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擂臺下面看熱鬧的人都覺得睏倦了,擂臺上的兩人依舊打個不停。
容玄自從跟敏行定下鴛盟以後,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凡人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戰長戈的異常他也發現了,狹長的鳳眸微微眯着,遮掩住其間萬千光華。
不得不說,對於戰長戈,容玄還是心生敬意的,畢竟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痛快快地打過一場了。
兩人是真的平分秋色,不相伯仲。
以往,容玄只覺得流雲的武功與自己相差無多,但兩人並不曾真正交手,可是今天這一場比試下來,教主大人表示自個兒從裡到外從頭到腳便是連頭髮絲兒都覺出了一個字——爽!
通身舒暢,神清氣爽。
這大概就是棋逢對手時候的酣暢淋漓。
爽歪歪的教主大人打起架來更是跟不要命似的。
戰長戈也有和容玄差不多的感覺,想當初剛剛被人稱爲第一戰神的時候,年輕氣盛的少年縱然再沉穩驕矜也的確是志得意滿,可這高處不勝寒,日子久了,曾經的志得意滿就漸漸變成了寂寞。
獨孤求敗的滋味兒,唯有身在其位方可真正體會。
所以說,這兩個人打着打着,竟是打出了一絲絲惺惺相惜的味道。
然而變故就在一瞬間,容玄自從發現戰長戈身體有異便一直密切關注着,果然,再打了無數回合之後,那人一下子就爆發了,沖天的陰氣自他身體裡源源不斷地涌出來,在擂臺上空形成一個猙獰的漩渦,如同一張幽幽的血盆大嘴,伺機吞噬自己的獵物。
最令人驚駭的並非是擂臺上突然出現的漩渦,而是戰長戈本人。
原本英俊的臉上,此刻青筋暴出滿是猙獰,一雙眼睛彷彿浸了血水,紅得嚇人。他渾身止不住地顫抖着,雙拳緊緊握着,尤其是握着長槍的手,五指幾乎要嵌進堅不可摧的玄鐵槍身裡。
偏偏這個時候,容玄的殺招已近,月金輪呼嘯着帶起一陣殺意。
戰長戈豁然睜大眼眸,眼睜睜地看着月金輪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猩紅着雙眸,額頭上冷汗緩緩落下。
底下的人除了敏行,自然是看不到擂臺上詭異的一切的,他們看不到頭頂的黑色漩渦,也看不到戰長戈周身騰騰翻滾的黑氣,他們所能看到的,不過是戰長戈面對容玄的殺招,竟是動也不動,仿若坐以待斃。
戰長鎩驚得差點跳起來,“不可能!”
有着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畢竟誰也想不出這個通天學府第一戰神、修武院首席大弟子究竟是因爲什麼竟然會在這危急關頭動也不動。
戰長戈當然不是坐以待斃,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時,一顆心頓時就涼了。腦子裡似乎有個魔魅的聲音在不停地蠱惑着他,叫他心甘情願奉獻出自己的身體,藉此得到無上的力量。
這個條件無疑是非常誘人的,誰也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悽慘落敗。