解藥就會迅速注射到端木洌的體內,讓他在幾秒鐘的時間之內完全恢復正常。何況爲了確保端木洌和瀟琳琅的安全,戈耀曦等人表面上雖然離開了,卻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偷偷潛回到監護室周圍作爲後應。當然了,爲了不致於打草驚蛇,他們並不能組織大規模的防守,否則必定會功虧一簣。
正因爲如此,那就說明端木洌時時刻刻都會暴露在危險之中,很可能會因爲來不及救援而折在對方的手裡。可是端木洌卻顧不得這許多了,要成大事就必須甘冒大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否則若是整日提心吊膽地擔心於別人的報復和算計之中,豈不是更生不如死嗎?於是,計劃便順利啓動了。而這個計劃,無疑正是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
於是,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瀟琳琅便調動起全部的注意力注意着周圍的動靜,看對方什麼時候會現身。就在這個時候,她突然聽到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以爲是對方終於出現了,瀟琳琅緊張得手心冒汗,大氣不敢出,誰料到來人居然只是步雲霄。於是,瀟琳琅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冷汗已經浸溼了身上的衣衫。
可是事情的發展就是那麼出人意料,步雲霄突然對她動了手,將她迷暈了!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步雲霄就是那個一直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
醒來之後,瀟琳琅第一眼看到的人居然是端木洌,這已經足夠讓她吃驚的了,而聽到端木洌所說的“成功一半失敗一半”的話,她更是忍不住叫了起來:“洌!這到底是這麼回事?這……難道是步總……”
“**不離十,”端木洌苦笑,“剛纔在醫院的時候,我雖然渾身不能動,但至少神智是完全清醒的,所以我能夠聽到是雲霄吩咐他的手下把你我一起帶到這裡來的。”
瀟琳琅剛纔的話只是猜測,儘管她覺得可能性很大,但是聽到端木洌親口證實,她還是忍不住驚訝地叫了起來:“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他就是在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嗎?那麼他跟洛錚是……”
“停!停!”端木洌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示意瀟琳琅停下來,“這些問題你不用問我,因爲我也不知道答案!不過我想很快就會有人來告訴我們答案的!琳琅,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也是,步雲霄既然把兩個人平安無事地帶到這裡來了,那就表示他還有話跟他們說,不會悄無聲息地就要了他們的命的,否則他們也不會活着見到對方了。所以瀟琳琅也暫時控制住了自己,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舒服,步總給我注射的應該就是普通的麻醉劑,所以藥性過了就沒事了。對了!洌!現在這裡又沒人,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咱們跑行不行?出去找步總算賬……”
“行,你跑吧。”端木洌又苦笑了一聲,然後用下巴點了點瀟琳琅的雙腿,“你要是跑得了,你是我老公。”
啊?這叫什麼話?瀟琳琅愣了一下,然後才順着端木洌的指點垂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頓時有些張口結舌起來。剛纔只顧着擔心端木洌的安全了,所以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她是被人放在沙發的,雖然雙手還算是自由的,但是兩條腿上卻纏滿了奇奇怪怪的線,而且雙腳的腳腕上還掛着一副鐐銬,將她牢牢地鎖了起來。
“這……這……”瀟琳琅一看就傻了眼,然後試圖伸手去碰觸那些顏色鮮豔的線,“這是什麼……”
“別動!”端木洌忙大叫了一聲,阻止了瀟琳琅的動作,繼而埋怨了起來,“琳琅,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明白嗎?因爲那些線的另一頭是通着電源的,你要是強行拉扯它們,就一定會被電擊到,痛不欲生!”
啊?電擊?這……瀟琳琅果然傻了眼,一動也不敢動了,擡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而且不自覺地哆嗦起來,彷彿已經感受到了電擊的滋味一樣。片刻之後,她不由冷笑一聲將手放了下來,淡淡地說道:“步總太客氣了,要是想請我們來做客,說一聲就是了,何必這麼大張旗鼓呢?又是電線,又是鐐銬,還雙重保險?也太看得起我了吧?不過……洌,你身上爲什麼什麼都沒有?按理來說你的本事比我大,怎麼步總不放心我,反而放心你?”
沒錯,瀟琳琅已經發現端木洌就坐在自己對面的沙發上,自己這邊用通着電流的電線“五花大綁”,鐐銬加身,可是當事人端木洌卻一派輕鬆,身上連跟繩子絲兒都沒有,就那麼倚在沙發背上微微地笑着。這也太奇怪了吧?端木洌的本事有多大,步雲霄應該很清楚,怎麼他就不怕端木洌跑了嗎?
瀟琳琅這話一出口,端木洌登時苦笑起來,嘆了口氣說道:“連你都知道我本事比你大了,雲霄會不知道嗎?所以我現在雖然看起來比你輕鬆,實際上我身上根本一點力氣都沒有,連說話都很費力氣,又怎麼可能有力氣逃跑呢?”
“不……不會吧?”瀟琳琅驚異地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端木洌,心說原來我比你還自由?起碼我兩隻手還是可以活動的,而且身上很有力氣,只不過因爲怕電擊而不敢亂動而已,“你身上的麻醉劑還沒解?也不對啊!藍橋給你注射的麻醉劑雖然可以讓你一動不能動,但你應該不會清醒過來的,難道……”
端木洌嘆了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點了點頭說道:“沒錯,藍橋給我注射的麻醉劑已經被雲霄解掉了,現在我身上的麻醉劑,應該是他重新給我注射的。”
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爲端木洌並沒有親眼看到這一點,只不過是他從麻醉中醒來之後的猜測而已。而且奇怪的是,步雲霄的人將他們扔在這裡之後就離開了,一直到現在步雲霄也沒有露面,不知道是不是在其他房間等他們清醒過來,然後再過來跟他們算賬。
明白此時除了等待別無他法了,瀟琳琅不由也跟着嘆了口氣說道:“洌,你能不能看出這是什麼地方?現在是什麼時間了?耀曦他們能找到我們嗎?”
端木洌苦笑,很誠實地搖頭:“不知道,既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更不知道耀曦他們能不能找到我們。不過我倒不希望他們找來,因爲這本就是我的私事。我現在只好奇一點,就是雲霄到底跟洛錚有什麼關係。我以前從來不知道洛錚居然會認識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