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位於“柳氏集團”大樓的中層,是辦公最密集的區域。
因爲大門是敞開着的,毛立威等人的嘶吼聲,自然就傳到了員工們的耳朵裡。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跑出辦公室看個究竟。
這其中,就包括張小京和宋春梅。
當看到毛立威掐着一個女公安的脖子從會議室的大門裡慢慢退出來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張小京第一次來“柳氏集團”,根本不認識毛立威,低聲問身旁的宋春梅:“春梅姐,那人是誰,竟然敢公然挾持公安?”
宋春梅跟隨柳含笑已經有一段時間,自然認識毛立威。她貼着張小京,耳語道:“他就是毛立威,可能是狗急跳牆了。”
張小京頓時明白了,皺眉道:“笑笑姐會不會有事?”
宋春梅正有此擔心,神色緊張的伸長着脖子,一雙媚眼緊緊地盯着會議室大門。
陳玉龍畢竟是個男人,見識、膽色也是有的,看到肖玉梅嚇得臉色慘白,身軀搖搖晃晃的,大有摔倒之勢,立即扶住了她,顧不得刺鼻的尿騷味,半抱半拖的把她扶到座椅上。
這時,陳玉龍纔想到了手槍,急忙從腰間摸出來,打開槍栓,奮不顧身的衝了出去。
“放開她,否則我開……開……”
陳玉龍信心滿滿的衝出去,正想信誓旦旦的恐嚇歹徒時,看到外面的情形,已到嘴邊的話,被他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毛立威手裡拽着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許美娟的小腦袋。
“開呀!你本事你就開槍呀!呸!孬種!”毛立威囂張道,不屑的看着陳玉龍,一步一步的往電梯的方向退去。
“春梅姐,怎麼辦?要不要動手?”張小京小聲的問道。
“千萬別亂來,毛立威有槍,誤傷了公安可不是小事。”宋春梅緊緊的拽着張小京的手臂,生怕他一時衝動。
柳含笑回過神來,急忙跑出會議室,看到外面的情勢時,柳眉倒豎,呵斥道:“毛立威,你瘋啦!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挾持公安,襲警,哪一條不夠你死個一兩回的?”
“姓柳的,這都是你逼的!”毛立威咆哮着,彷彿一條瘋狗,見誰咬誰,“老子就算是死,臨死之前,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柳含笑冰冷的目光越過毛立威的肩頭,看到了站在人羣中最前面的張小京和宋春梅,頓時有了主意,罵道:“毛立威,你就是一條瘋狗,人人得而誅之!”
“嘎嘎嘎……”毛立威乾笑了幾聲,朝空中開了一槍,“我就是一條瘋狗!有不怕死的,儘管放馬過來!”
說完後,掐着許美娟的脖子慢慢的向電梯口退去。
聽到柳含笑的暗示,宋春梅耳語道:“小混蛋,找個機會幹掉他!”
張小京默默地點了點頭。
“誰敢在我的地盤鬧事?不想活了?”
電梯門打開,衝出來兩個牛高馬大、手持手槍、穿着保安制服的人,爲首的那人一邊叫喊着,一邊迅速的向毛立威跑去。
柳含笑一見爲首那人正是公司的保安隊長周彪,立馬俏臉一喜,喝道:“周隊長,你們來得正好,立即將毛立威拿下。”
“嘿嘿……”周彪發出一陣陰森的冷笑,“柳總,我這些年的飯碗是毛總給的,我得聽命於他。何況,毛總還是我的表叔。”
毛立威興奮得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叫囂道:“阿彪,餓鬼,別跟她廢話,再抓兩個人質,我們趕快逃出去。”
周彪看了一眼柳含笑,原本是想要抓她當人質的,但她的身旁站着一位公安,看上去雖然顫顫驚驚的,但那一身老虎皮卻是貨真價實的,何況還握着一把槍,念頭就此打消。
他再往四周掃視了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羣最前面的張小京和宋春梅,一個清秀、靦腆,一個是女人。
周彪甚是滿意,用槍口指着張小京和宋春梅,喝道:“你,還有你,過來。”
張小京裝作害怕的樣子,哭喪着臉道:“彪哥,求你饒了我吧,我還沒娶媳婦的,可不想死啊。”
周彪好笑,瞪着他罵道:“好你個小銫鬼,這時候還想着娶媳婦!放心吧,到了陰間照樣可以娶媳婦的,女鬼多的是,隨你挑。”
餓鬼走過去,用槍點着張小京的腦袋,“別磨磨唧唧的,快點過去!”
