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駕歸宮

宮裡來到書信上說,謹嬪元旖突然中毒,事情牽連德妃蘇令蕪,德妃爲避嫌,一時也不知如何處置,暫時在令內刑司調查下毒之人,而元旖情況尚不明確,希望喬鉞儘快回宮處理此事。

彼時坐在寢殿的青玉案邊,喬鉞和容妝一同看完了信箋,容妝笑道:“這麼大的事,我們可得趕緊回宮了。”

喬鉞不置可否,反而容妝着意回宮,於是收拾了行裝,封銘打點好一切,往帝都永煥而歸。

在路上,喬鉞問容妝,“元旖中毒之事如此突兀,你有什麼猜測?”

容妝只笑笑,回答道:“我們連事情經過都不知道呢,就別亂猜測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一切回宮再說好了。”說着,容妝擡手撫上喬鉞手背,試圖給他安慰。

二人相對一笑,其餘自是陪襯。

北歸的路途越可見冷,樹木多半都是枯葉紛紛,早不見夏日裡的葳蕤時態。

到達宮裡時已經黃昏時分,容妝與喬鉞更衣妥當後便去了千霽宮,彼時有太醫守在千霽宮裡,元旖已經脫離了危險,性命保住了。

一衆嬪妃一聽御駕回宮了,紛紛來了千霽宮,有人爲討喬鉞歡欣,打扮的花枝招展,鮮豔欲滴,完全不顧元旖正纏綿病榻之事。

而如蘇令蕪、夏蘭懿之流,皆是聰穎的女人,素衣素釵,讓人一看便覺素淨,然而蘇令蕪眼裡眉間的凌厲,容妝依然不喜歡。

難得的是白清嬙來了,當然,她就是沒有頭腦那一類,大抵她太久沒有見到喬鉞了,想借機討個寵什麼的也是有的。

她們也不怕元旖恢復之後,得知有人趁着她中毒的機會打扮鮮豔而去邀寵,該多嫉恨?

那邊元旖中毒事件上演着,有腦子的人想都想得到,喬鉞當然開心不起來。

如夏蘭懿蘇令蕪,皆懂素衣對喬鉞是安慰,然而容妝也注意到了,夏蘭懿髮髻上有一隻碧色玉簪子,形如蓮瓣,顏色和容妝的竹紋青玉簪差不多,和夏蘭懿一身青白相襯的衣服霎是相合,點綴的極好。

容妝也注意到,喬鉞看了夏蘭懿髮髻上的簪子,且不是瞬間,是凝神了片刻,心裡又一隅不安漸漸升騰,但旋即便強制壓抑下去,她不該懷疑。

夏蘭懿見容妝盯着自己,微微頷首,對容妝清淺溫婉的一笑,無需刻意,百媚自生。

容妝亦回報以一笑,喬鉞在旁問蘇令蕪:“謹嬪的事從頭道來。”

蘇令蕪道了聲‘是’,旋即召喚來元旖的貼身侍婢,喚作芊寧,讓她從頭說起。

而芊寧跪在地上磕了頭,垂首道:“主子前日說是覺得悶,出去散心,奴婢便跟着,在百花園的亭子裡遇見了德妃娘娘的婢女,打了招呼,她說是德妃娘娘讓她來百花園採些這時令盛開的花,回去放瓶子裡觀賞的,後來回了宮,主子莫名就昏迷了。”

蘇令蕪斂裙跪地,忙辯道:“回皇上,事情怪就怪在這裡,臣妾是派了侍婢去採花觀賞,她也遇見了謹嬪等人,但只是行了禮說個話罷了,從未做出其它,而芊寧卻一口咬定謹嬪從未吃過什麼特殊東西,一應飲食皆是膳房尋常所做,御醫檢驗過,也並無不妥,可臣妾一個婢女,能做的了什麼,皇上明鑑,臣妾無辜。”

容妝隱隱笑了,她無辜,她手裡沾染的鮮血,多了,怎會無辜?即便這裡無辜,它處總有確鑿。

那邊兒一個御醫道:“回皇上,臣檢查過謹嬪娘娘所食所用,皆無毒無害。”

回了玄景宮,容妝沒在宣宸殿停留,而是回了紅妝閣,小景子和姚姑姑、拂曉等,見容妝回來自是高興,姚姑姑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餚給容妝,用過晚膳,幾人無事,便坐在閣裡,容妝和她們講起南下一路的事情,只是隻字未提成親。

姚姑姑道:“一聽說你們遇險,宮裡傳遍了,我都快嚇死了,幸好妝兒無事,老天保佑啊。”

“我怕你們擔心,所以寫了信回來,姑姑。”容妝看向姚姑姑,目光意味深長,姚姑姑笑笑,“當然,妝兒的信,姑姑我懂。”

“姑姑乃我知己,先謝過姑姑如此爲我。”容妝微笑,爲姚姑姑頷首,姚姑姑連忙扶起容妝,兩人一對視,目光所傳遞的深意,別人自然不懂,唯對視者,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容妝轉開話鋒道:“不知我走這麼久,宮裡有什麼趣事兒?”

