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冶以爲子時能吵到主帥睡覺,但顯然多慮了,主帥這個工作狂魔,現在都還沒有滅燈,儼然還在處理軍機要事。
張冶請人通傳,說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呈報主帥。
沒多久,得到了主帥的許可,守衛予以放行。
張冶進入帥帳,主帥正在奮筆疾書寫着什麼,見到張冶進來也沒有停筆,問道:“有何要事?”
“主帥,屬下有一件東西必須給你。”張冶手掌一翻,一隻耳環靜悄悄的躺在手心。
主帥本來有些漫不經心,瞥到這耳環明顯嘴角有些抽搐:“你……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當然是給你戴的啊。”張冶坦然。
主帥惶恐的看着張冶,伸手在腰間摸了摸,刀呢?隨後看到自己的佩刀在牆上掛着,一把抽了出來,彈身而起:“張冶,給你三息時間滾出去!”
張冶覺得主帥可能誤會了點什麼,也打了個寒顫,隨即解釋道:“主帥誤會了,這是一件靈寶,是屬下特意爲主帥打造的……”
張冶說到這兒,主帥明顯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本帥用不着,張執事請回吧。”
張冶沒有賣關子了,解釋道:“怎麼用不着,這耳環灌注了有情天道,乃極品先天靈寶,可以壓制無情天道對主帥的影響……”
張冶話未說完,主帥人影一閃,把刀架在了張冶的脖子上,神情緊張:“你怎麼知道本座修行的是無情天道?”
張冶有些方,兩天前不是跟你討論過這個問題嗎?哦,張冶明白過來,有關陳指揮使感情的問題,主帥會自行忘掉。
張冶被主帥架着脖子,心道是你逼我的。
於是張冶故技重施:“你有沒有想過,陳指揮使可能是你妻子?”
“放肆,本座孑然一身,從下界飛昇仙界萬年有餘,並無婚配……”主帥的話竟與兩天前一模一樣。
張冶覺得好煩,一點新意都沒有,只好又說道:“主帥大人修行無情天道,想必也知道修行過後,人就會變得無情無慾,倘若有自己的愛人,也會忘記她的模樣和存在……”
聽了這些話,主帥神色痛苦,因爲他想起了陳指揮使,以及這些年來自己對陳指揮使有多苛刻,眼眶一紅,呢喃道:“萍兒……”
張冶說道:“你家萍兒現在沒在。”
……
主帥意欲去找陳指揮使,但被張冶攔住:“主帥不急,我有一法,可讓你永遠記得陳指揮使。”
主帥清醒過後,什麼事情都記得,也知道短暫的相聚是不夠的,激動道:“怎麼做?”
張冶攤開手心:“這耳環只要你戴上,可以抗衡無情天道,同時又不影響主帥大人的修爲,到時候你就可以和陳指揮使雙宿雙棲了。”
“當真?”主帥大人沒想到可以這麼簡單,但他看到耳環的花哨時,又有些猶豫,“就不能做成吊墜、護具嗎?”
張冶含糊道:“那怎麼行,一定要接近你的頭部才能讓你抵抗無情天道。”
“髮簪不可以?”主帥問道。
張冶臉色一黑:“不要算了。”轉身欲走。
主帥無奈,叫住了張冶,接過耳環,爲了自己的愛情,犧牲一下形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主帥笨手笨腳,弄了半天也沒掛上,張冶說道:“我來幫你戴。”
“有勞。”主帥便側過身去,讓張冶幫其佩戴。
張冶剛上手,一個聲音響起:“主帥,緊急軍情!”
陳指揮使衝進營帳,卻見張冶在幫主帥戴耳環,一時之間,三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愣住。
“你們……”陳指揮使眼中含淚,恨恨道,“打擾了!”說罷,轉身欲走。
“陳指揮使,你誤會了!”張冶連忙出聲解釋,主帥也語無倫次的說道,“這下怎麼辦,被萍兒誤會了,先前被你搞得那麼痛,還不如我自己來搞,舒服多了……”
陳指揮使本來還想聽聽二人的解釋,結果聽到這話,瞠目結舌,嗚咽着跑出了營帳。
張冶看着主帥,一臉敬仰:“人才!”
耳環剛戴好,主帥就追了出去。
……
過了好幾個時辰,天快亮了主帥都沒回來。至於張冶爲什麼一直賴着不走,因爲他從不做虧本買賣,白白給出一件極品先天靈寶,得要撈回點好處嘛。
就在天矇矇亮時,主帥牽着陳指揮使回到帥帳,看陳指揮使那一臉甜蜜的模樣,估計什麼都解釋好了。
張冶正準備說什麼,主帥嚇了一哆嗦:“你怎麼還沒走?”
