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爐爆炸案水落石出,錢執事和十幾個夥同的掌爐被拉到軍中問斬,以慰軍心。
王執事官復原職,升主事的調令也發到了手中,等手上的工作忙完,即可上任。
張冶這邊,破案有功,主事大人向上面申請,給他發了五千貢獻值,頓時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至於張冶勒索錢執事的一百塊上品天石,好像也沒人記得這事,張冶就默默收下了。
鍛造坊這邊,少了十幾個掌爐,但對於鍛造坊的運作沒有什麼影響,只是剩下的掌爐看張冶的眼神都是不對的。
靈寶司里爾虞我詐,死人是常有的事,但張冶一個人搞死了十幾個掌爐,還連帶着解決了一個執事,這份戰績,曠古爍今。
掌爐們畏懼張冶,但學徒們則崇拜死了張冶,弄死了十幾個掌爐,那位置不就空缺出來了嗎?學徒們終於覺得自己要熬出頭了。
若是有外面的人問張冶是誰,學徒們肯定會回答衣食父母。
……
不管別人怎麼想,怎麼看,張冶安安心心做着自己的事情,下班回到住處,張冶看向糰子:“丹經研究得如何?”
糰子:“差不多了。”
“差不多那是差多少?”張冶前幾天忙,倒是沒有功夫管糰子,他給糰子三天時間參悟《本草丹經》,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還沒完成任務?張冶非常不開心。
“還差十三種丹藥就吃透了。”糰子的聲音有些自豪,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張冶看着糰子好半響:“你踏馬行啊,本草丹經總共就十四種丹藥,你只學會了一種?這叫差不多?”
張冶操起骨刀,把糰子打得嗷嗷慘嚎,糰子求饒道:“冶哥,我有罪,但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現在境界太低,丹經太深奧了,你要是把我提升成先天靈寶,邊學邊煉,肯定就快了。”
張冶一聽,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糰子只是個下界的丹鼎,仙丹蘊含天道,它不好掌握也是應該的。
張冶停了手,問道:“你學會了哪種丹藥?”
糰子弱弱道:“悟道仙丹。”
悟道仙丹,蘊含濃厚的仙力,低階仙人用來感悟天道,突破境界的,但到了地仙之上就不好用了,畢竟《本草丹經》只是基本丹經。
張冶正處於突破的關卡,這丹藥倒是能用上,沉吟片刻,拎着糰子去了鍛造坊。
張冶掌握丹道類的下品先天靈寶煉製,打造靈寶丹鼎不是問題,將器靈從法寶中抽離灌入到靈寶中張冶雖然沒做過,但一法通,萬法通,更算不上難題。
沒多久,一樽古樸的先天靈寶級丹鼎煉製成功,糰子入主,與靈寶內的丹道意境融爲一體。它本身就是丹藥成精,現在又接觸到了丹道,對丹道的領悟突飛猛進,那種感覺,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許多困惑都迎刃而解。
張冶用貢獻值換了一批藥材,都是煉製悟道仙丹的材料,交給糰子,讓其煉製。
可能有人會問,張冶爲什麼不用貢獻值直接去換取丹藥呢?因爲成品丹藥貴啊。藥材的價值只是成品丹藥的幾十分之一,張冶掌握糰子這個利器,何必要花那個冤枉錢?
“悟道仙丹,每天成丹十粒以上,否則我滅了你!”張冶已經打定主意,自己的修爲不夠,那就用丹藥來湊。
……
阿花看着糰子那苦逼的樣子有些幸災樂禍,張冶忽然問道:“祖龍的傳承消化得如何了?”
阿花臉色一僵:“差不多了。”
“又是差不多?那是差多少?”張冶一臉黑線。
“只差太古捲了。”阿花頓了頓,“厲害吧?”