小景子和拂曉搶着道:“有啊有啊。”

容妝讓她們一個個說,小景子先道:“這可是咱們自家說的,讓外人聽見,可了不得了,聽我道來,德妃娘娘和謹嬪娘娘爭位早就相互爲敵了。”小景子說着,還邊一敲擊茶杯於桌面,做說書人狀,道:“前段時間德妃娘娘和謹嬪娘娘爲了幾匹綢緞爭起來了,司衣局的人把原本給謹嬪娘娘的緞子送錯了,送到了德妃娘娘的宮裡,德妃娘娘瞧着好看就留下了,謹嬪娘娘知道以後,罰了司衣局那宮人不說,還找上了德妃娘娘宮裡,不依不饒的非要她將緞料交出來。”

容妝微微一笑,輕飲了一口茶,而後道:“她們那哪裡是爲了幾匹布料,分明是拿對方過不去,故意找事爭一個高下罷了,夏蘭懿安穩收斂,不露鋒芒,在外人看來不成氣候,原本後宮嬪妃裡能和蘇令蕪爭個高低的,也就只有元旖,蘇令蕪自然想盡了辦法的打壓,元旖也自然看她不順,如芒刺。”

姚姑姑贊同的點點頭,“妝兒所言極是,恰是如此。”

容妝問道:“那後來呢?”

這回拂曉白了小景子一眼,急忙搶先對容妝道:“後來呀,德妃娘娘說早就不稀罕那布料了,當着謹嬪娘娘的面兒,就把那些子布料賞給了宮人,這可把謹嬪娘娘氣壞了,說德妃娘娘把她比作宮人,爭執了一番,就離開了,布料也不要了。”

容妝笑笑:“都賞給宮人了,元旖自然不會再要,她們兩個不合已久,如今也擺上了明面裡,看來是仇怨太深了。”

容妝轉眸看姚姑姑道:“姑姑,她們吵架這個契機,來的真巧。”

姚姑姑笑應,點點頭。

容妝目光沉沉,含着戲謔與嘲諷,“看來有此事在前,元旖中毒之事在後,任何人都會認爲是蘇令蕪所爲了,包括元旖自己以後也會如此認爲,蘇令蕪也倒真有這個動機。”

容妝擡眸看了看天色,宮燈早亮,已經入夜了,阿縈道:“姐姐,舟車勞頓,你早些歇息吧。”

容妝笑道:“好,你也早點歇息吧,我去看看皇上,姚姑姑陪我去吧。”

阿縈等人回去歇息,姚姑姑陪容妝去宣宸殿,容妝可想而知,宣宸殿裡一定有堆積如山的奏摺事務等待喬鉞處理,想去陪他一會兒,幫他分分憂,哪怕只是在旁陪着也好。

宣宸殿裡燈火通明如白晝,可惜,見過了言州那花燈滿街,明光十里的夜,再看如今這宮燈流光,總覺差了些什麼,失了韻味。

容妝剛想喚許詣,猛然驚覺,故人已不在,有一瞬間的心緊了緊,旋即平復心絃,不敢再觸動,眼裡有微微溼潤的光,在宮燈之下閃動。

小安子一見容妝,忙迎上前來,神色踟躕,容妝往裡望了一眼,勉強對小安子笑道:“怎麼了,皇上不在裡面麼?”

小安子欲言又止的道:“不……皇上在……”

“那我進去看看。”容妝說着,邁起步子往裡走,卻聽小安子喚道:“妝姐姐……”

容妝望他,有一絲不悅,問道:“到底何事?”

“夏昭儀,在裡面……她慰皇上行程辛苦,親手做了宵夜送來……”小安子唯唯諾諾,生怕容妝生氣,而容妝只是怔然一瞬間,旋即便從容笑笑,對他道:“我還以爲什麼事,瞧你這樣瞞我的,既然昭儀娘娘在裡面,我也不便進去,那我回去了。”

容妝轉身,走了兩步頭也不回的道:“不必告訴皇上我來過。”

淡漠低沉的聲音在靜夜裡顯得有一絲落寞,小安子迴應了一聲‘是。’看着容妝緩緩離開的背影,嘆息了一聲轉身回到殿門邊守着。

作者有話要說:  嘎嘎麼麼噠 回宮了留言呢留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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