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葉以深把自己眼前的紅酒移到她面前,在她耳邊輕聲吐氣,“替我擋酒。”
“啊?”夏晴天猛地醒悟,回頭看他時,嘴脣不經意擦過他的臉龐,對上葉以深晦暗不明的眼眸時,她打了個寒顫,立刻點頭如搗蒜,“好好。”
葉以深很滿意她的反應,扭頭對年輕男子說,“她替,行不行?”
年輕男子哈哈一笑,“美女替酒當然可以了,來來,我敬這位大美女一杯,我幹了,你隨意。”
夏晴天忙不迭的站起來,端起酒杯和他輕碰了一下,就真的很隨意的抿了一口,然後靦腆的笑道,“不好意思,我酒量不好。”
“沒關係,沒關係,”年輕男子忙說,一看葉總和這個女孩的關係就不一般,他可不敢逼着她硬喝。
有了開端,衆人也就有了目標,全都上來敬葉以深酒,而那些酒也都一滴不漏的進了夏晴天的肚子,縱然她每次都隨意的抿一口,但架不住這幫人熱情,一人敬個兩三次,她斷斷續續已經喝下去了三大杯紅酒。
由始至終,葉以深都是旁觀者,沒有替她喝一杯酒。
最後,夏晴天實在撐不住了,腦袋眩暈,臉頰緋紅的衝葉以深擺手說,“不行了,喝不了了。”
她的眼睛又亮又黑,因爲喝了酒的原因,更添了幾分嬌媚,紅脣一開一合勾着他的心火一點點冒出來。
“那就不喝了。”葉以深笑着對她說,再坐的人都是人精,聽到這句話後,便再也沒有人上來敬酒了。
晚餐還在繼續,酒勁上來,夏晴天感覺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坐都坐不穩,好幾次向旁邊的男人倒去,然後又被一隻手用力的拉回來,最後被箍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她才安靜的眯上眼睛。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還在心裡暗罵葉以深,難怪這傢伙帶自己來,感情是爲了讓自己擋酒啊,大混蛋,太奸詐了!
葉以深一邊和衆人說笑,另一隻手靜靜的摩挲着她,越磨越重,夏晴天似乎被弄疼了,迷醉中輕拍了一下他的腿,嬌喃道,“別碰,疼。”
一句話出,滿是皆靜,衆人想笑又不敢笑,全都緊盯着葉以深看。
葉以深倒是很淡定,也不遮掩,一把懷中的女人打橫抱起來,衝在座的衆人說,“你們繼續,我先走一步。”
說完,抱着女人大步流星的出了包間,門閉上的瞬間,裡面傳來了爆笑聲。
葉以深笑着搖頭,低頭看夏晴天,自言自語道,“我的一世英名啊,全被你毀了。”
他不知道,自己說這句話時,是多麼的寵溺。
回到車上,方毅很懂事的升起膈應板。
夏晴天坐的不舒服,扭了好幾次,還沒有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就在這時,感覺自己的嘴巴被人堵住了,她還無意識的用脣上前去碰了碰。
這一夜是怎麼過的,夏晴天的印象很淺,記得的只有耳邊男人粗重的呼吸。
第二天,夏晴天是被渴醒來的,嗓子乾的快要冒火,她每晚習慣在牀邊的小櫃子上放一杯水,習慣的去摸,沒有摸到水杯,卻摸到了一個溫熱的身體,再往上,下巴,嘴,鼻子……
意識瞬間回位,夏晴天睜開眼睛,一張帥氣的男人臉,是葉以深。
嗯,是別人她纔要尖叫。
她只記得昨晚葉以深帶她去吃飯,後來替他擋酒,喝多了,後來發生了什麼,她就全都不記得了。
只是……他胸膛的這些紅爪印……是她的?還有他脖子上的吻痕……天吶,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晴天差點淚流滿面,想要轉過身好好思考一下,可剛動了一下,腰間的那隻手就把她緊緊摟住,耳邊傳來男人愈發嘶啞的低語,“別動,靈……”
靈什麼,夏晴天根本沒有聽清楚,只當他還沒睡醒胡言亂語,只好不敢動任由他摟着。
外面的太陽越升越高,夏晴天心想,今天是不能去影視城了。還好韓曉聰明,她不打電話他就不敢打過來,否則現在這種情況,葉以深一定不會放過她。
葉以深繼續睡,夏晴天則回憶昨天看到的一切,心裡暗暗琢磨到時候自己演那個女三的時侯該怎麼把我,好在女三沒有哭戲,不然讓她當着那麼多人面哭,她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火候還不行,沒準還會笑場。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晴天的腿都被他壓的麻木了,想看看他有沒有醒,一擡眼,男人正怔怔的看着她,眼裡沒有一絲表情。
夏晴天嚇了一跳,“你……你什麼時侯醒的?”
