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神君坐着,眼風懶懶的睨過去,皺眉,似疑惑一問,“你,是哪位?”
這一問,真是妙。比明晃晃的不屑,還要打臉。
陰虛神君本是臉色一沉,下一秒卻又笑了,“白司神君這是在人族呆的時間長了,連神族的老朋友都要忘了。”
“朋友?”白司神君更加不解,“本君可從不記得有你這號朋友。”
“白司神君說笑了。”陰虛神君似委婉一說,轉頭又問了一問青司神君,“你說是不是,青司神君?”
青司神君更加傲慢,“想做本君的朋友,先報上你的大名。”
“你……”陰虛神君怒了,不過,語調卻又是一轉,換了話題,“我來,是想問誰打開的神殿封印。”
老狐狸,誰打開的他難道會不清楚?
封印只能皇室血脈才能打開,而當年活下來的僅有凰久兒一人而已。
就不信,他進來這麼久會沒發現她。
可他,始終都沒有拿個正眼瞧過凰久兒。
凰久兒倒也無所謂,他們是仇人,難道你還指望仇人能對你有個好態度?
這個陰虛神君遲早是要除掉的,只不過現在還沒有證據指證他而已。
再者,留着他還有大用處。
“是我打開的。”凰久兒笑眯眯的回答他,態度看上去是相當的好。清澈眸子晶亮,還閃着無辜,不諳世事的天真。
這樣子,讓人一看,就會認爲她是一個什麼都不知,什麼都不懂的單純小孩子。
當然,看在陰虛神君眼裡就是蠢,好糊弄。
他微微彎腰,一改剛纔不屑的表情,倒是恭敬起來,“原來是公主,在下陰虛神君恭迎公主。”
“呀,你好厲害,一眼居然就能猜出我的身份。”凰久兒貌似很驚訝,又非常不解,完了還給誇讚一句。
“公主,你這樣說可真是折煞在下了。”陰虛神君佯裝誠惶誠恐,再次彎腰,“公主流落人族,在下沒有第一時間迎回公主,是在下的疏忽,讓公主受苦了。”
只是他這一彎腰,一垂頭,卻是沒有瞧見臺階上坐的一夥人,齊齊的丟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出奇的一致。
等他再擡起頭,衆人的眼神又立馬收斂,眼觀鼻,鼻觀心。
都是一羣戲精啊。
“哎。”凰久兒幽幽一嘆,站起來,往下走了幾個臺階,偏又不全下。
一瞧她站的位置,始終高了陰虛神君那麼一點,某人想瞧她,就不得不用仰望的姿態。
然後再用相當善解人意的語氣,一說,“這也不能怪你啊,畢竟你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啊。這神殿的封印你也解不開,所以我能理解你……真的,不怪你。”
對於一個用盡了各種方法想要破開神殿封印的人來說,這話可真是相當扎心啦。
偏偏凰久兒還嘆氣,那神情,那語氣也是沒有一點破綻,就好像是她的無心一說。
這就更讓陰虛神君感到憋屈。
“公主,你這麼說,在下倒更是無地自容了。”他也來個搖頭嘆氣。
會裝的不止一人,不是?
“陰虛神君,你這話從何說起啊?”凰久兒疑惑一問,再繼續來個悵然的神情,搖頭晃腦,“這人啦,要正視自己的能力。你就是給自己太多壓力了。”
一副小大人模樣真是看的她後面一衆人憋笑都好辛苦,垂着頭,盯着臺階,畫着圈圈。
相處了些時日,他們也知道凰久兒的脾性,她話裡的意思,大家都懂。
沒有明說,暗諷的意味他們知道。
陰虛神君也有所懷疑,但是仔細打量凰久兒的神情,卻又是什麼都察覺不出。
無辜的眼神,天真的小臉,但是眼底似乎還有些其它的,像是緊張不安,又像是忐忑彷徨。
忽地,他似乎明白了,差點就被她給騙了。
一個在人族長大的小孩,那種地方教養出來的人,能有多大的出息。
本是看她這麼小就能修煉到皇神,讓他確實驚訝了一瞬,現在看來終是他高看了。
就像達官貴人看不起平明百姓一樣,陰虛神君看凰久兒的眼神就有那麼點意思。
雖他掩飾的極好,“公主說的是。”
此時,殿又進來一白衣少年,面容清雋,臉上神情淡淡。
只是他一進來,凰久兒倒是清楚瞧見陰虛神君臉上快速閃過的陰沉。
呵呵,有意思,這兩人不對付,說是死對頭也不爲過。
好的很,他陰虛神君是壞人,那他的死對頭就是好人。
某女判斷好壞的標準還真是任性。
來人站定,恭敬的朝着凰久兒行禮,一絲猶豫也無,“在下東方笑,恭迎公主。”
凰久兒淡笑打量他,小臉上的表情平靜,同樣也讓人瞧不懂她在想什麼。
他繼續道:“奉家師之命,前來聽從公主差遣。”
原來是奉命前來,她現在確實缺人。
不過,也就不見得什麼人,她都非得要。
若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忠,這樣的人,要來也是麻煩。
“你的師父是?”凰久兒疑惑。
“家師乃是黎宇神君。”東方笑仍是淡定。
“黎宇神君!”身後傳來一陣抽氣聲,聽到這個名字,幾位神君驚起。
凰久兒一臉懵逼,相當費解。
幾人的弟子也是不懂,疑惑中。
咋啦?這人很牛逼?
下一秒,白司神君就簡單的爲他們科普,“黎宇神君,遠古時期活下來的唯一戰神,十萬年前就已經隱世退居,不再過問凡塵中事。”
聽後,凰久兒心中還是小小的震驚了一把。
雖說神族人壽命很長,達到某種境界與天同壽都不是問題,但從遠古活到至今,這樣的人她還真沒聽過。
不,今天聽到了。
所以震驚,不過很快就平靜。
她轉眸朝東方笑望去,“你奉命前來?”
“是。”東風笑回。
“奉誰的命?”凰久兒再問。
“家師。”東方笑皺眉。
這個問題他說的很清楚。
“行了,你回去吧。”
怎知,凰久兒擺擺手,竟趕人。
東方笑怔了一怔,沒再多說,退下。
不過眼中劃過的一絲怒意,相當隱晦。
此刻他確實不懂,甚至覺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公主有些不知好歹。
師傅命他過來,卻被她趕走,在這種情況下,用人之際,她如此作爲,簡直有點愚蠢。
所以,他怒。
好心好意過來能不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