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遇有緣 失意復得意

通海縣藥監局局長吳明宇最近心不守舍的,本來老爹吳志上個月升任省組織部長,正該吳明宇春風得意的時候,在老爹任期內,自己也升一升,,離開這個小縣城,弄個副處乾乾,機會好的話,正處也不是沒有可能。誰知人有旦夕禍福,事不隨願,就在一家四口------老兩口和小兩口,開家宴慶祝老頭高升的時候,吳志突然暈倒了,吳明宇和老媽當時嚇壞了,灌水灌藥的好一陣折騰後,吳志醒了,醒來後第一句話就是:不要送我去醫院。吳明宇有點懵懂,老媽是個精細人,略一思謀,就明白了:這要是往醫院一送,沒啥大毛病猶可,若是查出什麼大毛病,這剛升官幾天就要離職休養了,被人笑話不說,也捨不得這官位呢。於是,老兩口連夜去了外地一家醫院做了全身檢查,結果令夫妻兩人大痛:腦瘤,已經快晚期了,醫生預測也就是一兩年的事,開了止痛的藥,叫回去養着。按說像吳志這種級別的幹部,每年都有常規體檢,常規嘛,很少有檢查腦病的,除非有症狀。

回來後,老媽悄悄告訴了兒子老頭的病情,再三叮囑不要告訴媳婦。老吳呢每天帶着藥上班,當一天官算一天吧。

這一下就如天塌了一般,吳明宇頓覺前途晦暗,人生無趣,“人走茶涼”在官場可不是玩笑話,而是真實寫照。吳明宇每天心不在焉地,有時去單位溜一圈,有時根本找不見人,他是單位老大,也沒人敢問他。這天下午,心血來潮地,吳明宇來到單位,發現桌子上有一張請柬,是一家新開的叫“梅琳餐廳”的明天開業,邀請自己光臨。吳明宇想了想,沒聽說過,再一看下面的署名:齊福 李濤恭請。這兩人他倒認識,都是本地的地頭蛇,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齊福,外號齊老二,還在吳明宇剛來通海的時候幫他解決了一個小麻煩,算是欠了一個小人情,不過吳明宇爲人自傲,覺得齊老二出身卑微,不配做自己的朋友,所以很少聯繫。但是,現在的情勢... ...

想了想,反正無事,那就去吧。後來官至東海省省長的吳明宇一直把這次的決定視爲一生中最偉大的“決策”。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的時候,吳明宇開着車一個人來到“梅琳餐廳”,門前停着幾輛車,看來有人先到了。

齊老二在門外迎客,看到吳明宇從車上下來,哈哈笑着迎了上去握手:“吳局長來啦,您好,您好,請!”請吳明宇進去後,叫來李濤請吳明宇上三樓。吳明宇打量了下餐廳,不大,三十幾個平米,心裡奇怪:齊老二也算是通海響噹噹的人物,這個餐廳的格局小了點吧,不過佈置得倒很精緻,很有檔次。

進了包間,裡面坐着兩個人。主位上坐着個很英俊的年輕人,年紀不大,二十六七的模樣,穿着夾克衫,看不出檔次,人顯得很沉穩,正與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說話。這位他認識,李強,城建監察大隊的,李濤的弟弟。

李濤給雙方做介紹的時候,吳明宇發現李濤對那個英俊年輕人的態度十分恭敬,心裡疑了一下。周揚在李濤介紹完後,對吳明宇微笑着點了下頭:“請坐。”語氣雖平淡,卻自然地含有一種氣勢,這種氣勢吳明宇很熟悉,自己老爹見下屬的時候就是這樣。吳明宇心裡更加疑惑:這人莫非有什麼背景?聽李濤介紹說這個年輕人是開藥店的,可沒聽說省裡哪位大佬的子弟是開藥店的呀。疑惑歸疑惑,客氣地點點頭。李濤請吳明宇坐在周揚的旁邊,給吳明宇倒了杯茶水,笑着說:“吳局長,您可是三樓的第一位客人,夠朋友!”吳明宇一聽這話,心想:這三樓看來是招待有身份的客人的,剛纔在樓下看到幾個人,似乎是做生意的,嗯,這安排倒也用了心思。跟李濤客氣了兩句,低頭喝茶。

不多時,客人陸陸續續地來了,李濤請上三樓的都是幾個局的副職,有城建局的,衛生局的,工商局的,水產局的等,正職就吳明宇一個。後來的人見吳明宇這個高幹子弟和一個年輕人坐在上首,稍有點奇怪,但也沒多想,只當也是省裡來的官二代。吳明宇倒是若有所思:李濤只給自己介紹了周揚,這是個什麼意思?