葉以深鬆開她的腰,腿也離開她的腿,仰面躺着說,“有一會兒了。”
“那你不啃聲?”夏晴天抱怨道,掙扎的起身想要越過他去取櫃子上的水,哪知胳膊上沒有一點力氣,水沒有拿到,上半身全都撲在了他赤裸的胸膛。
肌膚相碰,夏晴天臉不由的紅了,手忙腳亂的離開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葉以深很自然的身後握住她的一隻柔胰把玩,語氣中全是調戲,“裝什麼羞澀,昨晚是誰那麼放蕩纏着我,不讓我走?”
葉以深一句一個放蕩,還有小蕩婦,傳到夏晴天的耳中是那麼的刺耳,狠狠的瞪他,“你胡說,我不是那樣的人!”
“哦?”葉以深挑挑眉梢,“你自己看,”葉以深揭開被子,胸膛,腰腹,全是紅印,還有幾個吻痕……
夏晴天臉熱,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後背還有,要不要看?”
“不要!”夏晴天也不知吃了豹子膽,“啪”的在葉以深裸露的胸膛拍了一巴掌,然後一把推開他,手腳共用爬下牀,光着腳跑進浴室。
老天爺啊,降下一道雷劈死她吧,自己怎麼會有那麼一面。
而此時,牀上的葉以深卻笑的像一隻老狐狸,他已經想下次該什麼時侯把她灌醉,雖然應付醉酒的女人有點累,但真的……很爽。
葉以深難得這個週末休息,陽光又這麼好,他便讓王管家在湖邊支起了魚竿,一邊曬太陽一邊釣魚。
夏晴天則沒有他那麼悠閒,很想出門去公司,又怕葉以深問,正頭疼怎麼辦,卻看到王管家拿着一本書下樓。
“王叔,你還看書啊。”夏晴天笑着問。
王管家呵呵笑了,“我看什麼書,少爺讓我到書房取的,是他要看。”
“哦。”夏晴天目送着他出去,突然想起什麼,立刻向四樓奔去。
果然,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書房的門居然是開的。
夏晴天激動的差點尖叫起來,忙溜進去。
她很是責怪自己,這段時間爲了很多瑣事,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書房很大,光線有些黯淡,巨大的書架放滿了各種書籍,夏晴天快速的翻遍葉以深的書桌,沒有白帝說的什麼黑木匣。
葉以深會把這東西放在哪裡呢?
夏晴天眼珠子滴溜溜的四處搜尋,眼神掠過書架頂端的時侯,一道微弱的金屬光澤映入眼簾,她心中一喜,什麼東西?
藏得那麼高,裡面肯定放着重要的東西。
夏晴天忙把椅子搬過來,站上去,手剛好夠到,探了探,好像是個小盒子!
