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剛開始的錯愕之後,呂花惜早已經冷靜了下來。雖然肩頭的疼痛讓她差點眩暈過去,但至少能強撐着。
呂花惜一隻手死死的抓着身旁保護着她的溫小鳳的胳膊,因爲用的力量太大,溫小鳳的臉色都有點變化。
呂花惜的腦海裡也在回憶着。
每想到一點,呂花惜的臉色都會變一下。姜易武看似無意識的相撞,緊接着自己就被狙擊手一槍射中,下一刻又被撞上來的蔡猛擋了一槍,做了替死鬼。
在死人關上走了一遭,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後怕。要不是蔡猛稀裡糊塗的撞上來,恐怕此時自己就只有一具屍體了吧?
她現在都來不及考慮蔡猛爲什麼會在那個時刻無緣無故的擋在自己的面前,這件事情是誰做的,是呂花惜現在最想知道的。
右眼皮突然跳動了一下,或許呂花惜真的命不該絕,就在這個時候,她本能的意識到了什麼,擡頭看了開車的溫再龍一眼,強忍着一口氣說道:“溫叔,停車!”
“怎麼了?”溫再龍下意識的問道。
“沒事,停下來,咱們換個車。”呂花惜冷聲說道。
她隱約覺察出今天自己是被暗殺的對象。那現在自己既然沒死,他們會放過自己嗎?如果留有後手,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應付的。
溫再龍點點頭,也意識到了什麼,連忙停住了車。
在他們旁邊同時也有一輛隨行商務車跟着,上面是呂花惜的另外幾個保鏢。看到呂花惜的車停了下來,那輛車也跟着剎了車。
“呂大小姐,怎麼了?”車上跳下來兩個保鏢,神色複雜的說道。
溫小鳳將呂花惜從車上抱下來,沉聲說道:“換車!”
那幾人馬上便明白了過來,一起將呂花惜擡到另外一輛車上。
呂花惜長吁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咬了咬牙,對商務車的司機說道:“你到那部車去,繼續開車往前走。”
那司機點點頭,隨即下了車。
“溫叔,慢慢的跟在後面。”看着自己剛纔坐的車逐漸遠去,呂花惜冷聲說道。
“大小姐,你的傷……”溫小鳳一臉擔心的說道。
呂花惜因爲失血過多,剛纔差點都暈了過去,而且臉色極爲慘白。如果不及時送往醫院,任子彈在體內,隨時都會發生危險。
“沒關係。”呂花惜無力的揮揮手,冷聲說道:“我就是要看看,究竟是誰想殺我。”
溫小鳳父女兩不再說話,他們雖然很想將呂花惜送往醫院,但是他們也想知道究竟是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暗殺呂花惜。
如果今天呂花惜有個三長兩短,他們的日子註定不好過。所以,他們很憤怒,尤其是溫再龍,更是面色陰沉。
車子遠遠地吊着前面的車子,衆人神色複雜的盯着前面。
五分鐘後。
就在那輛車子駛入一條車輛不多的街道時,一輛越野車不知道從哪個方向猛地開了出來,直接撞了上去。
看到這一幕,呂花惜的眼神閃過一抹濃郁的殺意。如果自己一直在那輛車上,現在被越野車撞到的,就是自己。
“給我殺!”呂花惜沒有任何猶豫,下達了命令。就在她下命令的同一時間,越野車上跳下來兩個帶着面具的人,手中的槍對着前面的車,猛然開火。
聽到呂花惜的命令,溫再龍首先拉開車門跳了下去,緊接着車內的其他保鏢跟着行動,同時從腰間拔出手槍。
溫小鳳則留在了車裡,隨時準備着應付不測。
那邊的面具人已經發現了不對勁,開了幾槍之後,發現車內只有一個司機,並沒有他們要殺的人。面具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發現前方衝過來一羣手持手槍的人。
此時周圍的人早就因爲受到驚嚇而跑光了,有人直接從車上跳下來撒腿就跑,深怕自己也被牽扯進去。
那兩個面具人見勢不妙,馬上回頭跳進越野車,不想繼續戀戰。
溫再龍看到越野車要跑,馬上加速衝了過去,並且同時朝着越野車開槍。
“快開!”越野車上,一個面具人冷聲對越野車司機說道。
司機猛地一踩油門,直接將擋在前面的車撞開,然後在前面一個急剎車,將車身一個擺尾,然後重新踩油門,將車往另外一個方向開去。
“砰……”
越野車突然擺動了一下,司機臉色一變,沉聲說道:“不好,車胎被打爆了。”
原來就在剛纔,溫再龍看到越野車想要逃離,馬上朝着輪胎和油箱的位置開槍。不過隨着車身擺動,油箱並沒有被擊中,輪胎卻被打了一槍。
車速明顯的慢了下來,但是司機依然狂踩油門,也不管前面有什麼阻擋物,開着就衝了過去。
“打另外一個車胎。”溫再龍冷靜的說道。
呂花惜的這幾個保鏢,都是經過嚴格挑選出來的,除過幾個從特種部隊退伍下來的以外,還有兩個人,身份更加神秘。看他們的身手和開槍的姿勢,基本上都是身經百戰,從戰場上歷練出來的。
因爲越野車一個輪胎被打爆,車子又撞在了旁邊的垃圾桶上。