“祖龍傳承,總共就只有太古一卷,你竟然比糰子還要可惡!”張冶氣不過,又拿着糰子把阿花掄了一頓。
“等你把祖龍傳承消化完畢,我就把你和祖龍之牙融合,升級爲靈寶。”張冶也知道祖龍傳承不是兩三天就可以消化的,打完了阿花,又激勵了一番。
祖龍之牙可是能殺金仙的存在啊,若能與其融合,那還不弔炸天?阿花充滿鬥志,沒日沒夜的參悟起祖龍傳承來。
三年說起來很長,但留給張冶的時間其實不多,交代完了兩個活寶的事情,張冶盤膝上榻,以修行代替睡眠。
糰子煉了一晚上的丹,第二天天還沒亮,丹藥出爐,香氣四溢。
一爐六粒,品質卓絕,張冶吃下一粒悟道仙丹,味道不錯,本來處於瓶頸的修爲,一下突破,到了人仙中期。
張冶很滿意,誇獎了幾句,又把剩下的仙丹吞下,權當早餐。去鍛造坊前,張冶吩咐道:“中午我要吃十粒。”
一代吃丹狂魔,就此誕生。
……
張冶來到鍛造坊,一邊打造靈寶,一邊消化殘留的藥力,倒是兩不耽擱,等到快要中午的時候,王執事忽然來了。
糾正一下,王執事現在已經是主事職稱了,只是因爲手上的工作還沒有交接完,依舊由他負責鍛造坊的事情。
“各位掌爐,今天有位新同事會加入鍛造坊。”王主事繼續說道,“小海,你來做個自我介紹吧。”
衆人這才注意到王主事身邊還跟着個人,脣紅齒白,眉清目秀,要不是個男的,恐怕這一眼就要勾走不少掌爐的魂。
小海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個文靜、靦腆的大男孩,他臉色有些紅,聲音溫柔:“各位前輩好,我叫白雲海,對鍛造之道略有研究,從今過後就在鍛造坊做事了,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白雲海的氣質非常親和,掌爐們並不討厭這個傢伙,紛紛鼓掌歡迎。
張冶看着白雲海,沒有被其外表迷惑,這個空降過來的掌爐,竟然是地仙初期的修爲?靈寶司許多執事都還沒到地仙修爲呢,白雲海會屈居於鍛造坊?
白雲海介紹完,就拿出了一些禮品贈送,就連學徒都拿到了禮物,本來學徒們有些不滿這個空降過來的掌爐,因爲這會減少一個掌爐的名額嘛,不過白雲海待人不錯,學徒們很快就喜歡上了他。
“這是我從家鄉帶的點特產,不成敬意。”白雲海拿着禮盒送到張冶面前。
張冶有些疑惑:“你知道我?”
白雲海笑得像個女孩:“軍需丹爐爆炸案,張掌爐力挽狂瀾,石破天驚,焉敢不知大名?”
張冶客套了兩句,只是心頭更加確定,這白雲海絕不簡單。
“小張,你出來一下!”這時,王主事喊了張冶一聲。
張冶和白雲海告了聲歉,就跟着王主事走出了鍛造坊。
“你覺得此人如何?”王主事看向張冶,莫名問道。
“不簡單。”張冶不解其意,但還是老實回答。
王主事說道:“靈寶司有個總管,名叫白連山。”
總管是比主事高的職位,王主事忽然扯出總管大人,自然有他的道理。
張冶略微思忖就明白過來:“白雲海和白連山是親戚。”
王主事點了點頭:“沒錯,白雲海和白總管是叔侄,安排白雲海進入鍛造坊擔任掌爐也是白總管的意思。”
說到這兒,王主事凝重地看向張冶:“這一次,你不要和他爭。”
大家都是聰明人,就算說得沒那麼清楚張冶也知道了王主事的意思。
爭什麼?當然是爭鍛造坊執事之位啊!張冶這麼拼命工作,瞎子都看得出來張冶是想上位。
但是,白雲海在這個節骨眼來鍛造坊擔任掌爐,很明顯是白總管給他侄兒升任執事做鋪墊。
也就是說,張冶碰到了對手,而且是一個有總管作爲後臺的對手。
張冶明白了關鍵,但他臉色很平靜:“不要爭?你的意思還是白總管的意思。”
王主事猶豫片刻:“我的意思。”
如果王主事轉達的是白總管的命令,那麼張冶會很失望,但如果是王主事自己的意思,證明王主事是出於關心自己。
所以張冶很開心,但他不露聲色,轉身走向鍛造坊:“王主事請回吧,我得工作了。”
王主事有些懵,跟張冶說這麼多,好歹表個態啊。王主事正要問,卻驀然停了下來,張冶這麼做,其實已經表明了態度,爭到底。
看着張冶的背影,王主事沒有再勸,倘若不爭,那就不是張冶了。
等張冶重新進入鍛造坊,掌爐和學徒爆發出驚呼,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白雲海鍛造出了一件中品先天靈寶,這是執事纔有的本領!
掌爐們向白雲海請教着鍛造技術,學徒們也屁顛屁顛的圍繞着白雲海轉悠,前幾天,張冶是鍛造坊的中心,但現在,中心易主了。
說不在乎這些是假的,張冶有些體會到被人碾壓的滋味。這個白雲海,長相出衆,爲人親和,後臺巨硬,鍛造本領也比目前的張冶深厚,與之比起來,張冶好像的確爭不過他啊。
不過張冶很快恢復了心態,安安心心的做起自己的事情來,嫉妒沒有用處,少說話,多幹事,是靈寶司的生存之道。
白雲海和衆人寒暄着,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瞟向張冶,溫和的外表下,眼神卻冷得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