她驚喜的把小盒子拿下來,黑色,木質,有一把小金鎖,很古樸,應該很久沒有動過了,上面落了一層灰。夏晴天用袖子把木匣子上的灰塵擦乾淨,藉着外面微弱的陽光,木匣子上面的圖案顯現出來。
上面的刻紋很奇怪,夏晴天瞅了半天也沒看出個究竟,總覺得好像是幾隻動物在打架,但是什麼動物,她怎麼也看不出來。
搖了搖,裡面好像空空的,沒有什麼東西。
這是不是白帝要的那個小黑匣呢?夏晴天暗忖。
正想着,不遠處突然傳來了王管家的咳嗽聲,他這幾天感冒了,是不是就會咳嗽幾聲,夏晴天一急差點把小黑匣掉在地上,拿是拿不出去了,她只好把東西又放到原處,等見到白帝問清楚了再來拿不遲。
夏晴天把凳子放到書桌前,敏捷又悄無聲息的溜出書房,王管家已經走到了三樓,下樓不可能,夏晴天只能像上次一樣又跑到五樓的樓梯間等待。
兩三分鐘後,王管家又離開了書房,她還聽到“咔嚓”一聲,書房門被關上了。
夏晴天鬆口氣,在臺階上坐了半分鐘,陡然想起她很久很久沒有見到白帝了。
他該不會離開葉家了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夏晴天自己否定了,白帝說了要帶她一起離開,他一定不會食言的!
突然好想見到他,尤其是剛纔自己有了發現之後,夏晴天很想和他分享。
夏晴天的視線投向五樓,他會不會就住在那間禁室?
一想到這個可能,夏晴天就坐不住了,喜歡的人近在咫尺,她卻見不到。強烈的思念襲上心頭,夏晴天站起來一步步往上走。
站在禁室門口,她有些害怕了,萬一白帝不在,裡面的是另一個人,那她豈不是在找死?
可是……真的好想見到他。
白帝說過,他不會讓夜帝傷害自己,她相信他。
深吸一口氣,夏晴天鼓起勇氣,慢慢的推了下那扇門。
門沒有鎖,只是輕輕閉着,“吱呀”一聲,門開了。
裡面幾乎被黑暗籠罩,但夏晴天隱約還是能看到裡面矗立着四尊神像,和她第一次見到的一般無二。
房間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夏晴天只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砰砰砰……”
她小手緊緊攥在一起,探頭往進看了一眼,沒有任何人,她又試着踏進一步,“咯吱”木板輕響。
此刻,夏晴天怕極了,可還是向前走了兩步,這時拐角處露出了不同的風景,陽光從一扇小窗戶透進來,而窗戶下方的地板上坐着兩個人。
一人穿白衣,一人穿黑衣,兩張完全一樣的面孔正直直的盯着她的方向,他們手中是……撲克牌,腳邊七零八落的散着十多張紙牌。
他們在打牌?
夏晴天被眼前的情景震驚了,他們居然會打牌?
時間彷彿被靜止了三秒,三秒之後,夜帝猛的從地上起來,面目猙獰又可怖的撲向夏晴天,而身後的白帝則一把住住他的腰,衝嚇呆的夏晴天大喊,“快跑!”
夏晴天這才神魂歸位,撒腿就往外面跑,一直跑到了一樓,她腦海中還是剛纔兩人打牌的情景。
簡直太奇怪了,這麼兩個神奇的人居然坐在一起打牌,而且……兩個人打什麼?
鬥地主都要三個人的。
不過此時她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白帝也住在五樓那個房間,那他最近怎麼不來找自己呢?
帶着這個疑問,夏晴天接下來一直待在花園,爲了掩人耳目,她特地帶着自己的好幾本書,做出刻苦學習的樣子。心裡希望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聲,下來見她一面。
或許是自己禱告的太虔誠,下午兩點左右,葉以深還在午睡的時侯,夏晴天也等的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打第幾個哈氣的時侯,一個高挺的身影出現在睡眼中,還穿着早晨的那件白襯衣,皮膚蒼白的沒有一絲血氣,彷彿大病一場還沒有康復。
夏晴天精神一震忙迎上去,心疼的說,“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白帝牽住她的小手,眼中全是溫柔的笑意,“我沒事。”
“你穿這麼少冷不冷?”夏晴天摸了下他的胳膊,除了一件白襯衣再無其它。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白帝依舊笑。
“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找我?”夏晴天看似抱怨,說出來卻帶着一股撒嬌。
白帝用手指勾勒着她的臉龐,無奈的說,“我也想去見你,但這段時間葉家的結界增強了許多,我不能到處亂跑,每日只能待在五樓。”
“那你現在來見我……”夏晴天擔心的眼淚溢滿了眼眶,不知該如何形容,只能說,“是不是費了很大的周折?”