“砰……”
隨着第二聲車胎爆炸的聲音傳來,越野車內的三人臉色都是一變。看着後面越追越近的那羣人,他們對視了一眼,馬上便做出了決定。
此時待在越野車上只能是等死,三人拉開車門跳了下去,藉着越野車身的阻擋朝一個巷子撒腿跑去。
“想跑?”溫再龍冷笑一聲,說道:“追上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面具人根本就沒有想到呂花惜如此狡猾,更沒有想到她的保鏢身手也這麼強悍。如果剛開始他們就想着逃跑,恐怕還有一線生機。但此時被身後那羣人盯上,哪裡還有逃亡的機會。
看到溫再龍等人把三個面具人逼入死角,呂花惜這才輕聲說道:“小鳳,現在送我去醫院吧。”
依現在的情勢來看,呂花惜知道,溫再龍他們是不會再出什麼岔子的了。她很清楚這羣保鏢的身手,只要被他們盯上,基本上沒有逃走的可能性。
除非,那三個面具人自殺。
自殺?呂花惜的嘴角劃過一抹冷笑。就算是他們自殺了,她也要查出他們的家人,以及他們背後的主謀。
沙市蔡家府上。
被割去頭首的蔡猛,以及保鏢、司機三人的屍體已經擡了回來,此時就擺在大廳裡。蔡家上上下下幾十號人,全部聚集在大廳,一個個面色慘然,蔡猛的妻子,以及他三個孩子,都趴在父親的屍首旁,嚎哭不已。
“大伯啊,你一定要給蔡猛討個公道啊。”蔡猛的妻子跪在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面前,渾身顫抖,嚎哭着道。
老人叫蔡定奇,“小刀幫”前任幫主。
他面色鐵青的看着被白布蓋起來的三個人,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鏗鏘有力地說道:“剛纔的視頻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如果不是張小京推了猛兒後面的人一把,猛兒也不會遭此劫難。所以……”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掃視了衆人一圈,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血債,就記在‘虎幫’的頭上了。我要他們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蔡家衆人殺氣沖天。
“從今日起,‘虎幫’就是我們的死敵。”蔡定奇用手壓了壓有點失控的場面,冷聲說道:“馬上調集我們所有的力量,向‘虎幫’發起攻擊。”
“大伯……”就在這時,蔡猛的二弟蔡智站了出來,面色雖然有點沉重,但並看不出他有多麼傷心難過。似乎地上用白布蓋起來的人與他根本就沒有關係,反而眉宇間還有一抹令人無法察覺的微笑。
“怎麼了?”蔡定奇對蔡智似乎有點不喜歡,皺着眉頭冷聲問道。
“我覺得這事要慎重。”蔡智沉聲說道:“‘虎幫’是沙市四大幫派之一,他的強大根本不是我們‘小刀幫’能抗衡的,如果貿然出擊,恐怕……”
蔡定奇冷哼一聲,冷聲斥罵道:“你哥的頭都被人家砍去了,你還要讓我們忍着嗎?你不覺得窩囊嗎?”
蔡智嘴巴微微一張,臉色有點漲紅,看到蔡定奇鐵青的表情,他只能默默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不過看現場衆人,支持蔡智這個說法的人還有不少,大家都在彼此交換着眼神,只是震懾於蔡定奇的威壓,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話。
“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蔡定奇掃視了一眼衆人,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眼底,冷聲說道:“幫主的位置,等替猛兒報完仇再說。”
衆人譁然,但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意見。目前這種情況,確實也不適合新幫主上位。蔡定奇直接就宣佈了幾個人事安排,並且已經對如何報復‘虎幫’,做出了詳細的安排。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遞給蔡定奇一個U盤,“老幫主,這是從公安局要來的蔡幫主遭割首時的現場監控視頻。”
王尚孔命人找來電腦,然後將U盤接入,畫面很快就展示在了衆人面前。
只見畫面上,一輛越野車撞擊在蔡猛的座駕上,兩個黑衣人肆意殺戮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差點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