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往裡走，那些殺陣就不是那麼友善了，不僅殺傷力陡增，還附帶了擾亂人感官的迷陣，若是運氣不好，在殺陣中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越走越往裡也是有可能的。
多的是一些自認實力強橫的高手想要進入上古連環殺陣中，卻一個接一個的隕落在其中，至今連屍骨都找不到。
不過也有少年時進入殺陣後，百年之後方纔成功從殺陣中脫身的高手，也不知道該說他們幸運還是不幸。
若說幸運的話，他們百年的時間全部陷入了無望的苦苦掙扎當中，整日與那些陣法進行搏鬥，活的生不如死。
若說不幸的話，他們又比那些死在殺陣中的高手們幸運太多，至少他們還活着。
這更加說明了上古連環殺陣的恐怖，除非必要，基本上沒有人願意進入上古連環殺陣。
這也是讓林緣很反感的一點，本來她推衍一個殺陣就夠廢力了，若是想要從上古連環殺陣中走出去，則需要大致推衍出整個連環殺陣的走向，才能將方向確定出來。
這種級別的用腦量，讓林緣這種跟法則反噬硬磕五年的神人都覺得人生無望，如果不是因爲滄靈水晶都被用了，一點退路都沒有了，她現在就想撲到沼澤裡淹死……
若是死一次重生的話，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找到第二塊滄靈水晶供她突破，所以她寧願跟上古連環殺陣死磕……
現在林緣看着九淵的臉，心中突然有些後悔去救九淵了。
她之前打着的主意跟九淵一樣，想着九淵既然敢進來，那麼他一定有出去的辦法。
就算他對陣法一無所知也無所謂，只要他有分辨方向的辦法，她就絕對能把她們兩個帶出去，沒想到九淵跟她一樣，也是突然被傳送了……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抓瞎了。
不知道九淵心中的想法究竟跟她一樣不一樣，反正他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些冰冷……
二人的手都稍稍捏緊了一些，身體也緊繃了起來，似乎下一刻他們二人就會從地上躍起，拔出兇器與對面的宿敵幹上一架，把之前的舊怨新仇一起報了。
反正對面那個人也沒用了。
不過兩個人互瞪了良久，在心中計較了一下，還是默契的放下了心中的成見。
不管了，多個人總比自己一個人好，大不了等出去之後再跟他（她）算賬。
“吃點東西準備走吧，反正我分不清方向，如果你能分清的話，你來帶路。”林緣突然伸了個懶腰，拿出一塊烤肉懶洋洋的吃了起來，根本沒有被一旁惡臭非凡的沼澤影響到。
九淵的神色也恢復成了一如既往的邪氣，他笑眯眯的湊到林緣面前，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攤開手道：“分我一塊。”
這次換林緣被噎了一下。
她勉強將口中的烤肉嚥下去，有些不敢相信道：“你快死的時候吃掉的丹藥，傷口上撒的藥粉還有身上的繃帶可都是我免費贊助的，沒有問你要治療費就不錯了，你竟然還有臉問我要食物？”
九淵的神色沒有半點變化，似乎根本沒聽出林緣的諷刺，他依舊笑的邪氣凜然，不過聲音卻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我從水晶宮裡出來之後，就被傳送到這裡了。”
他可還記得究竟是誰害他迫不得已之下才傳送的，他能有今天，林緣功不可沒。
“噗……”
一口烤肉全被林緣噴了出來，九淵嫌惡的閃身避開林緣吐出的肉渣。
這下林緣是徹底沒有脾氣了，從水晶宮事件到現在，少說也有快兩個月的時間了，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九淵竟然一直在上古連環殺陣中待着？！
難怪她之前發現九淵的身體十分虛弱，她還是以爲是失血過多，現在一看還有可能是因爲是餓的？
這兩個月以來，他的食物早吃完了吧？
林緣想了想，還是拿出了一塊烤肉，誠懇道：“一千金幣一塊，三塊靈石我包你之後的三餐，有飯有菜有葷有素，每餐還有多種水果，哪怕咱倆在這鬼地方被困一百年，我也能保證你吃飽。”