“還好,”白帝輕描淡寫,表情卻嚴肅起來,“你以後不要去五樓找我,非常危險。我有空就會去找你的。”
夏晴天很委屈,“你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我擔心你,所以纔想去看看。”
“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真的很危險,萬一我不在,而裡面是夜帝呢?我就算想救你也了來不及。”
“我知道啦。”夏晴天看他那麼嚴肅,拉着他的手撒嬌,“我以後不那麼冒失了。”
“嗯,你最乖了。”白帝揉揉她的頭髮,神色恢復了以往對她的溫柔。
夏晴天終於想起書房發生的事情,忙說,“我去找你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在葉以深書房找到了一個小黑匣子,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找的那個。”
白帝眼底滑過一抹驚異,“什麼樣子的?”
夏晴天用手比了下大小,描述道,“就這麼大,木質的,有一把金色的小鎖子,匣子上面刻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我看不懂,不過我搖了一下,裡面好像空着啊。”
聽到一半,白帝的眼中已經綻放出了光彩,緊握住夏晴天的手腕說,“小黑匣在哪裡?你拿出來了嗎?”
“沒有,我剛找到就聽到外面有人來了,所以就又放回去了,”夏晴天看他那麼激動,忙問,“是這個小黑匣嗎?”
“我也不敢肯定,”白帝很謹慎,認真的說,“下次有機會你把它拿出來,我看看就知道了。”
“好!”夏晴天滿口答應,有了希望,她整個人充滿了動力。
有了這個好消息,白帝似乎也溫暖起來,他把夏晴天擁抱在懷中,悄聲說,“晴天,謝謝你。”
“和我不用說謝謝。”夏晴天緊摟着他的腰,心裡甜滋滋的,好像他們即將會離開葉家,開始新的生活。
晚上,夏晴天在餐廳看到夏薇薇,好心情立刻打了折扣。
她這幾天基本都在外面,白天是見不到的,晚上夏薇薇回來的遲,也不知在忙碌些什麼,而夏晴天這個時間大都在房間裡看書,所以自從搶電視那晚之後,兩個人鮮有交集,夏晴天也過了一段清閒的日子。
夏薇薇看到她卻莫名的笑起來,讓夏晴天渾身發毛。
這個女人又要耍什麼花招?
果然,夏晴天坐下還沒有吃多少,就聽夏薇薇開口,“晴天,後天是爸爸的生日,你還記不記得?”
夏晴天怔住,隨即點頭,“記得。”
夏成雄的生日很好記,元月一號,每年的第一天,她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是這樣的,爸爸今天和我說,我們一家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藉着生日的機會,我們一家人去山莊度假,住兩晚。”
夏晴天臉色很平淡,一家人?她什麼時侯把自己當作一家人了?真是搞笑。
“我元旦有事,去不了。生日禮物我會提前送給他的。”夏晴天淡定的說,她不想去,因爲夏薇薇和陳曉芬一定會給自己臉色看,自己何必要浪費這個美好的假期,而去和她們假裝是一家人?
夏薇薇沒有想到她會當面拒絕,當下就變了臉色,也不管葉以深在場,生氣的質問,“元旦放假你能有什麼事情?”
“我還在上學,要做的事情很多,”夏晴天所幸說的明白一點,“元旦過後就是各科考試,我要複習。”
夏薇薇很不屑的嘲諷,“大學考試不就是那麼回事?過線就可以了,要那麼高分數有什麼用?”
“對你當然沒有用,對我有用,因爲我要拿學校全額獎學金。”夏晴天不卑不亢的說,上大學後,她的各科成績都是名列學院第一,全額獎學金的名額裡從來都有她的名字。
她不能全都是指望夏家,指望夏成雄,這個觀點是她去夏家一個月後,被陳曉芬打了一巴掌,父親卻無可奈何的那一刻形成的,那一天她就決定要好好學習,因爲她聽說學校有獎學金,有了錢,她就不至於在夏家那麼狼狽。
夏薇薇覺得這話是在諷刺自己,愈發的生氣,“夏晴天,你到底還姓不姓夏?這纔多久,爸爸的生日聚會都敢不參加了?”