幾個人都有事,吃了幾口菜,李濤代周揚敬了一圈酒,大家也就散了。吳明宇要走,被李濤挽留了下來:“吳局,您是貴客,陪我揚子哥喝兩杯,還有事求您幫忙。”吳明宇心道:“果然。幫忙不是不可以,那要看什麼事?”客氣了兩句,看了眼周揚,發現周揚看着李濤,“看來不是這個周揚的事,是李濤有事,見機行事吧。”

三人先喝了兩瓶五糧液,也不划拳,碰着喝了。後來齊老二和李強也上來了,提了四瓶茅臺,叫下面重新弄了七八個菜,五個人開始打關。

人說借酒澆愁,還有半句:愁更愁,吳明宇就是這樣。剛開始吳明宇還留着小心,喝到後來,想起心事,不由得悲從中來,索性酒到杯乾,很是痛快。周揚就喜歡這點,吳明宇這也算是是無意中獎了。周揚覺得喝白酒不爽,叫李強提了幾箱啤酒上來,就着瓶子吹。吹了兩瓶,吳明宇就醉了,控制不住情緒,哭了,男人哭起來可比女人悲傷多了。周揚本來爲人心軟,加上已對吳明宇有了好感,此時見吳明宇哭得悲慼,便問:“吳局,有什麼難事說來聽聽,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李濤幾個人也放下酒杯,看着吳明宇。吳明宇趴在桌上哽咽着道:“沒人能幫的了啊,神仙也不行啊!”周揚心裡一驚,正要對吳明宇的腦子做點手腳,就聽吳明宇接着說:“腦瘤晚期啊,沒藥可治了!!嗚--------”

周揚鬆了一口氣,拍了下吳明宇的肩,道:“沒事,小病而已,我能治。”

李濤,李強,齊老二驚訝地看着周揚,異口同聲地:“你能治?”聲音很大,吳明宇正哭得傷心,猛地聽到“能治”二字,酒醒了一半,呆呆地看着周揚,周揚也看着吳明宇,問道:“你沒病,病人是你的什麼人?”

吳明宇有點後悔不該喝這麼多酒,把心事說出去了,又有點溺水之人抓住一根稻草的希望,雖然渺茫,可也是希望不是。很小心地看着四個人,猶豫再三,凝視着周揚,道:“你真的能治?這可是腦瘤晚期!”周揚的語氣很平靜:“只要人沒死就能治。”吳明宇認真地看了周揚一會兒,這人不像是在說大話,也許他真有辦法能治得好老爹的病,主意拿定,站起身對四人鞠了個躬,聲音顫抖地懇求道:“各位兄弟,我說出來,求你們不要說出去,日後只要有用得着我吳明宇的地方,我一定竭力而爲!”李濤三人都看周揚,周揚點了下頭,三人也鄭重地點頭答應。

吳明宇呼了一口氣,坐下輕聲對周揚說道:“我父親。” 周揚:“嗯,人在哪?”吳明宇見周揚並不驚訝,而是直接問人在哪,心裡的希望大增,趕緊回道:“在青州!”

周揚:“你父親方便過來嗎?” 吳明宇又驚又喜,激動地說:“方便!我現在就打電話?”周揚點了下頭,吳明宇撥通老爹的電話,把事說了,因爲不知道老爹身邊有沒有人,吳明宇把聲音壓得很低。

電話那邊。吳志正在聽一個處長彙報工作,接了兒子的電話後,半信半信半疑地,仔細想了想這事的可靠性有多大,正要問問兒子詳情,擡頭看見那個處長在屋裡站着,擺擺手,“材料放這兒,你去吧。”起身關好門,進了套間,問了吳明宇幾個問題,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吳志決定試試。,但自己去通海的話,以什麼理由去呢?躊躇了半天,忽然想起桌子上的那份材料“東海省各市縣中青年幹部培養計劃”,嗯,這是個理由。把秘書叫進來,吩咐備車,又給老伴打了電話,老伴一聽,也是驚喜不已,說也要去。

組織部長到了通海,縣裡地頭頭腦腦自然是倒履相迎,熱情款待。吳志心裡有事,簡單幾句說了自己的來意,安排了工作,就打發了通海縣的書記縣長。吳志把秘書留在縣招待所,說要和老伴去看兒子,出了招待所大門,走了幾步,一輛小車停在身邊。吳明宇在車上招呼了一聲:“爸、媽,上車。”

十幾分鍾後,“梅琳餐廳”。吳志剛到時,以爲兒子請自己吃飯,等進了三樓包間,看到包間裡坐着一個陌生的年輕人,心裡有點奇怪,吳志疑惑地看着兒子吳明宇。聽吳明宇介紹說這位就是周大夫,吳志不由大感失望,看這年輕人不到三十歲吧,長得倒很英俊,這麼年輕,會看什麼病?走呢還是不走呢?正在猶豫,就聽周揚笑着說:“你是明宇的父親吧,請坐。”語氣不卑不亢,吳志想,先聽聽他怎麼說吧。

誰知周揚什麼也沒說,而是直接走過來,拿出一小盒子,盒子有一寸寬,五六寸長,像是石頭,又像是玉。打開盒子,裡面放着幾支不同顏色不同粗細的針。吳志奇怪,不由問道:“你這是------”

周揚微微一笑:“給你看病。”

吳志開始懷疑,明宇怕是遇到騙子了,哎,這孩子有孝心是好,可你也要會看人啊,鍼灸是可以治某些小病,可你老爹我這病... ...吳志的老伴也是一副遇上騙子的表情,看看兒子,心裡嘆了口氣,沒說話。吳明宇也有點忐忑,緊張地問周揚:“周......揚子哥,你不把把脈,檢查檢查?”