她不是開玩笑，她的空間裡種植的可不止是靈藥，還有許多的糧食與果樹，大陸上出現過的植物，她的空間裡基本上都有，食物這種東西對於林緣來說要多少有多少，一點都不值錢。
別說九淵一個，就算來一萬個人她都能養得起。
九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怎麼也沒想到，林緣竟然是這樣的性格……
一千金幣一塊烤肉？
一千金幣能買這樣的烤肉一萬塊還多！
三塊靈石包三餐？
三塊靈石都夠他大魚大肉吃一輩子了！
這簡直就是趁火打劫！
不過九淵把手伸入懷中，面無表情的掏出了三塊靈石，放到趁火打劫的林緣手裡。
他手裡雖然還有一些食物，但是這些食物並不足以支撐他太久，所以他只能打林緣的主意，如果沒有林緣的食物，他不出半個月就會彈盡糧絕，餓死在殺陣裡。
一個月前他已經把自己的吃飯次數調整爲一天一次了，所以他的身體纔會如此虛弱，這三塊靈石他是必須要出的。
也不知道他的靈石究竟是從哪裡拿出來的，林緣心中已經確定了一半，他應當是有那種存放在精神海中的空間的。
她之前都要把九淵整個扒光了，她不信自己還有哪裡沒有找過，除非他把空間戒指藏在了某種邪惡的花裡，不過想來九淵應當是不會這麼玩自己的……
林緣十分嚴肅的當着九淵的面確定了靈石的真假，然後在九淵沉沉的臉色中，微笑的遞出一塊烤肉。
九淵沒有跟林緣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拿過烤肉匆匆吃了起來，看得出的確是餓的不清。
吃飽之後，林緣又拿出淨水分給九淵一半，二人好好休息了一會兒，重新踏上路途。
……
經過兩天的相處，林緣突然發現，九淵其實一點卵用都沒有。
九淵基本上不了解關於陣法的任何東西，他能在上古連環殺陣中存活這麼久，全憑連蒙帶猜的運氣，以及他身上那種奇異的黑紅色能量保護。
殺陣中間也有一些可以安全落腳的地段，就比如之前的沼澤旁邊，九淵一般都是頂着黑紅色的奇異能量開始暴走，尋找下一個落腳點——全憑運氣。
找到落腳點後就開始休息，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然後繼續開始頂着黑紅能量暴走……
換句話說，就是如果九淵某一次在黑紅能量耗盡之前沒有找到落腳點，他就只能死在殺陣裡。
林緣不知道的是，其實九淵遇到她的那一次，就是他倒黴的時候，那時他身上的黑紅能量已經快要耗光，殺陣的攻擊已經在他身上劃出了不少傷口，即將死在殺陣當中。
就在九淵都有些絕望的時候，他卻隱約看到了一個背影，這個疑似背影的影子讓他精神一振，下意識的向着背影哪裡躍去，終於趕在黑紅能量全部耗光之前進入了安全區。
然後他就被林緣一刀險些劈回了殺陣中……
九淵有能力與殺陣硬碰硬，林緣其實也是有這個能力的，但是林緣可不會傻乎乎的去跟殺陣能量硬抗。
她寧願費點腦子也不願意受傷，這才從苦海重生一年多，她都在生死邊緣滾過不知道多少次了，身上基本上沒有好的時候，不是內傷就是內傷，一次比一次苦逼，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
不過林緣雖然覺得九淵沒卵用，倒也沒當場翻臉將九淵踢到殺陣中，現在用不到不代表以後用不到。
就算一直用不到也沒關係，若是他們能從這鬼地方出去的話，就變成九淵欠她人情了，她就不信九淵還有臉跟她翻臉。
林緣心知肚明，九淵也是明白的。
但是現在的情況重新變回了在神之墓的時候，他一個人在神之墓裡是絕對闖不出去的，但是林緣卻能。
他一個人在上古連環殺陣裡隨時都有可能死在裡面，但是林緣卻能精準找到每個陣法中安全的落腳點。
就算欠人情他也認了，他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
雖然殺陣當中看不到太陽，但也有微弱的光線從濃濃的霧氣中透下來的，勉強讓視野變得明亮，可以作爲天數計算。
林緣二人日出而走，日落而息在這殺陣中走了將近一個月，卻始終沒有找到任何出路。