“我會送他生日禮物。”夏晴天的態度很堅持,“而且我姓不姓夏,這是由血緣決定的,不是你說了算的。”
夏薇薇還想說什麼,冷不丁看到葉以深冷漠的表情,怒火收斂了一些,聳聳肩,看似無所謂的說,“好吧,你不想去就算了。”
夏晴天鬆口氣,以爲這件事就此落幕,卻還是在晚飯後接到了夏成雄的電話。
看着手機屏幕上調動的名字,夏晴天無奈的接起來。
“喂?爸爸。”夏晴天輕聲換了一句。
夏成雄語氣溫和的說,“晴天,最近還好嗎?”
“老樣子,”夏晴天簡單的迴應,夏薇薇在這裡,她過的怎麼樣,他一想即知。
“呵呵,我聽你姐姐說,你元旦很忙沒有時間陪爸爸是嗎?”夏成雄直截了當的問。
夏晴天早有心理準備,“爸,快考試了,我想好好複習,我明天去看您,山莊我就不去了。”
“晴天,爸爸知道,薇薇在葉家一定給你委屈受了,”夏成雄嘆了口氣,繼續說,“爸爸想借着這個機會讓你們的關係緩和一下。”
夏晴天握着手機不說話,用沉默抗議。
“晴天啊,爸爸今年五十五歲了,還不知道能陪你多少年,爸爸最擔心的就是你,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好好照顧你,世事無常,要是哪一天我走了,你就又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夏成雄的聲音有些哀傷,聽的夏晴天心裡也澀澀的。
“不管怎麼樣,薇薇和你有血緣關係,這是走到哪裡都改變不了的,都說血濃於水,爸爸就是希望,你們能和和氣氣的相處,這樣就算有一天爸爸不在了,你也有一個可以說話的親人……”
“爸,”夏晴天打斷父親的話,“你別說了,生日那天我去。”
“好,好,爸爸等你啊,什麼禮物都不用買,你人來就夠了。”夏成雄心滿意足的掛上電話。
夏晴天幽幽的嘆口氣,她就是太心軟,最聽不得父親說這些。
而且,有爸爸在場,夏薇薇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吧。
元旦當天,夏家的車出現在葉家別墅門口。
葉以深皺眉看着揹着雙肩包的某人,冷淡的問,“你不是說不去嗎?”
“我爸爸給我打電話了。”夏晴天解釋。
葉以深冷哼一聲,這麼說他今晚沒有人暖牀了?
夏薇薇好像很激動,一改往日對夏晴天的冷嘲熱諷,熱情的招呼她上車。
夏晴天覺得應該是爸爸對夏薇薇說什麼了,所以她纔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變吧。
等夏家的車離開,葉以深才把手中的書扔到一邊,摸到手機打過去,“這兩天有沒有什麼安排?”
“哈,大忙人也想去放鬆了?”趙峰嘻嘻哈哈的問。
“廢話那麼多!”葉以深很煩躁。
“正好,我和一幫哥們準備去山上看星星,順便露營,你來不來啊。”
“大冬天的露營?你腦子進水了?”
“一句話,來不來?”