“我……”張冶咬牙切齒,卸磨殺驢是吧,“耳環還給我。”
“給我了就是我的了,你怎麼能要回去。”耳環的效果不錯,把無情天道驅除,主帥像變了個人似的,略顯無賴。
二人鬥起了嘴,陳指揮使掩嘴一笑:“別吵了。”
說完,陳指揮使向張冶施了一禮:“多謝張執事成全我夫妻。”
若是以往,就算主帥恢復了有情,這會兒也重新忘了,但主帥依舊記得陳指揮使是他妻子,說明張冶的耳環是有作用的。
所以陳指揮使由衷感謝張冶。
張冶背起手,一副高人的姿態,冷哼道:“只是嘴上說聲謝謝麼?一點誠意都沒有啊。”
陳指揮使和主帥相視一眼,笑道:“我夫妻二人定給張執事備一份大禮。”
大禮?以飛雲軍主帥的身家,那肯定是一筆鉅款,張冶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
靈寶司,白連山總管纔剛剛接到張冶被佛國俘虜的消息,一張老臉樂成了菊花:“來人,把本座珍藏的好酒取來。”
白總管剛剛喝上,第二則消息傳回:“張冶平安無事返回飛雲軍。”
白總管氣得把酒杯都啃缺了一塊,那張冶是怎麼回事,都落到金蟬尊者手中了,還他媽能回來?
白總管在自己院子裡踱了幾步,算一算,張冶出差的時間就要結束了,等他回來,就給他扣上一個勾結佛國的帽子,不然他憑什麼能從佛國安然逃回來?
白總管正準備着後續計劃,這時,飛雲軍、刑律司等好幾個部門的高官聯袂而來,聯繫到靈寶司總司大人:“白連山給佛國泄露軍事機密,證據確鑿!”
總司大人高度重視,便帶着這些軍官,向白總管的別院摸去。
“總管大人不好了,飛雲軍、刑律司的人來抓你,說你泄露軍事機密。”
白連山做到這麼大,自然會有人給他通風報信,白連山悄悄往別院外看去,果然被包圍了。
白連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是給佛國泄露過關於張冶的事情,但很隱秘,不可能會被軍方查到吧?
白連山很篤定沒有破綻,準備出門束手就擒,到時候再來個死不承認,還不是不了了之?但他又從門縫裡發現,那些來抓他的軍士裝備了獵仙弩,那可是絞殺惡仙的利器,只有必殺任務纔會出動獵仙弩啊!
白連山拿不準了,難道軍方真的掌握他泄露軍事機密的證據了?他這個人,謹小慎微,不敢去冒這個險。
白連山通過門縫觀察着外面,這時,總司大人上前敲門:“白總管,本官有要事相商。”
“是總司大人啊,屬下這就給您開門。”白連山裝作不知外面情況的樣子,打開了大門。
總司大人正要說些什麼,那白連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灑出一把氣霧,以有心算無心,總司大人哪怕是玄仙也中了招:“迷仙散?竟敢對本座下手,你果然有問題!”
總司大人說完這話就暈了過去,白連山將總司大人扣在手中,擋在身前,以利刃抵着總司的脖子:“統統給我讓開,否則我就殺了他!”
前來抓捕白總管的那些軍士恐嚇了幾句,什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之類的,但白總管仿若亡命之徒,總司大人的脖子都被割出了血。
軍士們無奈,便讓開了封鎖,畢竟總司的級別很高,他成爲人質,不能輕舉妄動。
白總管一直扣着總司大人來到了南天府城外,他一躍而起,將總司大人狠狠砸向地面,軍士們接住了總司大人,然而白總管也消失不見了。
“追!”一部分人前去追捕,一部分則把總司大人送回靈寶司。
沒多久,總司大人甦醒過來,他知道自己被當做了人質,但還是不相信白總管是這樣的人。
“先前你們不肯說,現在總可以說了吧?那白連山勾結佛國的證據到底是什麼?”總司大人找到了一個飛雲軍的軍官詢問道。
軍官先前以機密糊弄,現在只好說道:“沒有證據。”
總司大人駭然:“沒有證據你敢來我靈寶司抓人,我要去找天尊大人告你們!”
軍官神色不動:“先前只是懷疑,但現在證據確鑿了。”
總司大人沉默了,白連山以總司爲人質,拒捕逃離,算是不打自招,這屁股怎麼都洗不乾淨了。
因爲白連山出逃,坐實了勾結佛國的嫌疑,靈寶司甚至整個南天府城都一片譁然,一個司部的總管,換到凡間朝廷來算差不多是二品大員,竟然背叛了仙界,自然引起轟動。
白連山在靈寶司有心腹,等他在外面安定後,悄悄一聯繫,才知道飛雲軍壓根沒有證據,白連山氣得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
算計了別人一輩子,沒想到最後自己卻被算計了。
古人云,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就是這個道理。這一刻的白連山,想必更是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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