甚至林緣每邁出一步之前停頓的時間還多了起來，就算九淵看不懂殺陣的變化，卻也能越來越危險的氣息中感覺出來——他們不僅沒有走到殺陣外圍，甚至還離上古連環殺陣的最深處越來越近了。
不過九淵卻並沒有責怪林緣的意思，這一個月以來，林緣一直在努力推衍陣法走向，試圖遠離中心，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兩個依舊離中心越來越近。
九淵也嚴肅了起來，他看着殺陣的深處，眼睛微微眯起。
林緣的努力與掙扎他都看在眼裡，所以他不認爲是林緣的過錯，林緣也沒有必要拿這種事來坑他，這事關她自己，她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所以只剩下了兩個可能。
一是殺陣中隱藏的迷陣太過厲害，騙過了他們兩個人的眼睛。
但是這個可能性並不高，因爲某種原因，他自己對於迷陣幻覺這種類型的東西抵抗力比較高，若說一兩次騙過他還行，但連續騙過他一個月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林緣就更不用說了，她對陣法的造詣或許沒有上次在水晶宮裡遇到的那個異空間內對抗戾風的小子強，但是絕對不會弱到連個迷陣都看不出來的地步。
二就是那殺陣深處，有着某種吸引他們的東西，冥冥之中吸引他們靠近。
九淵更傾向於第二點。
“我想去中心看一看。”林緣喝了一口水，疲憊的揉了揉眼角。
他們此時正坐在一處僅能容下他們兩個的安全區內，之前在殺陣中已經連續走了一天了，長時間的腦力運轉使得林緣相當的疲憊。
九淵沒有反對，點頭同意了林緣這個隨時可能讓他們喪命的提議：“可以，你好好休息吧。”
見九淵同意，林緣這才閉上眼，“哐當”一聲倒在九淵身上，立刻就陷入了沉睡。
經過一個月的相處，林緣終於找到了九淵存在的一些意義，比如做飯，比如作爲靠枕，再比如守護她入定。
林緣實在心疼自己的靈石，不捨的繼續拿靈石來佈陣，但是她又生怕自己入定的時候會遇到像九淵一樣突然出現的情況。
所以九淵就這麼變成了守護林緣入睡的侍衛——反正他跟在後邊走一路也不用動腦子，根本不會太累。
九淵相當淡定的接受了自己作爲靠枕與侍衛的設定，沒有表現出一點不悅的跡象。
而九淵會做飯這一點，簡直出乎了林緣的意料。
九淵說他要親自下廚的時候，林緣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但是那時她空間裡剩下的熟食已經全部吃光，若想吃東西的話，除了幹啃水果就只有現做一條路。
而且她還因爲推衍陣法太累也沒心情做飯，所以做飯這種任務只能交給九淵。
鍋具之類的東西全部由林緣提供，此人空間裡要什麼有什麼應有盡有，她甚至還拿出了一套精緻的盤子與兩個看上去相當雅緻的大碗……
竈臺的工作由林緣暫代，她將青蓮火的溫度控制到最低，然後把手伸到鍋具下面加熱，讓她召喚點青蓮火出來還是不費太多事的。
如果不是她空間裡糧食多，林緣是死都不會讓九淵去做飯的，不過現在試試也無妨，浪費就浪費了吧……
雖然沒有報太大希望，但是看着九淵炒菜時熟練的姿態，林緣的心還是放下了一半。
萬一他做飯好吃呢？以後豈不是可以不用下廚了？
沒多久九淵就做完了飯，林緣看着面前色澤還算不錯，香味也十分誘人的飯菜，還是有些無法下口。
她始終無法想象，像九淵這樣的人竟然會做飯，所以高懸着的另一半心一直無法放下。
但是看着九淵吃的時候面色如常，林緣還是抱着“吃一口又不會死”的心態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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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放假了，最近好頹廢啊，課也懶得聽，實習也懶得去，一睡一下午……
謝謝candyschuman的一張月票，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