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嶺的臉登時便紅了起來。
“姑娘誤會了!”他胡亂的擺了擺手,分解道:“我真的不是在騙你,我們確實是要往西邊去,不過具體去什麼地方還沒定下,對!遊山玩水。”蘇嶺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或許是因爲不想對方再誤會?
趙潤兒抽回手,在蘇嶺的面前來回左右的踱了幾步,上下打量着他,好像在考慮他的話到底可不可信。
“不信,你可以問來福!”蘇嶺拿手一指地下的來福。
唔?怎麼又牽扯上我了?來福很無辜的擡起頭亂點了幾下,算是給自己的主人做了保。
“哇!好可愛。”趙潤兒登時便眉開眼笑的又衝着來福撲了過去。
她雖是抱不動來福的身子,卻發現來福這傢伙有個怕癢的毛病,只要用手指一呵它的腋窩下面,它就老實了。而來福自然也不會甘心就縛,呲牙咧嘴的奮力還擊,只是將爪子上的趾甲盡數收了起來。
看着又與來福鬧成一團的趙潤兒,蘇嶺不禁搖了搖頭,這位趙姑娘的性子倒像是個沒長成的孩子,玩心也未免太重了些。
待趙潤兒和來福兩個戲耍夠了,已是大半炷香以後的事了。她朝一直守在旁邊的蘇嶺羞赧的一笑,理了理額發後站起身來,又恢復了之前那副落落大方的模樣。
蘇嶺不禁翻了個白眼,若是沒見過這位趙姑娘跟來福瘋鬧的樣子,還真的很容易讓她給唬住。來福也折騰得夠了,爬起身抻了抻懶腰回到自己主人腳下,擡頭望着蘇嶺,似乎在詢問咱們到底怎麼辦?
蘇嶺只能是以搖頭做答,他若是知道該怎麼辦就好了。
“蘇大哥,既是你們也沒定下要去哪。”
趙潤兒笑着開口道:“不如我們一起結伴同行?不瞞你說,我是從家裡偷跑出來的,正想着到處走走,也好多些見識。本來我一個人還嫌有些孤單,如今遇上了你們,卻是正好。”
“可是……這怕是不合適吧?”蘇嶺有些猶豫。
“有什麼不合適的?”趙潤兒瞪大了眼睛。
“趙姑娘,你我二人畢竟非親非故,今日纔剛剛相識。這孤男寡女的怕是路上多有不便……何況這一路走下去少不得要風餐露宿,姑娘你未必吃的了這個苦。”蘇嶺儘量語氣委婉。
趙潤兒這才明白蘇嶺到底在擔心什麼,她大方的一笑:“蘇大哥,你我都是江湖兒女,無需那麼多顧忌,況且大哥你剛剛纔救過小妹一命。
小妹我也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你無需爲我擔心什麼。再說,我這裡還有些銀兩,一路上的各種用度就交給我了,總比你帶着小傢伙賣藝蹭飯強吧。”
說到這裡,趙潤兒一臉的嫌棄:“讓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去賣藝,你也忍心?”
蘇嶺撓了撓頭,這個應該沒什麼吧?來福好像吃的挺開心的,估計它還巴不得天天都有這種機會。
“不過這也怪不得你,誰讓小傢伙這麼能吃來着。蘇大哥你也不容易。不過只要帶上我,這些事以後就交給我了。
只要是花錢能解決的,那都不叫事兒!”此刻的趙潤兒看上去氣勢十足,大有視錢財如糞土一樣的氣勢。
而來福也是聽得兩眼爍爍放光,這個沒志氣的傢伙彷彿看到了一堆好吃的東西正往它嘴裡奔來,嘴裡的口水止都止不住。它用小爪子扯着蘇嶺的褲子,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的主人。
這……蘇嶺沉默了片刻,終於點頭道:“那好吧,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不過銀錢就不必麻煩姑娘了。
在下這裡還有一點,再說我們兩個都有手有腳的,就算是打獵捕魚,想要填飽肚子也並不難。你說呢,來福?”
來福沮喪的將腦袋貼在地上,屁股撅的倒是挺高,一團毛球似的小尾巴無精打采的搖了兩下。
趙潤兒望着這個搞怪的小傢伙,笑得花枝亂顫。
從她臉上的笑容能看得出,她真的是很開心。
蘇嶺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或許接下來的旅程沒那麼糟糕。即便是最壞的情況,他還可以趁着晚上休息的時候帶着來福偷偷逃走。
而對面的趙潤兒一直笑到連氣都喘不上,笑聲也變了味道。蘇嶺警覺的眯起了眼睛,調轉起體內的靈力。
不對,風裡有毒!
蘇嶺感覺體內的靈力運行之時略微有些凝滯之感,分明在他不留意的時候已經中了毒,好在毒性不大,只需運轉幾個周天也就清理的差不多了。可趙姑娘她卻只是個凡人,蘇嶺神色凝重,一把攥住了趙潤兒的手腕:“趙姑娘,多有得罪了。”
說話間,蘇嶺已用靈力沿着趙潤兒的手臂上行,先行護住對方的心肺。而此刻的來福也不再是剛纔那般憊懶的模樣,露出了嘴裡的利齒。
趙潤兒這時才感覺到一種噁心欲嘔的滋味,她有氣無力的問道:“蘇大哥,我這是中了毒嗎?會不會死?”
蘇嶺皺了皺眉頭道:“放心,死不了,毒性沒那麼重。”當他以靈力護住對方心脈之後,又使一股柔勁往背心處輕輕一拍,趙潤兒不由自主的張口吐出一塊濃墨也似的黑血。
蘇嶺這才鬆了一口氣下來,將趙潤兒的手腕放開,誰知趙潤兒身子搖搖晃晃得好像要倒,他不得已又上前扶住,口中問道:“趙姑娘,你自己調息一下試試,看看毒性除乾淨了沒有。應該沒有大礙了。”
趙潤兒搖了搖頭道:“蘇大哥,我現在身上一點勁都沒有,就連站都站不穩,什麼也做不了。”
蘇嶺往面前的風中抓了一把,湊在鼻端前聞了聞,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空氣裡確實是有毒。
“趙姑娘,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需要儘快離開。那個,得罪了。”蘇嶺不等趙潤兒應聲,已是蹲下身子,將手臂插在趙潤兒的膝彎後邊,直接將她打橫抱起,縱身向林外奔去。
紅泥鎮,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