“地址給我。”
“好嘞。”
車向郊區的山莊駛去,夏薇薇一直在和朋友聊微信,夏晴天則無聊的看着窗外。
山莊位於半山腰,依山傍水,縱使進入了冬季,沿途的風景依舊很優美。
到山莊時已是下午,所有人下車,夏成雄看到夏晴天立刻走過來,給了她一個擁抱,“晴天,你能來爸爸很開心。”
“爸爸,生日快樂。”夏晴天微笑着說。
“你來爸爸就快樂了,走,我們進去說。”夏成雄接過她手中的揹包,拉着她的手腕向山莊的客房走。
看兩鬢微白的父親如此開心,夏晴天覺得這次來或許是對的。她沒有看到的是,走在後面的陳曉芬和夏薇薇相視一笑所包含的陰沉。
冬天山莊裡的客人並不多,準確的說只有他們一家子,其餘的都是服務人員。
夏晴天住的房間很大,巨大的落地窗,陽光異常充足。
“這兩天你就住在這裡,”夏成雄樂呵呵的說。
“謝謝爸爸。”
“謝什麼,”夏成雄將雙肩包放在紅木桌上,慈愛的看着女兒說,“我怎麼覺得你又瘦了,是不是最近沒吃好?還是在減肥?女孩子圓潤點好,千萬別學那些女孩,搞什麼節食減肥。”
夏晴天聽着爸爸的絮叨,心裡暖暖的,他好久沒有這樣關心過自己,也沒有這樣像一個普通父親和自己說話了。
“爸,我沒有減肥,吃的也挺多,可能是這段時間學習壓力大,能量消耗的比較大吧。”
“那就好,走,我們先墊墊肚子,然後去爬山,晚上陪爸爸過生日吃大餐。”
夏晴天點點頭,說了聲“好”。
午餐很簡單,五菜一湯,四個人吃完略休息了片刻,夏成雄很開心的說,“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好,走,我們去後山看看。”
陳曉芬的態度也很和善,還衝夏晴天笑了笑。
夏晴天愣在原地,以爲自己眼花了。她對自己笑?還是那種很慈母的笑?三年了,陳曉芬從未對她笑過啊。
“你這麼驚訝幹什麼?”夏薇薇撇撇嘴,望着父母的背影說,“今天是爸爸生日,我媽對你好,那是給爸爸面子,想讓他今天高興,別想太多。”
夏晴天心道,這纔對嘛,她還以爲陳曉芬哪根神經搭錯了。
初冬時節,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將整片山坡染成了淡粉色,煞是好看,再往上還有大片大片的杜鵑花,若不是這刺骨的山風,夏晴天幾乎都要以爲是春天來臨了。
沒想到在冬天還能看到這樣的風景,夏晴天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四人爬了一個多小時,停在了半山腰的一處石亭內,夏薇薇忙着自拍照相,夏成雄和陳曉芬坐在石凳上休息,夏晴天則悠閒的觀賞風景。
一家四口的相處難得如此融洽。
風有些大,沒有待多久,陳曉芬就提議下山,免得感冒。
回去的時侯走的是另一條路,經過了一個斷崖時,夏薇薇很好奇的跑到斷崖邊看了看,被陳曉芬呵斥,“薇薇,回來,那裡太危險。”
“我就看看嘛,”夏薇薇笑着說,“這個好像電視劇神鵰俠侶裡面小龍女跳的那個懸崖,不知道這個下面有沒有世外桃源。”
陳曉芬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的教訓,“不要亂跑,那裡太危險。”
夏薇薇抱住她的腰,“知道啦,就是看一眼。”
母女二人對視幾秒,似乎在交流着什麼,但夏晴天卻只顧着欣賞風景沒有注意到。
晚餐很是豐富,雞鴨魚肉擺了滿滿一桌,而且有好幾道菜都是夏晴天喜歡的,中間還放着一個諾大的蛋糕,上面什麼字都沒有寫,只有一個大大的笑臉。
夏成雄看看妻子和兩個女兒,很欣慰的說,“我今天很高興,一家人就應該這樣子和和睦睦的,來,我們乾一杯,希望以後我們一家人一直能像今天這樣。”
“好,乾杯!”夏薇薇興奮的舉杯。
夏晴天被這樣的氛圍感染,也舉杯和三人的杯子輕碰在一起。
如果以後陳曉芬和夏薇薇能放下對她的成見,像今天這樣,哪怕不說話,只是和睦的相處,夏晴天想,她也很樂意放下以前的那些怨恨,和她們和平相處。
氣氛正濃,夏晴天在爸爸的鼓勵下多喝了一小杯,卻不想這時陳曉芬開口了。
“晴天,阿姨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從未如此客氣的和夏晴天對話,讓夏晴天竟有幾分受寵若驚,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乖順的說,“您請說。”
“是這樣,”陳曉芬看了眼自己的女兒,“我知道你和葉以深的關係呢,其實並不好,當初也不是真心誠意的嫁給他,聽微微說,你們夫妻的關係到現在都不是很好,對不對?”
提到葉以深,夏晴天謹慎起來,眼底最淡的那抹笑意消散,她就知道,這纔是今晚的主菜。前面扮什麼善良的繼母,全都是輔料。
可笑的是,她還就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