周揚微笑搖頭,“不用。腦子裡長了點東西而已,一會兒就好。”

吳志更加斷定這位是騙子,沉着臉問吳明宇:“他問你要多少錢?”

“揚子哥不要錢啊!”

“那你許了他什麼好處?”

“什麼都沒許!”

“嗯?”吳志楞了,不要錢,也沒好處,有這樣的騙子嗎?再看周揚,表情很平靜,似乎對自己剛纔的話並不生氣。緩和了下語氣,吳志問周揚:“你爲什麼要給我治病?” 周揚沒看吳志,而是看着吳明宇:“明宇喝酒痛快,對我的脾氣。”

“呃?”吳志噎了一下,還有這樣的人?

周揚笑着道:“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吳志搖了搖頭,周揚從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玻璃瓶子,倒出一粒綠色藥丸,對吳志說:“服了。”

吳志接過藥丸,看了看,又放在鼻子尖聞了聞,沒味道,用牙尖輕咬了下,一下子滿口清香,七竅通暢,太舒服了!張口就吞了下去。只一會兒,吳志就覺得腹部一時溫熱如初春暖陽,一時火熱如炙火爐,額上滲出細汗。

這時,就聽周揚說道:“把衣服脫了。”吳志正熱呢,聞聲就脫了衣服。

周揚又說道:“背心也脫了。”吳志把背心也脫了。

周揚從盒子裡取出三根細細的銀針,手一揚,銀針插在吳志的後背上,竟“嗡嗡”地顫動不停。吳志就感到一股熱流從腹部沿着脊椎慢慢上升直達頭部,然後,腦中一聲鳴響,吳志暈了過去。吳明宇和老媽嚇得就要去扶,周揚肅聲道:“別動!”跟着把一根牙籤粗細的銅針插入吳志的玉枕穴,輕輕拈轉,吩咐吳明宇:“拿個大杯子來。”吳明宇連忙從牆角櫃上拿了個啤酒杯遞給周揚,周揚把杯子接在銅針尾部,很快一滴一滴的紫黑色膿汁流進杯子,銅針原來是中空的。

吳志的老伴和吳明宇看得張口結舌,驚喜交加,仔細看吳志,神態很安詳,放下心來。在濃汁變成鮮紅的血液時,周揚拔出銅針,又把背上的銀針也收了,在吳志的背心輕拍一掌,吳志“嗯”的一聲醒了過來。看看周揚,周揚面帶微笑;再看老伴和兒子,二人一臉驚喜。

吳明宇迫切地問道:“揚子哥,我爸他......” “好了,沒事了。”語氣輕描淡寫的。吳志的老伴滿懷期待地問:“老吳,你感覺怎麼樣?” 吳志扭了扭頭,有感受了一下體內,感覺從來沒有這麼舒服過,覺得身輕體健的,呵呵笑道:“感覺很舒服啊!”聲音洪亮,竟是中氣十足。老伴高興壞了,趕忙說道:“快穿上衣服,彆着涼了!”

吳明宇很激動,幫老爹穿好衣服,指着那杯紫黑色膿汁說:“爸,您看,這就是從您的腦袋裡抽出來的。”吳明宇覺得怎麼兒子這話聽得這麼彆扭呢?看了杯子裡東西,吳志大驚失色:自己腦子裡都是這樣的黑膿嗎?將信將疑地看着老伴,老伴肯定地說:“是啊,老吳,多虧了周大夫,可要好好謝謝周大夫!”

吳志站起來對周揚深深鞠了一躬,道:“謝謝周大夫的救命之恩!周大夫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吳明宇和老媽也鞠了一躬,周揚都坦然地受了,心想:我一個仙人,需要請你幫什麼忙?嗯?聽吳明宇說他老爹是什麼部長,這樣嘛......對吳明宇說道:“明宇,你去叫李濤三人上來。”

周揚給吳志介紹了三個人,卻沒說要吳志做什麼。吳志心裡明白,問了三人的情況,記在心裡。 吳志回去後,又去那家外地醫院複查了一次,檢查結果:啥病都沒有,以前的一些小毛病都好了,健康的很!整個人煥發了第二春似的,高興的不得了,對周揚是無比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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