張小京這才顫顫驚驚的磨了過去,宋春梅也裝作怯怯的樣子,跟在上去。
有了周彪和餓鬼兩人殿後,毛立威掐着許美娟的脖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電梯。
等到電梯門關上,只剩下劫持者和人質各三人。
張小京暗暗的看了一眼許美娟,哪知後者也在偷偷的看着他,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兩人目光相遇,張小京拋給她一個微笑,嘴巴向一邊撇了撇,意思是幹掉一旁的劫持者。
許美娟也微微一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張小京又朝宋春梅看去。
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宋春梅立即明白了他的眼神。
因爲劫持了公安,毛立威等人就算狗膽包天,心中也難免有些害怕。此刻,他們正神情專注的盯着電梯口上方屏幕上不斷變化的樓層數字,恨不得立刻下到一層,好趁車逃竄。
三人用眼神交流完,張小京便開始了表演。
張小京捂着肚子,忽然叫道:“哎喲,哎喲……”
哀鳴聲突然響起,正專注於樓層數字的毛立威等三名劫持者嚇了一跳,還以爲張小京這小子發生了什麼意外,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被他吸引住了。
說時遲,那時快。
宋春梅,許美娟兩人幾乎同時出手,雙手捉住毛立威和餓鬼拿槍的那隻手腕,再重重的用力一扣,手槍就掉落下來。
丟掉了手槍,毛立威和餓鬼兩人頓時變成了兩隻小綿羊,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許美娟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毛立威這個老傢伙就挺着不動了,她尤不解恨,一雙高跟鞋雨點般的往毛立威的褲襠招呼着,“老不死的,我讓你摸!我讓你掐!”
那架勢,不把毛立威的卵蛋踩個稀巴爛,是決計不肯善罷甘休的。
宋春梅則要善良得多,她一個肘子反擊,打在餓鬼的腦袋上。餓鬼還沒來得及回手,兩眼一黑,身軀便癱軟下去。
與此同時,張小京也快速出手,拽着周彪持槍的手,身軀往後猛力一靠。
“嘭!”
周彪的身板重重的撞擊在電梯的壁面上,震得電梯猛烈的搖晃了幾下,一口鮮血瞬間從他的口中噴薄而出。
“嘭!”
又是一聲撞擊聲,周彪的嘴巴往外“汩汩”的冒着鮮血,雙腳再也無力支撐起龐大的身軀,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順着電梯的壁面滑落下去。
“叮咚!”
電梯門自動打開,一樓終於到了。
看到電梯裡面的情形,早已得到消息,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守候在電梯口的保安頓時目瞪口呆!
“柳氏集團”總經理辦公室。
“咯咯……”
像這樣迷人的嬌笑聲,不時從柳含笑的嘴裡蹦出。
宋春梅面帶桃花,一臉欣喜的說道:“今天多虧了小混蛋,要不是他機智裝痛,我們一時還真沒有出手的機會。”
柳含笑好想在那張清秀、靦腆的臉蛋上輕輕的吻上一吻,但礙於宋春梅在,卻不敢造次,只是含情脈脈的注視着張小京。
宋春梅瞧在眼裡,狡黠一笑道:“笑笑,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啊?”
柳含笑納悶道:“春梅姐,你迴避什麼?”
宋春梅戲謔道:“小混蛋英雄救美,你難道不要以身相許嗎?”
柳含笑那張粉臉頓時羞得得如同一朵嬌豔的桃花,但她毫不示弱,狡黠一笑,反脣相譏道:“春梅姐,小混蛋在電梯裡救的可是你這位大美女,該以身相許的應該是你吧。”
宋春梅羞着臉,瞟了眼張小京,啐道:“呸,我一個有夫之婦,何來以身相許?倒是你們兩個,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正好可湊成一對鴛鴦配。”
柳含笑收起戲謔之心,關切道:“春梅姐,你來沙市快半個月了,也沒見你回家過,汪海也沒來看過你,這算哪門子有夫之婦?”
張小京驚訝道:“春梅姐,你在沙市也有家?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宋春梅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什麼時候問過我?”
柳含笑道:“‘汪氏中藥堂’在全國各地都有分部,但總部設在沙市,遼源不過是它的一個收購站而已。”
張小京驚歎道:“哦,原來春梅姐的家世如此顯赫。”
宋春梅再也沒有了調侃之心,嘆了口氣,道:“那哪是我的家世?我不過就是一個擺設罷了。”
柳含笑對宋春梅的家事略有所聞,出言安慰道:“春梅姐,你也不要太委屈自己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宋春梅搖了搖頭,強顏歡笑道:“今天高興,不說這些喪氣的話。”
柳含笑附和道:“嗯嗯,今天開了個好頭,中午我請客,到沙市最好的酒店吃大餐去,一定要痛痛快快的瘋一回。”
“好呀,笑笑,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說姐宰你哦。”
看着宋春梅那張絕美的笑臉,張小京想起那晚留宿在她家的情形,不禁暗想,春梅姐會有什麼不能說的痛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